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久闻不如一见
明明几天都是晴朗天气，临到了赵毅约步重晔见面的日子，忽然下起大雪、刮起狂风，天气反常得让所有人心里都像被压着一块石头。 “走吧。” “是！” 步重晔许久没有这么张扬高调过，清一水的黑色车辆在道路上行进。风雪天，出门的人原本就不多，更显得黑压压一大片。车开了许久，离市区越来越远，终于在荒郊野外处停下。 步重晔从车上下来，踩进积起的雪面上，咯吱几声一个深坑，“桥爷，是这么？” 步重晔眼前是一座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的教堂，破败不堪，不过依稀能看出从前恢弘大气的设计。 乔桥跟着从车里下来，向步重晔解释：“这教堂是八年前盖的，原先这里其实是座石桥，住在这里的人希望家里的孩子能有学问，不要像他们一样只能做苦活，就给桥起了个文雅名字，叫即墨。即墨侯是砚台的别名，也取了肚里多墨水这个好意头。”，乔桥指了指教堂顶，“赵家当年盘踞在这，也是在这里被灭了门，所以…赵毅一定在这。” “奥棋，先去探探路。” “是的少爷。”，狄奥棋手臂一振，“你们和我走！” “是！” 步重晔斜靠在车门上摸出一根烟，李枫和替步重晔点着火，步重晔眯着眼吸了一口，歪着脑袋看靴面落的雪花，“桥爷，赵家当年的案子查到现在，和我曾经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 “老爷当年处理这事的时候我也不在，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咳咳、咳咳咳咳！已经尘埃落定了。” 步重晔站直身体拉开车门，风度翩翩，“车里暖和，您坐车上等我们消息。” 乔桥摆了摆手，“不要紧。” “坐吧。”，步重晔不退让，乔桥无奈，弯腰坐进车里，按下车窗。步重晔重新靠回去，“您留条缝儿就行，风大，别这么敞着。” “少爷，您别太担心，赵毅在没见到您之前，不会对云少爷怎么样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步重晔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熄，“赵毅和我有仇所以抓了阿云逼我和他见面，这说得通，但他和易烟无冤无仇，为什么先是伤了她放了，接着又抓了她？” “...这一点我也没想明白。” “少爷，都布置好了。”，于新叶向步重晔打了一个手势，“不会有意外。” “辛苦了新叶。” “少爷！呼！还好赶上了！” 步重晔皱着眉侧身，“我不是说了不许你跟来？” “烟烟和小云都在这，我怎么能不来？”，卫绾从腰后掏出一把小巧灵活的枪，“我今天就打爆那个混蛋的狗头！” “小姑娘家家少玩枪。”，李枫和从卫绾手里夺过枪，按着卫绾的肩膀把她一推、直接推进了车的副驾驶，“乖乖和桥爷在车里等着，别让少爷担心。” “李枫和你死定了！” “…”，步重晔敲了两下玻璃车窗，“别吵了，真当来玩的吗？” “噢...”，卫绾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李枫和，“奥棋哥呢，进去了？” “进去好一...”，李枫和看了一眼表盘，“少爷，果然有诈。” 步重晔正想说什么，忽然从教堂里清晰地传出男人的声音：“步少爷，您的手下在这躺了半天了都没见着您的面儿。给您三分钟，再久我可就不负责了。” “少爷！这儿被咱们围得密不透风，直接强攻就行，不用理他！”，于新叶伸手拦在步重晔面前，“咱们人多势众不怕他。” “是啊，咱们又不怕他。”，步重晔站起身，把袖口的积雪抖落，“这辈子我还没当过乌龟。” “走吧少爷，我为您开路。”，李枫和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几个人的小队，步重晔看着李枫和的架势笑着摇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教堂大门进去后是一条光线昏暗的窄道，一行人屏息凝神往里走，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不敢掉以轻心。通过窄道后，面前出现了一扇双开的大门。 李枫和用力一推，“吱——哟——”，木板上的灰尘扑簌下落。 狄奥棋和带进来的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李枫和不敢轻易靠近，高声叫他的名字，可地上的人没有醒来的迹象。 “装神弄鬼太久了，赵先生不如先露个面吧。”，步重晔脱下外套递给身边的人，环视周围环境。正对面是一个巨大的耶稣受难雕塑，足有三层楼高。房间里的座椅不知道被谁清理了，地面只留着凹陷，空空荡荡，也让空间显得格外大。窗户玻璃用的是那种传统彩绘玻璃，上面画着圣经内容，不过色彩在阴暗天气下泛出诡异的光。物料，步重晔在心里想，又嫌弃地在面前挥了好几下，“赵先生这是穷得开不起灯么。” “啪——啪啪啪！”，最先亮起的是耶稣雕塑，接着一盏一盏向外扩散般亮起，最后整间房变得灯火通明，诡异氛围一扫而光。 一个男人从耶稣雕塑后面缓步走出，脸上带着淡然笑意，“久闻不如一见，步先生。” “还是比不上赵先生的好手段。” “您也不遑多让。” 脚步声响起，步重晔和带进来的人被围在了最中间，围攻步重晔的人对他们毫不客气地推搡，还收缴了他们的枪械。 “赵先生有什么要求直说，不用费这么大力气。”，步重晔抬着胳膊，任由搜身的人摸走了枪和刀。 “开门见山不是我的风格。”，赵毅拍了拍手，一个人捧着盒子走近步重晔，李枫和挡在前面接过，打开后放在步重晔面前。赵毅轻笑，“如您所见，这里被我布置了TNT，啊～就是您之前丢的那一批～” “劳烦赵先生替步某保存了这么久，也确实到了该物归原主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步先生好气量，到了这一步还能这么沉稳。” “呃啊啊啊啊啊啊——！”，痛苦的尖叫声响彻房间每一个角落。 李枫和攥紧拳头瞪向赵毅，“小云又没有得罪过你，你何必这么欺负他！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我当然是，怎么不是？”，赵毅无奈地摊手，“自古就有父债子偿的道理，这小子是步先生身边的红人，我收点利息也不过分吧？” “应该的。”，步重晔笑着瞥了一眼李枫和，李枫和咬着牙退了回去。步重晔直视赵毅，眼里是蔑视，原本以为赵毅是个角色，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会使些下九流手段的无赖罢了，“您的下马威已经给足，不如直接说您的目的吧。” “好啊。”，赵毅如刀似的目光扎向步重晔，“我就只有一个目的...”，赵毅皮笑肉不笑开口：“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