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折磨家沈某

    他的兄长曾是他最憧憬的人。

    身为Alpha的长兄总是很温柔，懂得照顾人，像那些Beta一样好相处，二哥在他的光环之下显得逊色多了，沈如云还是更喜欢和沈如明在一起。沈如明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规训沈如云必须成为什么样的人，他甚少说教，始终带着纵容宠溺着沈如云。父母意外去世后沈如明以一己之力接过了家里的生意，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抛下过他的亲人。

    沈如云对沈如明带着崇拜和仰慕，他甚至想过，自己的伴侣要按照大哥的标准来寻找。

    但绝不是——

    信息素的味道冲刷着沈如云的头脑，他挣扎、斥责、哀求……全然无用，仍然在被沈如明不停侵犯着。就连身体也背叛沈如云的想法，从这种禁忌的情爱中获得难言的快感。

    “每次你入睡的时候大哥都会这样玩弄你，”沈如明捏着他的乳头，脸上是满足的笑容，“所以你的身体早就习惯了，不像你这么口是心非，你的身体很诚实的接纳我。”

    侵犯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体里不断射精，最后成结、标记。

    身体和精神割裂了，沈如云的脑海里在不断尖叫，他想驳斥却发现身体无法帮助他，甚至不能说出一段不含情欲的完整的话。面前的人变得无比陌生，究竟是他的大哥沈如明还是他从来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把他所有的信任用这种方式毁掉？

    为什么……

    这样的疑问一直困扰了沈如云二十多年。他不愿意见到沈如明，结果又不能不见，为沈如明生下罪恶的孩子。看到沈逸仙的每一秒对沈如云来说都是折磨，仿若梦魇缠身，他只能把一切都寄托虚妄的神，获得片刻安宁。所以沈逸仙的婚事他是很赞同的，虽然不能逃开沈如明，但是不看到这个孩子也好。结果就在沈逸仙离家后，沈如云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为什么……

    明明快要从那长久的噩梦中醒来，为什么又有了一个新的孩子出现。沈如明不会让他把孩子堕掉，沈如云只能独自重复回味着与二十多年前如出一辙的噩梦，永无尽头。

    他搞不懂沈如明对他到底有什么好执着的，每天都在想他们两个之间谁会先死掉。答案却是都不会死。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个问题我是不是问了很多次？”沈如云看向他的兄长。

    “偶尔。”沈如明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你的手好冷，我让你多穿衣服总是不听，我不在就这副模样，真是……”

    二十多年里，沈如明似乎一直没有意识到，或者不屑去深究沈如云的想法，在那自说自话，仿佛他们真的是如胶似漆的爱侣。沈如云不接受，却又无法反抗他，只能迂回的抵抗。

    “大哥真是太傲慢了，把一切事情都看作理所应当。”沈如云里声音是掩盖不住的虚弱。

    沈如明带着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上的力量加重，握紧沈如云瘦弱的手腕。商场沉浮，沈如明自然不是傻子，沈如云的抗拒他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的手放不开，也不想放开。

    “我知道你恨我，但即使如此我也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每个字沈如明都咬得很重，这些话击打在沈如云心上，只不过是让他的心更沉了。

    “两位父亲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不如让我也听听。”

    沈逸仙迈着步子，嚣张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收获的是房内两人的瞪视，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好戏开场了。

    从沈逸仙一出现，沈如云就开始有了反应，身体在发抖，双眼直勾勾盯着地板不愿意向别处探看，所有反应都在预料之中。

    沈逸仙扫视了这个房间，简简单单的布置，但小摆件却一点不少，想必沈如明放了很多监视的摄像头在里面。走进房间，线香的味道就更重，沈如云摆了神龛在室内，被纱遮盖，神明的相貌并不清晰，供奉的香已经全部都烧尽了。

    沈如明起身立在沈如云身前，把脆弱的Omega用他的身体挡住。

    “谁准你进来的。”

    在沈家待的那段时间里，沈如明很少露面，出面也对沈逸仙摆着一副世界末日的臭脸，因此倒是很少沟通。原来的沈逸仙被命令不准进入沈如云的房间，他对这个父亲有着孺慕之心，但却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尊重，不断看着他血缘亲人对他厌恶的神情，却奇迹般的全都忍受下来了。

    血缘亲情向来是个难以探索的话题，沈逸仙从不理解，但他想起贺钟也是这样，受困于并未奉献出爱的亲人。如果书中的沈逸仙没有死去，和贺钟或许会谈得来。

    然而使用着这副身体的沈逸仙根本六亲不认，加上旁边有了个看过他真面目的沈如云，他就更不愿意在沈如明面前装下去了。

    “父亲就这么不想见自己的孩子吗？没人拦着我我就进来了，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家啊。”沈逸仙走到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不仅是言语挑衅，现在目光中的不屑也都传达。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沈如明的厌恶涌上心头：“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亲缘关系有很多我搞不懂的地方，比如讨厌我的是生下我的父亲，那父亲你为什么对我厌恶至此？是因为怜爱他吗？”话题没有谈到，沈逸仙还是主动往沈如云身上引，“既然这么珍惜他，为了他甚至可以把孩子当作商品送出去，那你为什么不从最开始的时候好好对待他呢？”

    虽然被沈如明的身体遮盖了大部分，但沈逸仙还是能通过沈如云手臂的微小动作看出他的动向。

    沈如云微微转头，看向Alpha宽厚的后背，在很久以前曾为他遮风避雨，如今只能让他心绪纷杂，不断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我们的事不容你来说道。还有，这是第三次了，你该学会什么叫作教训。”沈如明的神情纠结过一瞬，不过他感受更多的却是被沈逸仙触怒的不爽。

    “爹爹怎么不说话，所有的话全都让他一个人说尽了。”沈逸仙仍选择挑战这名Alpha的权威。

    就算说也没什么好说的。房间里的这两人不论哪个都算是沈如云的仇人。

    房内摆件很多，沈如明随手抓了一个朝着沈逸仙扔去，被他后退两步躲过，摆件在地板上留下道浅浅的伤痕，随意在地上滚了几下。

    眼神里全都是漠视，沈如明又重复着他唯一会说的话：“滚出去。”

    看着地板上出现的痕迹，沈逸仙不知在思量什么，而后抬眼用他阴鸷的眼睛对准沈如明。那眼神让沈如明心中惊诧，他的表情也暴露了心中所想。

    不过一米又能有多远，沈逸仙冲到沈如明身前又拿出电击枪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过高的电流瞬间把沈如明击倒在地，身体抽搐。

    沈逸仙站着笑得欢畅，大笑的声音震着耳膜，他俯下身拿着束具限制住沈如明的双手双腿：“我向来不喜欢别人那样对我讲话。”

    等他哼着歌把沈如明的双腿双脚都牢牢锁住，这才转身望向他忽略的沈如云。

    沈如云目光呆滞，还没有从刚才的突然袭击反应过来。

    “亲爱的爹爹。”沈逸仙笑着转向他，他的眼里是真心的喜悦，“他倒下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处在惊愕中的沈如云哪里会有其他情绪表露，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弱，现下的发展已经超过他原来的预期。沈如云的嘴唇张张合合，看着倒地的沈如明和他恶魔一样的孩子，心里却没有畅快的感觉。

    沈如明倒下了，那么沈逸仙呢？他们两个无论哪个还活着，都是……

    “怎么不说话，连笑都不肯。”沈逸仙的语气仿佛他真的做了天大的好事，“还是说你现在还怕他。没关系的，我会把他交给你来处置。”

    沈逸仙站在原地调整了电击枪的档位，又俯下身给毫无反抗之力的沈如明补上一击。

    Alpha的身体在抽搐着，他的头朝向地面，旁人看不到他的神情。这样的场景似乎让沈如云有所触动，他咬着牙看沈如明身体的反应，却又不敢一直看，往往是看了两眼，眼神就飘忽飞到别处。

    沈如云这种人最适合当沈逸仙的玩具，但他着实不喜欢沈如云的个性。沈如云太过软弱，因此连爱恨都显得混沌。他对沈如明产生的两种情绪可以共存，但难以分清是爱多些还是恨多些，在这种纠结中很难把控自身的立场，没有快刀斩乱麻的爽利。

    忙于当下工作的沈逸仙没在搭理失去行动能力的沈如云，确认过沈如明真的没办法反抗，他去捡起自己躲过去的摆件。兔子摆件保存完好，被沈如明用力扔过一次还是毫发无损。

    看着兔子黝黑的眼睛，沈逸仙就知道它已经为沈如明贡献过了相当多的信息，感慨道：“还真结实。”

    但他有感而发并不是准备拯救可怜的兔子摆件，只是拿着摆件站在一旁扫视沈如明的身体。

    “你觉得哪里受伤会限制人的行动呢。”沈逸仙的眼睛又看向沈如云，这件事情他一定要与他血缘的父亲一起完成才可以。

    神情坦然，目光冰冷。沈如云发觉他的孩子比从前更让他恐惧。

    沈如云下意识给出回答：“头。”

    “方向是对的，但是人的头骨很硬，下手不太方便呀。”沈逸仙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这种反应让沈如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像是逃避般视线左右偏移，最后又回到沈如云身上，沈逸仙摆着足以称作“腼腆”的表情说道：“人体教学。”

    他的教学手段粗暴、快速而且不容旁观者置喙，兔子摆件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哪怕它知道自己在空中的轨迹意味着什么，也只能辅佐这名加害者，向他主人的跟腱砸去。

    被沈如明扔出的摆件通过奇异的人为回旋终究是回到他自己身上，但他昏死过去，可能要醒来后才品尝这样的痛苦。

    “不……”沈如云迟钝，也就等沈逸仙动手之后，他才知道要动作，“哥哥。”

    沈如云扑到沈如明身上将他抱住，跪坐在地板上，敌视的眼神死盯着沈逸仙。

    蹲着不动的沈逸仙开始挑衅，手中的兔子摆件沾染了星点的血迹，随着手腕转动，它的黑眼睛看向沈如云。

    “最优选当然是跟腱了，你觉得呢？”

    “你，你怎么可以……”沈如云才恢复自己说话的能力，可惜说话仍然是黏黏糊糊，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你这个恶魔！疯子！你这个恶心人的垃圾！疯子！疯子！疯子！”

    沈如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歇斯底里。可惜这里是偏宅，被沈如明命令过无论如何也不要管的偏宅。

    “多谢夸奖。”沈逸仙把这些话都当作他的精神食粮，认真的品尝着。

    他忽然很期待沈如明醒来会是什么情况，沈逸仙直起身，没有理会彻底崩溃的沈如云，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