第五十二章 罪欲

    温慈怒目望着王威，盈着水光的眼睛里拉满了红血丝，双臂曲在身前，抵住了王威的胸膛，“放开我，你是真活腻了？连我你都敢算计？”

    “温慈，你怎么敢忘记我！”王威的回答永远答非所问，似乎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恶狠狠的一拳砸在温慈脸边的地上。

    “你忘了！你忘了！十年前在威海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是一个暴雨天，我被一伙小混混堵在巷子里，他们殴打、我辱骂我，我都没有反抗，因为我已经放弃了，我找不到我活着的意义，是你！是你救了我！是你给了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朵花！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王威的思绪随着那缕早已植入脑海的蔷薇香，回到了十年前…

    那只瓷白的带着花香气的手，把他从泥泞里拉了起来，温柔地在他肮脏残破的衣领别了一朵洁白的蔷薇，那个漂亮得像天使一样的人，即便站在污秽的巷子里也在熠熠发光。

    他追着光，跑了十年，才发现这束光不属于他，温暖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

    “温慈！是你亲手把我从泥泞里扶了起来，你亲手在我的衣领上别了一朵白蔷薇，你怎么可以把我定义为外人！怎么可以说我不配种白蔷薇！”

    王威怒目圆瞪地看着温慈，右手上抓着的针管叫嚣着又溢出一小股乳白色的液体，液体散发出的罪恶气味萦绕在俩人之间。

    “明明是我们先遇见的！你却把你的蔷薇给了顾煜，你还和那么多的男人上床，你就这么爱温善吗？因为温善爱上过一个男人，所以你的床伴都得长着虞一舟的那张脸是吗？可是顾煜哪里和虞一舟长得像了？”

    温慈一巴掌甩在王威的脸上，“闭嘴！你没资格提我的妹妹！”

    这一巴掌把王威扇得一愣，他顶了顶麻痛的脸颊，偏过头静默地看了温慈好几秒，随即咧嘴一笑，“没资格？我干什么没资格？”

    王威触碰了温慈的逆鳞，怒火一勾便起，他开始在王威身下反击，他曲腿去顶王威的腹部，伸手去卡王威的脖子。

    王威曲起双膝压在温慈的大腿上，阻止了温慈的腿部动作，铁钳子似的左手一手掌控住温慈企图掐他脖子的俩只手腕，把那双不听话的手高高按压在温慈的头顶，“别挣扎了，你打不过我的。”

    “小东西放开我，我劝你实相点儿，今天我在这儿掉了半根头发，明天王氏的股票就会跌到断层。”

    王威爱怜的用鼻尖蹭了蹭温慈温慈的脸颊，“股票断层？你是说王氏会像温氏上次那样，股票爆跌？”他顿了顿继续说，“不会的，地产没有军工那么关键的数据去泄露。”

    温慈努力忽略掉疼痛的手腕和身上令人厌恶的气息，去分析王威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是试探、也是肯定，“狙击温氏股市的人，和你有关？还是说那个人就是你？”

    王威蹭温慈的动作顿了顿，“阿彦真敏锐，就是我，你怎么猜到的？”

    “你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温氏集团你都敢去招惹，这段时间没少被报复吧，我猜…你海外注册的那些小公司快被挤兑干净了吧。”温哲清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是不会放过任何挑衅他、算计他的人的。

    温慈嘲弄地笑了笑，继续说，“小朋友，你还太年轻了，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把我放了，我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

    王威没搭理温慈的讽刺，他支起身体从温慈的身上起来，手上发力把温慈也带了起来，反剪住温慈的双手，便粗暴地把人绑到那张粉色大床上，期间温慈不断的挣扎，他没有耐心的一记手刀砍在温慈的后脖颈上，温慈含着怒火和阴翳的眼睛逐渐合上。

    可是，不知道是手刀的力气不够，还是敲的位置不对，王威把温慈的衣服脱掉，刚把他的双脚绑在那个自天花板垂落的黑色锁链上时，温慈醒了过来，温慈一拳砸在他的右脸上，“小畜生！放开老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

    王威打断了温慈未说出口的威胁，“确实是最后的机会了，阿彦，是你逼我的。”

    王威扯过床头柱子上的束缚带，三俩下就把温慈的双臂控制住了，他转身下了床，拉开右侧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

    温慈胡乱蹬着悬挂在空中的双腿，双手的肌肉被束缚带绑得死死的，手上根本使不上劲儿，后脖颈挨了手刀的地方还在散射性的刺痛，这种难以忍受的痛，只几秒很快就转移到了左手手腕。

    太痛了…

    他尚在挣扎的手臂，瞬间就失去了力气，像被扎破的气球，气球内的气体流水般的自破口处溢出，与之而来的还有断裂般的剧痛，他睁大眼睛看着王威，不可置信的说，“你挑了我的手筋？”

    “别急，还有右手。”

    不等温慈动作，王威利落地把那把沾着鲜血的匕首，对准了温慈的右手手腕。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粉色的床单，像傍晚烧遍天际的流彩，鲜丽夺目，铁锈味顺着涓涓流淌出身体的血液，一寸一寸地霸占空气。

    王威挑完手筋，就去拿针管，刚刚绑温慈时，针管不知道落哪儿去了，他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椅子下找到了那管乳白色的针剂。

    王威拿起针管上了床，跨坐在温慈的腰上，被活生生挑断手筋，应该会很痛吧？可是温慈怎么没哭？连痛都没喊一声？

    他痴迷的看着温慈脸，注视着那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想在温慈的表情里捕捉到畏惧、害怕、臣服，可是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除了掩盖不住的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温慈的动作甚至连最初的挣扎都没有了。

    “阿彦，是很疼吗？”王威贴近温慈的脸，低下声音，温柔的询问。

    温慈确实很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热的血液自手腕处流淌而出，也能感受到手腕处尖锐的痛，他的手掌和手臂似乎被王威用匕首从手腕处分裂开来。

    “那我让你不再痛了好不好？”王威贴着温慈的耳朵，温柔低语，仿佛那诱哄人犯罪的魔鬼。

    温慈的耳朵里只有尖锐的耳鸣声，他根本听不清王威在说些什么，手腕处流出的血液，带走了他反抗的力量，此刻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王威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温慈流血的手腕，顺着温慈线条流畅的小臂慢慢往上滑，指腹沾上了红色的血，在行经处留下了一道鲜红刺目的痕迹，最后他的手指停留在了温慈的手肘内侧。

    温慈的皮肤很白，皮肤下的血管很好找，王威沾着鲜血的手指在温慈手肘内侧，缓缓打着圈，他模仿着医院护士扎针前的动作，他在用温慈的鲜血标记等下扎针的位置。

    他摸了摸皮下呈现紫红色的血管，毫不犹豫的把冷银色的针头埋入了里面，缓缓推动针管里乳白色的液体，很久，也可能很短，那管乳白色的液体，一滴不剩的全部消失在了温慈那根紫红色的血管里。

    温慈没有力气去反抗，他双手的手筋都被挑断了，手腕处剧烈的痛，随着冰凉液体的注入渐渐舒缓，疼痛被取而代之，身体流淌过的沾染了海洛因的血液开始沸腾，那种自灵魂深处燃起的烈火，是另一种更剧烈的伤，比刀刃划过皮肉更让人痛。

    高温的火焰燎烤着他的理智、他的灵魂，他快被烧焦了，在烈火的炙烤中，他获得了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痛，还有一丝丝罪恶的快感伴随着燎原的火焰升腾而起。

    ………

    顾煜冷着脸看平板上的照片，他刚刚抵达京城，就收到了他安排跟踪温慈的私家侦探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骑机车的男人，一个戴着蓝色的头盔，一个戴着粉色的头盔，俩人很亲密地贴在一起，戴粉色头盔的那个男人，一手拧了一堆袋子，一手紧紧地揽着骑机车男人的腰。

    顾煜捏着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眉目间的怒气和阴沉难以掩盖，他开了20多个小时的车，从X市往京城赶，还没见到温慈，就得到了这么一张男朋友和其他男人抱在一起骑摩托的照片？温慈回京城前同他说，他是担心哥哥，想回家看看，现在看到别人摩托车上去了，还抱着人腰！

    翻江倒海的醋意和怒火像海啸，很轻易就能淹没一个人的理智。

    顾煜关掉那张照片，打开了一个app，这个软件是军方内部开发的，可以监测特定定位器的移动轨迹和实时坐标。

    昨天早上温慈吃早餐时，黏黏糊糊地坐在他腿上要他喂他喝粥时，他在温慈的裤兜里放了一个定位器，只要温慈没换衣服，他就能监测温慈此时此刻停留的位置，以及温慈到达京城后的行动轨迹。

    他之所以会在温慈身上放定位器，就是想要看看，温慈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到底是不是回京城看哥哥，温慈会不会骗他。

    屏幕上，一条绿色的光标从X市转到临市，又转到京城，这是温慈昨天返回京城的坐标移动轨迹。

    他放大了京城处的图标，绿色的线，犹如混杂的毛线乱糟糟的，看来温慈回来这一天可真没闲着啊。

    绿色的毛线团，延伸出一条长长的线，末端的一个小绿点闪烁跳动在京城西郊的一点？这里就是温慈现在所处的地方？

    顾煜抬手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了，温慈不在家睡觉，跑去那种荒郊野岭干嘛？而且从软件上显示的，坐标停留的时间来看，温慈是十二点左右离开的京城城区，现在已经在那处停留了俩个小时以上了，温慈去这种城郊干嘛？还在哪里逗留了那么久？

    莫名地顾煜有些心慌，差不多12点的时候温慈给他拨过一通电话，但是他在开车就没接。

    并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顾煜发动了汽车，在军用导航上输入了小绿标停留的经纬度，往那个的方向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