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哑巴兄妹
张华容接着问：“那在此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两位死者有什么不妥，知不知道他们死前在做什么？” 忠叔：“他们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表小姐说累了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收拾好东西就回房看电视，之后就睡着了，我并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妥。” 我接着说：“是的，我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劲，我跟着他们上楼，看到他们进了自己的房间，我也回自己的房间了。” “也就是说，从他们进房后到死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是不知道的？”张华蓉皱紧眉头，似乎对这件案子越感困惑。 我和忠叔都点了点头。 李正堂没再说话，可怀疑的眼神却落在了我身上，这让我很不高兴。 虽然我知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与忠叔的嫌疑很大，但忠叔只不过是一位病弱的老人家，与小甜猫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与之相比，我与小甜猫他们的关系更大，所以，我最可疑。 但面对上他如此赤裸的怀疑时，我还是沉下了脸，直接终止了他们的盘问：“警官，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李正堂盯了我会儿，大概也没什么要问的了，所以起身离开，与其他同僚讨论完后警方就要撤退，小甜猫和阿熊的尸体都被他们搬走了。 临走时，李正堂对我说：“陆小姐，在案子还没结束的这段时间请你务必不要离开这里。” 我冷漠着脸回应：“好的。” 忠叔送走了警方后，就对依然坐在了沙发上的我说：“表小姐你说，你的那两个朋友怎么突然间就死了，上次杀死我侄孙的那个女孩突然间就疯掉，还说是鬼教唆的，虽然警方没说，但我怀疑那女孩是不是吸毒了才做出这种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自爱，表小姐你的那两个朋友不会也吸毒了吧？” 见忠叔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笑着安抚他：“忠叔您别担心，他们为什么突然死了，有没有吸过毒我都不知道，但我绝对是一个洁身自爱的人，虽然小甜猫他们是我的朋友，但我们的关系很普通，对于他们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这次他们听说我回来这里，出于对这座宅子的好奇心所以他们才跟了我来。”我如此坦白，想必他就不会误解我了吧，而且说明了我和小甜猫他们的关系并不亲近，那么他也不会奇怪为何小甜猫他们出事了我却并没表现出什么伤感。 忠叔听后表情果然放松了许多，“我知道表小姐你是个好孩子，我只是担心你遇人不淑，你品性善良，会遭人蒙骗，你也别嫌我啰嗦，你以后认识朋友一定要小心，不然像我的侄孙，学坏了，命也没了。”忠叔感慨道。 我点点头，向忠叔保证：“忠叔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学坏的。”接着，我话锋一转，问忠叔：“忠叔您守着这座宅子多长时间了？” 忠叔回答：“有二十年了。” “这座宅子以前有发生过这样可怕的事吗？” 忠叔摆手：“没有。”接着他边回忆边对我说：“虽说这宅子阴阴森森的，可是以前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表小姐你小时候就很喜欢在这座宅子里玩躲迷藏，你还记得吗？因为这座宅子很大，有时候你躲起来了我们找你都得找上大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喜欢玩躲迷藏，一个人玩也玩得那么开心。”忠叔说着就笑了，似在缅怀我小时候的天真可爱，看得出他是真心很疼爱我这个小辈。 因为他的这段话，让我不禁回想起了我的那一段记忆，在他们长辈的眼里，只看到我一个人在玩躲迷藏，其实不然，真相却是——我是跟一个叫若桃的女孩子在一起。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那这宅子有多长历史了？” 忠叔想了想：“我记得老爷跟我说过，好像有七百年历史了。” “什……什么？”我有些震撼，没想到这座古宅竟有了如此久远的历史，七百年前不就是明朝时期咯？不过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么长的时间，这座宅子还能保存得这么好真是厉害。” 忠叔说：“因为翻新过了许多遍，七百年前，这里本是老爷祖先的地，后来经过了好几代人的手，最后还是被老爷给买了回来，这座宅子曾做过酒楼，客栈，青楼，重建了无数次，到了老爷的手里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就在此时，突然又响起了门铃。 见我一脸疑惑，忠叔给我解释：“是来打扫的人。” 打扫的人？既然忠叔知道了是来打扫的人，那就说明人是他叫来的，望着这座精美的大古宅，我就说嘛，能将这么大的一个宅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得那么干净，忠叔怎么可能一个人做得来。 在我发呆之际，忠叔就带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样子长得很相似，似乎是双胞胎，穿着白色的短袖上衣，黑色的裤子和布鞋，好像是工作服，看上去与我差不多的年龄。 忠叔领着他们来到我面前，给我介绍：“他们就是来打扫的人，是一对兄妹，哥哥叫阿明，妹妹叫阿丽。” 我对他们露出了微笑：“你们好。”他们也对我笑了，笑得一模一样很灿烂，只是光点头却没有出声。 正当我疑惑，忠叔及时补充了句：“他们是哑巴。” 我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对看了一眼后就对我比划着手势，嘴巴张张合合的不知说些什么？看得我糊里糊涂的。 一旁的忠叔笑着给我翻译：“他们说表小姐你长得真好看。” 两人连忙点头表示忠叔说对了。 我谢过他们对我的称赞后问忠叔：“您会看手语？” 忠叔：“会一点，但我看的是唇语。” 接着，忠叔交待完了他们打扫卫生的事后，就捧着一盒装着糕点的盒子回到了我这里，对我说：“表小姐，因为刚才的事耽搁了吃早餐的时间，现在都快十点了，你先吃点零食填一下肚子，我马上去做午饭，记得，待会就吃饭所以别吃那么多零食。” 我接过糕点盒：“好，我知道了，谢谢忠叔。” “不客气。”忠叔慈蔼地笑了笑，然后去忙了。 我无聊地走到了楼梯口，看那个叫阿丽的女孩正用地拖拖着地上的血迹，看着她拖了一遍又一遍，她身边的一桶水冒着热气，每洗一遍地拖水就会变得更加的浑浊暗红，阿明就给她换了一桶干净的热水，等把地面的血迹清理干净后又往地上喷上了白色的液体，接着用地板刷刷出丰富的泡沫。 我瞧他们一点也不害怕那些血迹，两人的动作十分的干净利落。 发现我后，两人都同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我，露出腼腆的笑，我也对他们笑了，还说了句：“辛苦你们了。”结果他们连连摆手，还在地上铺上了一块厚毛巾，可能以为我要上楼梯，便示意我踩着毛巾踏上去。 但我并不想上去，所以就对他们摇了摇头。 哑巴兄妹打扫到了很晚才离开。 到了夜里九点时，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就倒在了床上，我没有开灯，房间里却亮着微淡的光亮，那是由窗外的月光洒落进来的光芒。 我在床上翻过身，侧躺着，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昏暗中我突然感觉到了有人在向我靠近，紧张的心情顿时打消了我的困意，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那个恐惧来临时，我的内心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腰上忽然一紧，有人一手抱住了我，随即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你好干净，抱着你真舒服，好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寒冷的气息呼在了我的脖子上，冷得我浑身发抖。 我强忍着恐惧，我不敢回头，而我的害怕竟使身后的人抱得我更紧了，那人非常的冰凉，我仿佛整个后背贴上了一块冰砖，阴寒刺骨。 “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你不要离开了好不好？”那人在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紧张地反问:“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我也知道了之前的命案和小甜猫他们的死都是她造成的，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太脏了，不死也没用，这座宅子拥有着我们美好的回忆，这里是我们的城堡，有垃圾玷污了这里，我就要把他们给清除掉。”她幽幽地说着，用温柔的声音却说出令人心底发寒的话。 我一怔，万没想到她害人的理由竟是如此！ “我的阿欣，我干净的阿欣，这么干净的你怎会认识那么肮脏的人，你跟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变脏的，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所以你带来的那对男女，死了真好。”她亲昵地用脸蹭了蹭我的后脑勺。 她的话让我对她的恐惧越来越深，我能感觉得到，在她说小甜猫他们“死了真好”的时候，我仿佛都能看到了她在我的身后露出了喜悦的笑。 我不明白，问她为什么要说小甜猫他们很脏？以至于她要害了他们的性命？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就好像成了一个炸弹，每一下快速的心跳都会让我有了种窒息的感觉。 “那个女的，她的表面上似乎对你很好，其实她的内心却总是诅咒着你，她嫉妒你，她嫉妒你长得比她好看，比她有钱，比她受人喜欢，她希望，你拥有的这些都会有一天全部消失，那样她就会很高兴，她讨厌你，却喜欢接近你，因为她只想在你的身上得到好处，真是一个肮脏的小人，还有那个男的，他更可恶！他竟然敢肖想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做梦！如此肮脏的两个人，我怎能让他们留在你的身边！”她越说越激动，愤怒得恨不得再重新杀他们一遍，而且她抱得我越来越紧，仿佛要将我揉进了她的身体里。 但我不敢挣扎，因为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