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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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打铃还有10分钟，林映进了教室，刚准备找位子，就见季雪明坐在倒数第三排的角落里头冲自己招手，身旁特意给他留了座。 林映打着哈欠坐在他身边，懒懒地问：“大清早的，难怪我回宿舍拿书没看见你，找我什么事儿？” “你还好意思说！”季雪明瞪他一眼，“我昨晚上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一晚上没睡好，就等着天亮来逮你。要不是怕你不回宿舍，我也不至于起个大早，上这儿来。” 林映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解锁，迎面而来的便是16个未接电话和189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于面前这人。 手机是林映下车前，蒋崇递给他的，甚至还贴心地替他充满了电。 林映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上回去就睡了，没看手机。” 季雪明主要担心林映，见他活蹦乱跳地坐在身边，放心不少。 “算了，没看就没看吧，人没事就行。”季雪明接着说，“昨天晚上闹出那么大动静，我们都吓了一跳，早知道就不带你去酒吧了，你也不会遇上那个流氓。” 林映勾着季雪明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道我运气这么背，第一次去玩就遇上变态。你也不要太自责，反正人已经被我哥给揍了。” 季雪明脑海里忽的浮现蒋崇阴沉着脸暴揍变态的画面，一哆嗦，说：“你不提你哥还好，一提他我就害怕。他昨晚上那么生气，回去没揍你吧？” 林映摇头：“没啊，还给我做宵夜了。” 同样是兄弟，为什么哥哥的差别比天地都大，季雪明不可置信，紧追着问：“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不让你跟我玩儿？” 林映接着摇头：“也没有，我周六生日，我哥还让我喊你去吃晚餐。” 季雪明面色古怪地看着林映：“你哥这么大气，他不能有什么阴谋吧？比如当面暴揍我一顿？” 林映给了季雪明一肘子：“想什么呢你，我哥才不是那样的人，我生日你来不来？不来拉倒。” “来来来！”季雪明问，“除了我还有什么人吗？” 林映回答：“其他都是我家人。” 一听只邀请了自己这一个朋友，季雪明立刻飘忽了起来，心里想着自己果然是不一样的。 于此同时，他又开始烦恼，自己应该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 两天转瞬即逝，周六下午林映正在睡午觉呢，被季雪明的电话吵醒了。 电话那头的季雪明语气兴奋：“林小映，我在你们家小区门口呢，快来接我，保安不让我进。” “好，等我会儿。”挂了电话的林映两眼迷糊地看时间，才14:57，来的也太早了。 林映丢了手机在床上翻滚一圈不想动，一想到季雪明正眼巴巴的在小区门口等自己，只好爬起来穿上拖鞋下楼。 其实也可以给门卫打电话，让保安带着季雪明进来，但太不礼貌了，人家来给你过生日，总得亲自接人才像话。 大家都在午休，整栋别墅静悄悄的，林映换好鞋子，带上门出去。 果不其然，季雪明高冷的倚着机车，都不正眼瞧人，一看见晃晃悠悠走来的林映，便兴高采烈冲他挥手，活像只兴奋的二哈。 林映熟练地往机车上一坐，给季雪明指路。 距离蒋崇和蒋元鸿下班还有3小时，距离晚饭时间还有3个半小时，没有招待过朋友的林映尴尬的问季雪明：“你吃水果吗？” “不吃。” “小点心吃吗？” “不吃。” 林映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索性问：“那你想吃什么？” “不吃，什么都不吃。”季雪明无语了，“我刚吃过午饭，什么都不想吃，你给我倒个水就行。” “哦哦哦。”林映去厨房给蒋崇倒了杯水，又问：“现在离吃晚饭还早，我们做点什么？” 季雪明不常去别人家做客，一下子也尬住了，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平常周末做什么，我们下午就做什么呗。” “我一般午睡到3点多，然后起来弹琴。”他顿了顿，“有点太无聊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我想听你弹琴。”看着林映惊讶的目光，季雪明补充道，“别那么惊讶，我还没听过你弹琴呢。” 时间也差不多了，林映带着季雪明去了三楼琴房，林映练琴时，季雪明就坐在琴房的沙发里，也不打游戏，就盯着人看，后来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被叫醒时已经快6点了。 两个人下楼，正巧遇见罗宁和张姨，顺便相互介绍。 罗宁看起来很喜欢季雪明，张罗着让张姨给两人切水果吃，还拉着季雪明不停地聊天。 林映一心等蒋崇下班，食不知味地小口嚼着苹果听罗宁和季雪明说话。 “雪明，上次就是你约我们小映去看电影呀？” “不过林映说要陪家人逛街，就没去成。” “哎呀，耽误你们看电影啦，实在不好意思，下次阿姨请你们看。” “不用……” 蒋崇回来时，林映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迫不及待地往蒋崇身上跳，却在看见他身后那个陌生男人时生生刹住了脚。 那个男人与蒋崇的冷硬的面貌截然相反，长相柔和美貌，一双笑眼让被他直视人如浴春风。 “蒋总，令弟长得真可爱！” 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蒋崇警告地看了那人一眼，林映感觉到两人奇怪的互动，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警觉的像是一个被入侵领地的小动物。 蒋崇并不打算让他进来，鞋子也没换，就站在玄关简单地介绍了来人的身份：“魏谦，我的客户。” 魏谦！前段时间让他哥哥连轴加班到深夜的龙城负责人！ 原先还觉着这人不错的林映顿时反悔了，这人分明就是笑面狐狸，笑里藏刀。 魏谦丝毫没有感受到林映的心理，或者说他明明知道也装作毫不知情：“弟弟生日快乐呀！要不是蒋总车坏了，我顺路送他一程，也遇不上你的生日。” “来的匆忙，还没准备礼物。”说着魏谦摘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塞进林映手心，“一个小东西，弟弟不嫌弃的话拿去玩。” 社牛交际达人魏谦的一顿操作，彻底整懵了林映，他拿着手表，直直地看着蒋崇，不知该不该收。 蒋崇毫不客气地说：“拿着吧。” 林映这才收下，冲魏谦礼貌一笑：“谢谢。” 见林映接人迟迟没回，罗宁也跟着出来，冲站在玄关处的三人说：“都站在门口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进来。魏谦也来了呀，正好一起吃饭，今天小映生日呢。” 魏谦毫不见外的一口应了下来：“好嘞，几天不见伯母又变漂亮了。” 季雪明刚从卫生间出来，迎面撞上一行四人，在看见魏谦的瞬间愣住了。 魏谦看见他，那双总是笑着的眼睛也变了，没有了任何笑意，眼神中充满了不悦和嫌恶。 蒋崇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反应，正中他下怀，于是眼底堆满笑意等着接下来的好戏。林映一心扑在蒋崇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两位客人的你来我往。 罗宁倒是看出半分门道来了，她不愿破坏小儿子的生日宴，见两人没有撕破脸也就装作不知道地招呼众人：“元鸿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呢，你们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除开初见那一面，魏谦又变回他八面玲珑的社交小达人，欢快地笑着感谢罗宁，并毫不客气地吃起果盘来。 蒋崇和魏谦聊工作上的事，林映听不懂也插不进去话，失落地来回划着手机。 “弟弟几岁啦？”魏谦话锋一转，落到了林映身上。 林映有点讨厌魏谦，但还是礼貌的回答了：“今天正好20岁。” “年纪真小，还在读书吧？什么学校？”魏谦接着问。 林映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嗯，在A大读书。” “能考进A大，弟弟挺厉害。” 季雪明坐在一旁沉默着，听着厌恶自己的哥哥跟他的好朋友套近乎，夸奖成绩甚至还不如自己的林映，心里一阵泛酸。 他非常喜欢魏谦，但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而被对方极端讨厌。 明明自己比林映更加优秀，为什么魏谦从来没有夸过他？ 就因为自己是个私生子吗？ 季雪明时常会想，清醒的时候想，睡不着的时候想，喝多了也想，为什么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呢? 为什么他的母亲自甘堕落非要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呢？ 如果他和魏谦一母同胞，都是正大光明的婚生子，魏谦还会怎么讨厌他吗？ 他一定也会在生日时为他精心准备礼物吧。他会在自己每一次取得成就时欣喜非常，不断地夸奖自己，向别人说起自己时也应该是骄傲自豪的语气，而不是现在这样…… 季雪明看着魏谦发起来了呆，他抿着嘴唇，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喊了魏谦一句“哥”。 魏谦抬起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我可没有弟弟。” 一瞬间，季雪明浑身上下都凉透了，他猛地清醒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 他埋着头，根本不敢看众人鄙夷的目光。 林映看看如坠冰窟的季雪明，又看看神情平常的魏谦，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加班到11点，疲惫归家的蒋崇说过的话。 “本来我们跟龙城的项目已经谈妥了，结果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换合作方。” “也不知道魏谦那个家伙脑袋里想的是什么，突然就说蒋家不是真心想和他合作，而是想扶持他爸的私生子上位。” 季雪明？私生子？ 季雪明就是龙城集团老总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