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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丽人刑(父子乱伦,女装雌堕,一边和哥哥说话一边被禽兽

    美貌是命运最危险的馈赠,因为无人知晓它背后有何代价。

    这个道理,梁琈是在一出皮影戏里学来的。那时他年纪尚幼,不过七八岁的当口,被母妃抱在怀中,看白方帷上变幻皮影。那戏是这么演的,南海有鲛人,织而如霜,泪而成珠,族中有鲛姬最美者,玉骨珊珊,光华耀目,美貌得一鲛男爱慕,遂相好,二人心愫相通,恩爱相契,日夜碧波畅游。良人好女,原可成一段佳话,可谁料鲛男乃龙王幕僚,为求王的青睐,他将鲛女送入龙宫。鲛女为郎君平步青云,也只委身于龙王,青春年华全在龙宫消磨去。那龙宫何等凶险,龙王姬妾成群,个个善妒好争,鲛女的容颜虽为她换得君恩荣宠,可她为求自保,日渐多疑毒辣,再不复从前烂漫美好……

    戏演到一半昭妃便不想看了,她嫌这皮影戏戏文不佳,命宫人打发了那戏班子去。

    宫人只当娘娘嫌这出戏不好,唯有坐在昭妃膝上的梁琈小脸一凉。他伸手拭去颊上那点凉意,原是两滴清泪,从母亲掩在观戏面纱后的双眼中滴落。

    昭妃是川蜀中人,巴蜀之地,细雨拂剑门,春流绕峨眉,在梁琈幼时的回忆里,娘总是叨叨絮絮地说锦官城很好,很美,她想回去,每夜每夜都想。昭妃道,锦官城里有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有她所珍爱的一切……梁琈不解,抬头问她,那大京呢,大京不好么,大京是天子之居,四方之腹心,国家之根本,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小小年纪,说话的时候不要引经据典,像个小老头似的,”昭妃被儿子小大人的腔调逗乐了,轻轻弹了弹梁琈额头,笑道,“大京是都城,是比锦城繁华宏丽,但锦城是我的家,娘当然更喜欢锦城啦。”

    梁琈无法理解母亲所言,两道因年幼而略显青色的小眉皱起来:“儿臣以为,大京才是母亲的家。父皇是您的丈夫,您还与父皇生育了儿臣,您的家已经是大京了。”

    昭妃听了儿子的话,笑容凝固了一瞬。她唇微张,欲言又止,可到头来只道,别说这些啦,前些日陛下赐了春山宫一只司天台施过法的黄金鸟,此鸟为黄金所制,能歌能言,能与人谈天说地,十分趣致。她转头便命宫人拿来给梁琈玩耍。彼时梁琈不过垂髫年岁,得了这样新奇玩物,登地把大京与锦城孰优孰劣给忘到脑后去,跟在那只粲然的金鸟后面一路小跑,看它扑棱着黄金的翅膀低飞过春山宫的庭院——然而,金鸟被一双男人的手擒住了,它坠入他人掌心,被死死拿捏着。梁琈抬头一看,是他的父皇。

    他甫一抬头,看见的原是儿时尚未衰朽的父皇,高大挺拔,和善地微笑着,如一棵参天的树立在他面前,可再待他定睛去看,眼前人已年过半百,两鬓发白,被酒色游宴耗空了身体,衰似病树。

    浑浊的酒气喷到十七岁的梁琈脸上。

    “野种。”他这样称呼着梁琈。

    “奸夫淫妇诞下的野种……不男不女的贱货……”皇帝钳着他的脸,将他的头扭过去,去看镜中的自己,“贱种,孽障,看清楚你的模样,淫荡、下贱,有哪里像朕的血脉?”

    梁琈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来,只看见一面数尺高的湖州龙纹镜清楚明晰地映照着自己的身躯。镜中之躯肢体修长、肌肤雪白,覆一层薄薄肌肉,因着哪怕他体质不如身为男子的几位皇兄,骑射武术的练习也刻苦无比,从未落下。可这包裹在皇子常服之下的躯体,却长着一样女人才有的东西。那女物柔软湿淋,泛着淫靡的红,血与淫液从其中顺腿而流,一开一合地,正吞吃一根丑陋的阳物。这是阴阳人的身体,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堂堂皇子,居然不男不女,非阴非阳。

    他的父皇将他搂在怀中,正对着那面铜镜将鸡巴插进他穴内,一面羞辱他,一面在他体内进出,梁琈已忘了被父皇奸淫之事是从何时开始的了,半年前、一年前?他只记得,那时母亲出宫三日替病重的外公祈福,夜中,父皇一脸阴沉地闯进春山宫来,见母亲不在,只暴怒地揪起犹在睡梦中的他,先是扇了他一耳光,接紧便将他猛地掼到地上——天子其时已垂暮,浑浊的双眼里竟迸出雷霆之光,怒骂着:“那狗心的贱妇何在,即刻褫夺她封号妃位,连同这孽障一同处死!”

    一夜之间,天旋地转。

    原来自己是母亲与旧时情人所诞孽种。

    母亲入宫不过七月便生育下他,当年父皇只以为是爱妃早产,既怜爱妃过早诞下麟儿,又忧早产的幼子会否先天不足,给予他母子二人的待遇甚至逾越了家世显赫的淑贵妃,只稍逊先皇后昔日诞下大皇子。

    从前父皇待他与母亲很好,天子道,长子虽是嫡出,却性情乖张,三子虽有些贤能,但三子外祖乃齐鲁世家豪强,岂能容那等门阀巨室再当上外戚,其余几个皇子都资质平平,不堪大用,也唯有……“唯有朕与爱妃所出的六儿资质聪慧,又秉性纯善,可堪继承大统的人选。”从前父皇驾临春山宫陪母亲用膳,一面给母亲夹菜,一面满眼温情与爱重地看着他母子二人。

    而如今,父皇只奸淫着他,在他耳边呵气道:“朕从前竟真将你母子二人视作家人,真是瞎了眼。不过你么,你长得倒是比那贱妇还美一些……若你服侍得不好,你,你娘那贱妇,还有那贱妇的娘家,便通通人头落地。处死那贱妇前,朕要昭告天下人六皇子是个不男不女的玩意,还要告诉齐氏,她与她那‘郎君’的孩儿其实一直在朕身下宛转承欢,好似娼妓……”

    皇帝操弄了他一会儿,便觉他身上那身皇子衣裳着实碍眼,猛一下将他踢落在地,令他将那一身衣服给换了,换上边上散落一地的妓女衣裳。

    这一年皇室南巡旧都金陵,皇帝酒色熏心,将旧都当游冶处,命内侍细选些秦楼谢馆名妓贡入行宫供他玩乐。梁琈初一进来,便闻飞瀑轩里香风一阵,众妓柳腰软、莺舌啭,皇帝使一方帕子蒙着眼,花丛扑蝶般一会揽这个美人腰肢,一会摸那个美人玉手。周围内侍小心上前禀告一声,皇帝才摘下帕子,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老皇帝看他的眼神,先是仿佛在看一条狗,后蔑笑一声,便宛如看一条美丽的狗。

    梁琈此来,原是昨日与他的三皇兄梁俭约好向上禀告金陵米价过高之事。可梁俭道自己临时有事,六弟还是自个去罢,正好将这个机会让给他了,便让六弟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走前,他还笑着拍了拍梁琈肩膀,一副兄长关爱小弟的模样。

    梁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三哥远走,眼中之色深浓如墨。

    梁俭对他很好。或者说,梁俭对谁都好。然而梁俭并不知,让他一个人去见父皇,不过给他徒增一夜屈辱罢了,何来什么机会。

    果然,皇帝见他来了,令众妓女撤下,强横地一把将他揽到了怀中。皇帝松弛的脸皮贴到他白皙的脸上,双手沾着方才饮酒滴落的酒水,黏腻无比,这双一挥便能定天下生死的大手从他敞开的衣襟探入,又扯去他下衣,粗暴地揉搓着他身下隐秘肉缝。皇帝原没想到这小皇子会是个阴阳人,这秘密,昭妃替儿子苦守了十多年。皇帝只想,将偷腥贱妇唯一的指望调教得比宫中的男宠还要淫贱,该是何等有趣?可那夜识破了梁琈原是阴阳之躯,自然更得了趣味——

    梁琈的女穴经他日夜操弄,加之药物调理,早已淫靡无比。梁琈的男物比不得寻常男子,两枚卵蛋粉红光滑,无辜垂于阴处,阴茎也宛如稚子,无甚颜色,只有一层淡而嫩的粉,皇帝一只手便可将其包裹。而他青涩之状的阴茎下,却长着一口绝不青涩的淫穴,阴唇肥厚,阴蒂长如小条,牝户湿淫深红,熟女一般,与上方白玉笛般的稚子阴茎对比鲜明。此物稍经爱抚便湿了个透,皇帝轻松伸了二指进去,梁琈的淫穴立时暖烘烘地流出一股淫水,穴肉湿滑柔腻,肉套子般紧致地箍着穴内手指。皇帝见他动了情,嗤笑一声,双指在那口骚穴中作弄片刻,便换了鸡巴肏进。

    方才在飞瀑轩里皇帝已临幸了几个妓子,云收雨散后,粗大肉棒上犹沾着残精与妓女的淫水。梁琈一想到父皇这根奸淫过妓女的鸡巴此刻正在操弄自己,眼中隐隐聚了水光,他可不正也是个娼妓般的货色么?可悲的是,他心中屈辱无比,肉头却一颤,软嫩小沟流下点滴淫露,莹亮湿漉,嗒嗒滴落洁白玉砖上。

    皇帝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冷冷一笑,踹了他一脚后又命他捡起地上妓女钗裙换上。

    那妓女衣物脂粉味浓香,梁琈躬身将这套衣裙捧起来,浑身僵直,仿佛怀抱一团蠕动的虫。他是皇子,是男儿,怎能穿妓女之衣?可他想起娘,想起娘给他梳头发、给他唱儿歌,他隐忍着,这件薄如蝉翼的艳红纱裙到底穿到了身上。幼时还好,年岁渐长,梁琈愈发显现出阴阳人的女相来,此际穿上女裙,仿佛这具皇子的身躯里真有个女人破壳而出了。皇帝大笑几声,命他再拾起地上珍珠贴面饰于额头,又戴上一顶银丝?髻——“?髻原是已婚妇人所戴,这几个妓女竟也头戴这物,想是暗示恩客自己是夜夜新娘,人尽可夫。这不是正合你这荡货么,孽障。”老皇帝下腹邪火在烧,分开梁琈双腿,狠杵了鸡巴进去,这一狠操,惹得梁琈痛呼一声。

    飞瀑轩水声喧喧。

    梁琈感到穴内一热,低头去看,他的女穴竟流了血来。

    他被父皇夜夜奸淫,早不是处子,然而眼下身着妓女之衣穴中出血,他一个战栗,竟觉自己像少女雏妓失去处女身一般。这想法甫一浮现脑中,他只觉恶心屈辱无比,可须臾,他四肢百骸竟升起一股酥麻之感,胯下那细小肉棒竟又吐出水来。

    梁俭惊愕,他怎会因这种念头而浑身酥软,他不是女人,他是男人!他不是女人,不——

    “女人可不会长这根东西。朕让你学缩阳入腹,你可学了?朕说过,你若不愿学,朕也可直接去你的了势。”皇帝黏腻的喘息打在梁琈后颈,他衰朽的手抚摸着梁琈正青春年少的脸庞,手上动作轻柔,口中所言却如老蛇吐毒,毒液腥臭。

    梁俭引颈受戮般抬头看向镜中自己,热汗沿额而下,滑过唇边。镜中身是不男不女的妖身,玉颈雪腮,美丽妖异,两粒小乳圆翘,双腿发抖,湿亮淫水从阴茎下的女穴中淌出,精囊向上紧缩着,囊上阳物也一寸寸往后缩去,不消多时,已缩得只剩一粉红肉头,仿若肥软阴阜一部分。须臾,镜中景象已怪异无比,只见一“少女”身着俗艳妓服,雪颊生晕,喘息不止,身下骚穴被一老男人的鸡巴极力操弄,操得“她”阴户湿软,淫水直流,花蒂也胀了,小指般立起,那背后的老男人一树梨花压海棠,公犬般趴在“她”身上,口中絮絮地骂着“婊子”、“孽障”、“贱妇淫种”。

    “小婊子,怎么锁着个眉头,让你当女人你还不乐意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对子诫存了什么心思,长杨宫春猎,你看你那三哥眼睛都不带转的……你和你娘一样犯贱,你娘与人通奸,你思慕兄长!不过么,子诫今年都十八了,竟连一个侍妾都不纳,若你从此甘当个下贱宫妓,当个女婊子,朕倒是不介意将你玩儿烂后赏给子诫当个通房奴,也成全了你痴心妄想。”老皇帝满是皱褶的褐色精囊紧贴儿子淫红阴户,枯木般的手狠狠揉搓着儿子玉丸般雪白臀肉,间或掀起他裙摆,弹着他缩得只剩一截龟头的小肉棒。

    听见三皇兄表字,他那紧缩入腹的肉棒震颤一下,马眼中竟溅出一股清稀淫液。

    “我没有,我不喜欢梁俭……我不喜欢他!”梁琈气若游丝,极力压抑着自己淫荡的呻吟,眼中竟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丝刻毒怨恨。

    他怎么可能爱上梁俭?诸位皇兄中,他最恨的就是梁俭,他恨梁俭有权势在握的母亲,恨梁俭总是志得意满、逍遥快乐,他恨梁俭那副高高在上施舍他的模样——长杨宫春猎,他被父皇彻夜滴蜡抽鞭淫虐,第二日上猎场时不慎从马上摔落,梁俭放弃猎物,掉转而来接住了他。梁俭施舍他,可怜他,梁俭、梁俭……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没有的梁俭悉数拥有,为什么自己求之难得之物梁俭生来便有,梁俭是男人、梁俭是名正言顺的皇子、梁俭能角逐帝位……

    昏沉中,他想起儿时和梁俭一起逃课出宫放风筝,他想起那只飞在万里青空中的纸鸢,它飞得那样远。那时他们晨夕相对,形影相依,梁俭对他说,自己无意于丰功伟绩,倒是六弟天资聪颖过人,他日一定如这纸鸢般直入青云。

    可如今,梁俭与大皇兄才是父皇属意的继承人。

    梁俭故作一副无心夺嫡、与世无争模样,虚伪无比,满口谎言。

    他幼时竟真将梁俭当哥哥,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梁琈身下那口淫穴被父皇操得舒爽,低头看见自己一身女裙,龟头上那道嫩沟险些又要流出水来,他隐忍多时,阳火阴精都积郁着,淫荡的阴阳人之躯被父皇奸弄得炙热,飞瀑轩里那道假瀑水声冲刷着他耳膜,加之对皇兄的仇怨在脑中回转,梁琈沉浮在这场妖异疯狂的父子媾和中,间或胸中被悲哀充塞,只想道,不若就这般堕落下去算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梁琈心中一凛,人也清醒过来。

    脚步声又化作了叩门声。

    “子华,你在里面么?我听宫人说,方才父皇移驾别处了,你一人在飞瀑轩里。”这声音梁琈再清楚不过,正是他厌恶至极的三哥。

    老皇帝压着梁琈,在他身后低笑一声。梁琈心念电转,须臾明白过来是皇帝设计了梁俭来此。

    “答你三皇兄。要么回答,要么开了这门,让他瞧瞧你这副淫贱的妓女模样。”皇帝使鸡巴缓而重地在梁琈骚穴内顶弄,惹得他险些浪吟,又低语道。

    飞瀑轩水声淙淙,老皇帝抱起穿着女装的儿子,将他凌空抵在那扇紫檀门上,让梁琈一面被压在门上受操,一面答梁俭的话。梁琈只剩一截的鸡巴贴上那冰冷的木门,顿时颤了一颤,又往里缩去,淫穴受凉,亦是一阵痉摩,寻求热物般吮吸穴内滚烫肉棒。皇帝见状一笑:“你不是说你不爱子诫么,看你这发春的模样,倒似看见三哥来了,忍不住流水了。”

    梁琈平息了喘息好一阵,这才在皇帝指使下磕巴答道:“皇兄,我身体不适,在休息,不宜与你见面。你长话短说罢……啊!不、不,不要顶那里……”

    飞瀑轩内有假山跌水,水声汩汩,掩去了梁琈后半句,因此梁俭在门外疑惑道:“六弟,不要什么?”

    老皇帝便凑近了木门,用气声低语:“你六弟说,求父皇的鸡巴不要再操他的骚穴了,他这不男不女的怪胎快要被操成淫贱的婊子了。”

    这话梁俭听不见,梁琈倒是听个一清二楚,他接二连三被皇帝称作婊子,起初心觉耻辱,如今竟越发酥麻了,偏生皇帝粗硬滚烫的阳物又在他穴内鞭笞,操得他愈发骨酥筋软,他深陷欲海,胯下那对肉卵猫铃铛一般粉嫩,此刻贴着木门一阵摩挲,都磨得发红了,穴也吃鸡巴吃得更情热,汩汩淌着淫水。梁琈如今只好似着魔后化作妖女,他还有什么,他什么都没了,没有尊严、没有希望,可不就是个婊子么?美貌的少年歪着头,长睫眨眨,一面泪流满颊,一面露出一个诡艳的痴笑,也模仿父皇贴着木门,用气声道:“是啊,我这个婊子被父皇的鸡巴操得发骚了,婊子的骚屄好舒服,好快乐……嗯、啊,好舒服,好爽,阴阳人天生是活该被操的母狗,下贱的妓女……”

    门外一阵沉默。

    半晌,门那头斟酌道:“六弟,你还好罢?我能进来看一下么?”

    梁琈痴笑着,语气间却佯装衰弱:“三皇兄,我的确不太舒服,嗯……浑身发热……你别过来,唔,我兴许是感了风热,怕传染了你。”

    皇帝对他所答相当满意,胯下动作顿时快了不少,一阵挺腰送胯,操得梁琈又是一阵浑身乱颤,恍惚间,他只觉自己就是一口低贱的屄,一个给男人用的肉套子。唯一让他保持清醒的,唯有门外三皇兄的话语。

    门外传来一声叹息,好一会,门外人才道:“六弟,城中七日后有戏班子上演孽海记,你可去看?此次南巡,我在金陵认识了一位朋友,他是国师在金陵的家人,届时看戏,我想介绍他与你认识。这大半年来你对为兄生疏许多,我想不明白,我们自幼朝夕相处,棠棣情深,为何你如今对我如此冷漠,可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总之……若是你好了,七日后见。”

    脚步声逐渐远走。水瀑送净音,听瀑轩内外唯余肉体撞击声与放浪的淫叫声。梁琈被老皇帝摔落在地时,已浑身瘫软,高潮了一遍又一遍,阴水流了一地,精也射了好几股,到后头,甚至乎泻出尿来,穴内牵连出许多在这场粗暴的媾和中流下的血丝。他仰躺在那件敞开的妓女红裙里,宛如一具雪白的骷髅美人躺在血水中。血,处女的血。他已被操弄过许多次,可这血是今日作为妓女的梁琈第一次被操流下的初血。此时他睁着双眼,仰头看向窗外清澄的天,已完全、完全清醒了过来。

    七日后,他如约去赴了梁俭的孽海记约。自然,梁琈没上前与梁俭汇合,不过自行寻个戏座坐下了,恰好能隐蔽在一处瞧见梁俭与他那朋友。

    那哪是什么朋友?梁俭身边,是个和他一样不男不女的玩意。高家的庶子高倦飞,那个侍妾诞下的、低贱的阴阳人。他心觉梁俭可笑,哪怕要借机笼络高克疾,好歹也去与高家那位嫡二小姐花前月下,竟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物厮混。不过也是,高家的二小姐是嫡女,是梁俭未来的妻,有了妻,再添些阴阳人侍妾作玩物也何妨。阴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金陵的秋,山川过雨晓光浮。晨光里,戏台上的戏开唱了。梁俭原还四处张望一会,看弟弟是否来了,见弟弟终究没来,似是有些失落,也只收回目光,看起戏台上思凡一折。

    可他身边那位似是不觉这戏有何有趣,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梁琈隐约听见这高家的庶子说:“这戏我在家中已看家养的戏班子演过许多回,他们唱得还没我家中的家伶唱的好,你若是喜欢孽海记,不如今日与我回……”

    谁料梁俭却道:“怎么,倦飞你邀请我去你家中听戏么?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就这般两手空空地前去,万一给令尊令堂留下坏印象,日后他们不准我上门提亲可如何是好。”

    对方的脸顿时一片通红,别过头去,久久没敢看梁俭。那高家的庶子不敢转头去看梁俭,梁琈可是如鹰般一动不动地盯着梁俭。

    梁俭口上开着玩笑,眼中却是一片情深。他是真想上门提亲。不是纳妾填房,是情真意切的提亲娶妻。

    他的三皇兄竟爱上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胎。

    梁琈讥笑过后,心中不知何时又聚起了恨意。他恨梁俭胜他无数,妒梁俭拥有他没有的一切,可他最恨最妒的,还是梁俭能如此轻松自如地交付真心。这世间哪有什么真爱,山盟海誓的,雨打风吹去,天伦之乐的,骨肉相残去,他怎能如此轻松快乐地爱上别人?且是爱一个低贱的怪胎?这世上怎么会有爱是快乐的,自己对母亲的孝换来的唯有磨难,对父亲的敬得到的全是屈辱!

    顷刻间,万籁俱寂。歌声戏声人声都隐去。梁琈双眼死死盯着梁俭,这人为何能爱上别人,为何他的爱有人回应,为何他能如此光明磊落地去爱一个人?梁俭有的,他一样没有,自己付出的爱只会招致苦痛,他连一丁点的爱意都不愿坦诚相……

    待他愣怔回过神来,歌声戏声人声复又聚拢,台上已唱到思凡最有名的几句,“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裰……”那幽怨的歌声在戏楼里低低回旋着,像一只飞不起来的风筝,沉入深深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