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鬼楼恶灵

    “不是不是，您坐好。”柳明不敢废话，只是眼睛还偷偷看岳霆。

    看的岳霆撇头看向车窗外，耳朵赤红。

    柳明刚好看到岳霆腮处的红痕，非常像吻痕，继续往下看，那脖子上也有两颗。

    “仔细开车！总看我干屁？！”岳霆捂住脖子挡了下，瞪他一眼，耳朵发烫，心说下次得和赵柏鹤商量商量，别啃出那么多印子了。

    也是邪门儿，赵柏鹤身上就不会留下痕迹，即便有，第二天也会消失，恢复力特强。

    柳明暗笑，寻思真是个富家辣妞儿，瞧瞧把他们头儿啃的：“是，头儿。”

    快到地方，岳霆才恍然发现自己没把猫从赵柏鹤家带回来，忙给赵柏鹤发微信。

    谁想赵柏鹤早给他留言了，还发了张握住猫咪四肢架在怀里的坏笑耍帅照片。

    【岳警官，看看你忘了什么？你闺女儿被本少绑架了，不还你了（＾＿－）】

    岳霆觉得他的模样很可爱，笑着回复：【大少爷，您要玩儿几天啊？不是说周二回你爷爷家？】

    那边很快发了信息：【你丫真抠门儿，周二让管家送还给你】

    猫咪有人照顾，岳霆放心了。

    “头儿，到了。”

    鬼楼物业处，只有保安部的邬经理和几个十来岁的大小子安保人员在瑟瑟发抖。

    岳霆也不难为他们：“刚刚兰橘进去多久了？”

    “有、有一个小时了。”邬经理哭丧着脸，解释：“我们怎么劝，怎么阻拦，他都不听，他是带着领导的搜查令来的。”

    “搜查令？”岳霆皱眉，突然心态放松了，这下那姓兰的自己找死，也跟他无关了，上级同意嘛。

    岳霆慢悠悠的：“柳明空矿泉水瓶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还在瓶盖儿上戳了两个孔。”

    “王永威，你去公厕，往这两个矿泉水瓶里尿。”

    “啊……好的。”

    岳霆下车就开始给兰橘打电话。

    “嘟嘟嘟……”电话始终不通。

    岳霆镇定的开始想对策。

    “头儿，我好了。”王永威黝黑的脸透红，别扭的拎着瓶子走来，他整整尿了一瓶。

    岳霆一时间，还不能完全信任王永威这个小伙子可信不可信：“没掺水吧？而且你绝对不能撒谎，如果这不是童子尿，我会被你害死。”

    王永威立刻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急的满头大汗：“我没撒谎，真的是，如果非得说有性经验，那什么……头儿，我自己打过手枪，看过片儿，别的真没了，连充气娃娃都没买过。”

    柳明噗嗤一笑，被岳霆冷飕飕的眼刀子刮了下，立刻低头捂住嘴。

    “柳明你最近工作态度很差，我不和你废话，如果你表现继续这么烂，给你车子这句话我收回——。”

    “别啊头儿，我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头儿咱们进去吧，东西都准备全了。”

    “嗯。”

    柳明悻悻保证，立刻跟着岳霆进入主栋鬼楼。而岳霆把王永威安排在车内和他们及时对接录音现场情况。

    “呜——————呜呜————”一声怪异的鸣笛声响，掺杂了许多哭泣嘶喊音，格外诡异骇人。

    接着在王永威和几个值班的保安十几只眼睛下，整栋大楼全部楼层亮起瘆人阴凄的荧光红色。

    “我的妈……千万别出事啊……别再死人了！”邬经理害怕的不敢再看，蹲缩在桌子下。其他小保安也都聚集在一堆儿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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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楼第一层后门儿进入，穿过逃生通道，经过办公区时，岳霆对柳明伸手：“给我刀和朱砂。”

    明明什么都没有，诡异的荧光红却像是把人肉体照透了似的，那股透骨阴冷，让柳明嘴唇哆嗦，哈气都是白雾，立马摘下背包取出里面一只牛皮卷儿和朱砂交给岳霆：“好的。”

    岳霆打开牛皮卷，只见里面全是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有大有小，拧开装有朱砂泥的小圆盒，用手指沾着，在匕首上画了显异符。

    “嗖——嗖——嗖——嗖——”往四个方位飞掷出去，那尖利的刀刃直插入墙壁。

    整个大办公开间儿的红光开始闪烁，忽而黑忽而红，照的岳霆和柳明两个人都像鬼似的。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柳明看着眼前一具一具呆若木鸡的“僵人”以半实体的形态杵在原地不动，它们有的脸上还有临死前窒息的惨状，那一张张烧的焦黑的脸，缺胳膊少腿儿，有的连皮都不见了，赤裸着血红色的腐肉……柳明跟着岳霆“穿过”这些虚透的残魂儿时，与以往不同，能够感受到清晰的阻力和阴寒。而柳明根本不是阴阳眼，而是真的靠肉眼看见了这些东西。

    怪不得吓死了那么多人。

    岳霆已经用红绳系出阵法，利用还残存在这里的破烂办公桌椅，红绳在一楼横七竖八的勒出五角星形、梯形、方形方阵。

    接着，对准绳网就是一阵捏瓶子，呲出童子尿液。

    “按照我的方式，布绳阵。”岳霆指挥柳明。

    当两人干完后，那些僵硬迟缓的鬼魂，突然齐齐朝着岳霆和柳明转过脸儿，每只鬼的嘴角都半哭半笑，怪异的扭曲四肢，似是想要对岳霆和柳明有所动作。

    “我的妈，头儿这回不一般啊……”猛鬼回头，吓得柳明半个身子都凉了，手指发抖。

    “头儿，我们怎么办？”柳明急求救刚刚说完，就见那些鬼魂儿被红绳法阵束缚住了动不得的张大漆黑的嘴尖叫嘶喊，同时又像是体内另一股控制力量强迫它们动作，两股势力抗衡，最终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具没有皮的血红肉鬼炸成了腐肉血沫儿，飞得到处都是。

    柳明下意识躲开，岳霆平淡的开口：“不用躲。”又不是实体。

    爆破声一个接着一个，鬼魂包括刚刚的没有皮的肉鬼全部炸裂变成灰烬，化为飞烟消失在空中。

    一层的红色瞬间消失，变为一片黑暗。

    “打开应急灯。”岳霆眉头紧蹙。

    “哦好好好！”柳明一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白色的应急灯照亮了视线，周围死寂一片，就是废弃办公间而已，哪还有刚刚的恐怖景象。

    “走。”岳霆又给兰橘打电话还是不通，烦不胜烦的抓了抓头发。

    “头儿，我也试试。”柳明打也是不通。

    岳霆带着柳明上楼，他们上二楼，与一楼的情况差不多，到处找兰橘。

    “兰橘！兰橘！”

    “兰橘你在吗？！我和头儿来接你了！快出来！不是闹着玩儿的！”

    柳明拿着个大喇叭喊着，可根本没人。

    整栋大厦陷入了另一种状态，一路黑暗如同凝固了般，应急照明灯能照亮的范围本来是很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找到了第七层时，灯光照明范围却越来越窄。

    “不对！”岳霆大喝一声，雪白的脸色猛地变青，伸手挡住柳明。

    柳明浑身抖成筛糠，腿软差点跪下，不经意回头时，面色蜡黄，瞳孔骤缩：“头儿！你、你快看后面———”

    “咯咯咯叽叽叽叽……”女人的细尖的笑声幽幽凉凉的回荡在走廊内。

    岳霆回头，看见只有个女人的下半身，水绿碎花布裙，惨白泛青好无血色的铅笔长腿，穿着绿色高跟鞋，“哒哒哒”地在楼道迈着类似华尔兹的步伐。

    这“半身”女鬼，边跳边笑，随着那诡异的舞步越来越快，随着一声女人尖利刺破心脏般的痛苦嘶喊，那女人的半身腿朝岳霆和柳明以一种非常人的速度冲来。

    “头儿……”柳明吞咽口水，满身冷汗，硬撑着胆子举起手里的魂铃儿，另一手要呲童子尿。

    岳霆突然阻止：“别摇别呲，我试着跟它交流下。”不能激怒真正的掌控这里的恶鬼，何况，对付真正的大厉鬼，童子尿和魂铃治标不治本，有时候对付大家伙根本没卵用。

    “头儿，难道你要——我保护您！”柳明瞳仁振动，深呼吸，坚定的站到了岳霆身前。

    “你站到我旁边，帮我盯着她一会儿，用三根红绳扯直挡在身前，它伤不到你。”

    岳霆取出兜里的青玉扳指，戴在拇指上，点燃三根烟放在地上，自己盘腿席地而坐，边念边双手结印：“天地玄宗、邪灵归根、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广修亿劫、受吾香火、证吾神通———”

    看岳霆的模样，柳明完全镇定了，眼睛瞪成了铜铃儿死死的看着朝他们冲来的女人下半身邪鬼。

    腾地三根点燃的烟从平倒着自己活了般竖立，三点燃起的红光忽明忽暗，烟雾缭绕。

    那绿裙女人下半身也开始慢慢减缓速度，又变成自己原地转圈圈跳舞了。

    岳霆盘腿而坐，阖上双眼，两手搭在膝头。

    眼前又是另一个厉鬼形成的结界，仍旧是大厦内部，却变成了浑噩的办公间人多闹哄哄的场景，而且像是耳朵灌了水般，视听不清。

    “姓岳的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师父都被我打成重伤，再不敢来，你竟然也敢来我这里放肆？”一个男人身影出现了，干哑如气流摩擦的鬼音，听的岳霆心脏极不适。

    烟雾凝聚，渐渐化为实体，那是个瘦成了一把骨头的高个“男人”，十根手指脚趾涂着鲜红的指甲油，这是罕有尸油的指甲油，死者生前想成为厉鬼都会这样操作，但这‘男人’穿着还是很正常干净的知识分子衬衫西裤，长相如果不是化为厉鬼后全都是黑眼仁没有白眼仁，嘴里也是黑的之外，依稀可见生前的浓浓文质书香气韵，戴着精细的金丝边眼镜。

    “陶先生，抱歉打扰您，我不是来送死的，我只是来接我不服管教的冒失部下。”岳霆平和开口。

    “男人”飘了过来，全黑的眼珠及近距离看着岳霆。

    岳霆没什么波动的跟他对视：“我不会害怕的，陶先生，比你更恐怖十倍的，我走阴时也见多了，前一阵子我收了红白双煞，红的被我宰了，白的送到寺庙供养了，都比你形象恐怖点儿，你如果想要进修，我可以送你几部日本恐怖片，你可以试着改变一下形象，精进业务。”

    男人“啧”了一声，没再继续逼近，而是站在岳霆面前：“你的部下被我困在地下十八层的厉鬼中阴界里，小弱智自以为是，哼，他欺负我老婆，人我不可能交给你，我要给他足够的教训，省的以后什么乳臭未干的烂货都敢来我这儿撒野，扰我清净！”

    岳霆没有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嘴角抽搐，指着远处还在原地蹦跶的半身女鬼：“他欺负你老婆？他才二十，又是高官子弟，想要啥样的没有，有必要这么重口味吗？陶先生，您肯定是误会了。”

    男人浑身冒着黑气，狞笑：“本来我想，给那小孩点教训就放了他，毕竟无冤无仇，但你提醒我他是高官子弟，哈哈哈哈……他的命，我陶西延收了！”

    “陶西延，你确定？”岳霆闭眼，冰冷的开口。

    同时，男人看到岳霆的身体笼罩着一层青蓝雾光，随着青蓝色的妖异雾芒大盛，那光芒渐渐形成一只巨大恶狼呲牙怒吼的嗜血凶狠的形态，把岳霆整个涵括了进去，岳霆再次睁开眼时，那冷血目光直射男人，周遭的一切都凝结成了冰渣子，迅速朝男人袭去。

    陶西延微微吃惊的张开漆黑的嘴，往后猛地飘了几米远，顿住脚，硬是克制自己不往后再退，歪着脖子“咔嚓咔嚓”360度转了一圈儿，“啪啪啪”地鼓掌邪笑：“厉害啊，正统玄门弟子竟然还学东北马家那套？”

    “没办法，谁让你们魔高一丈，我们道才高一尺呢，其实这只狼妖是我三年前处理邪物作祟时，不得不用极端方法封在体内的，唉，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它是只乖狗狗，还挺好用，你要试试吗？”岳霆和和气气的声音，只是表情却像苏醒的野狼般狰狞。

    陶西延黑的发紫的大嘴朝天狂笑：“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陶西延眯起眼，表情扭曲：“毛儿都没长全的死小子，乖狗狗？你是在跟我挑衅吗？”嘴上硬，其实陶西延是不敢冒进应战的。

    这头青狼，他有所听闻，当初京城西郊雁山的娘娘庙里惨死了几百个香客和和尚，其中还有两个京城临安区的大官儿家属，全都是因为这头狼妖，这狼妖有些来头，是龙生九子中的第二子睚眦的血脉，清朝时就被高人收服了，封印在佛龛中送到娘娘庙，一直被方丈封印照看，每日早晚诵经渡化感化，塑青狼瓷像，放在庙中享受香火，凡是求竞技比赛类的祈福，性格刚烈、嗜血嗜杀、好勇擅斗的青狼妖没有不应的，也渐渐小有名气。只因娘娘庙再次被提上拆迁议程，方丈保护古庙坚决反对得罪拆迁办城建等权奸，被宗教协会主席撤销了方丈职位，方丈从寺庙八层佛塔上跳楼自杀。青狼冲破封印，在西郊娘娘庙里大开杀戒，死了上百人的那天，天都是红色的，两个太阳。当然，这一切新闻都以正常气象“科学”的跟大众解释了，娘娘庙凶杀案也被第一时间封锁了一切消息，因此知道的都是上面的内部人士。

    “岳霆，你真是个疯子，这玩应儿都敢附体，你就是他们上层贵族的走狗，你他妈傻逼，你就不怕死后堕落到比我还不堪的境地？”陶西延不甘心，恶狠狠的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