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前辈，我们去参赛吧

    第九章、前辈，我们去参赛吧

    但是鲜少有人知道，画雪也是最初一批的职业选手之一。当时的电竞远不如现在这般发达，沉迷游戏基本上是被视为没出息，电竞行业里也没怎么赚钱，以至于最初的职业联赛刚成立没多久就渐渐销声匿迹了。

    国外的电竞行业远远比国内发达，当时的赵千阳在国内电竞业打不了之后，听说国外有很多高手，便连通外网，创了个国外的号，慢慢地，他在国外出名了，因为他的总战力达到了第一，并且连着几个赛季都是第一。

    自从手受伤后，他再也没上过那个账号，也没有登过国内的这个曾经是职业的号。只是重新在国外创了个号，在一些低端局里面游走着。

    “前辈……”司修欲哭无泪，他的前辈总是喜欢开他的玩笑，“画雪是我偶像，我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视频才开始打王者的，可那视频都是是多年前的了。”

    “我真的是画雪。”赵千阳也欲哭无泪，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

    十几年前，网络还没这么发达，信息传递也没那么快，赵千阳出名是在手被废之后的事。

    王者在后来推出了一个系统，是达人榜，这个达人榜没有时间次序，也就是说，只要足够优秀，且给了王者可以公开游戏视频授权之后，就会被展示在达人榜上。

    达人榜刚出时，很多人都跃跃欲试，疯狂打游戏，只为了让自己能在达人榜上有名，因为有排名之后，还会获得点券，而点券是必须用真实的货币来兑换的。

    在差不多一个月后，达人榜的排名逐渐稳了，可是在三个月之后，横空出了一个“千年画雪”，牢牢地占据了第一，且甩了第二名好多分。

    很多人都好奇，是何方神圣，却发现这个账号的最后一次游戏记录是好几年前，再一看战绩，好家伙，全是MVP！

    居然还有十二个历史国标！

    好多人都震惊了，去翻看他的达人榜视频，却发现把把逆风，却能把把带赢队友，就算玩辅助也经常会出现“闪光操作”，关键的一闪之类的，直接带着队友反打。

    赵千阳其实没给授权，但是他也没登过那个号，估计就是因为他没登过那个账号，官方默认他给了授权。官方应该也犹豫过要不要放以前的退游玩家的游戏视频，犹豫三个月后还是决定放出来了，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些精彩的操作在被制作成短视频后吸引了很多年轻人。

    司修率先败下阵来，决定退一步，说道：“那就先假设前辈是画雪，前辈就算想打职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omega的先天条件远远不如alpha，alpha的职业选手们在三十五岁左右才退休都不迟，但是omega会因为激素等生理原因，可能还不到三十岁就会呈现下坡趋势。”

    赵千阳额头直冒黑线，什么叫假设啊，你的偶像就站在你面前啊小鬼！

    “前辈若是真想打职业，需要花很多精力，付出的或许比alpha的两倍还要多。”司修认真地分析完后，看着赵千阳毫无起伏的眼神，莫名有些挫败感，“前辈，若是这个原因阻止了前辈，我觉得前辈可以……”放弃职业。

    司修的话没说完，他不想这样当面否定赵千阳的梦想。

    但赵千阳理解了司修的意思，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虽然他不能打职业的原因不是因为性别，但还是感到些许无奈，这种被命运抛弃的感觉……啧，事实就是事实，除了无奈接受他也别无办法，在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司修竟然这样认真地分析……这个小鬼，在这种事上是真的认真得不行啊。

    司修见赵千阳脸上又带着那种熟悉的笑容，心中募地一跳，他很喜欢前辈的这种笑容，很有包容力，就像是无垠的天空。

    “我是因为手部原因，我的手被废了。”赵千阳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感起伏。

    司修猛地瞪大双眼，看向赵千阳的双手，外部并没有什么损伤，并且经常搬动一些沉重物品，实在想不出这双手在哪儿废了。

    在司修还在皱眉思索的时候，赵千阳开口了：“估计是中学时代吧，我那时沉迷游戏，也不算是沉迷，就是喜欢打游戏而已。我成绩在班上中等，在我打游戏后，我的成绩稍稍降了一些，但是我觉得跟原来没什么差别。因为我是家里面的老大，所以父母要我给弟弟做个好好学习的榜样，我当时就在想，弟弟那么优秀，需要我做什么榜样啊——但是我没敢说出来。”

    司修第一次知道，原来赵千阳还有个弟弟，赵千阳从不说自己的事，每次在被问到他家里的事时，总会被不着痕迹地蒙混过去。

    “我成绩下降了一些，我父母知道了，然后他们到学校去找我，找我的班主任，找经常跟我一起玩的人，最后在知道我玩游戏后，骂我不务正业，明明第二性别还没分化，却还在打游戏，成绩也一落千丈之类的。”赵千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黯然垂下眼帘，“那段时间是真的痛苦，基本上每次回家晚点都会被盘问，有没有打游戏，让我不要带坏弟弟之类的，当时我可能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他们这样问的时候我都会顶嘴，以至于我经常被打。被打得越狠，我就越不想如他们的愿，我偏要玩游戏，所以我经常悄悄和我朋友去黑网吧玩游戏。”

    “前辈可能上辈子是个alpha，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欢玩游戏。”司修听到赵千阳被打的时候，还是有点想笑的，因为他想象不出来现在这副样子的前辈叛逆的样子。

    “对啊，很喜欢。然后呢，有一次，我刚和朋友出网吧就碰见我弟了，我弟的脸上面无表情，他瞥了我一眼就走了，当时我就想，糟了，这小子肯定会跟父母告状。果不其然，我回家之后就感觉家里气氛不对劲，在我忐忑之间，我父母又开始骂我了，然后我也顶嘴啊，之后他们气急，说我拿着每周的生活费去上网，自己不长个，学习也不如弟弟之类的，这些话我真的听腻了。”赵千阳突然看着司修笑了起来，带着些许嘲讽，“你知道吗，我跟我父母在客厅吵的时候，我弟就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作业，很认真地写，一点也没受到那样激烈的争吵的影响。”

    “我父母开始打我，我在客厅到处跑，他们到处追，拿着扫帚、鸡毛掸子，手里有什么都朝我扔过来。他们那段时间经常打我，以前没出事，可是那天出事了。”

    “我爸在逮到我之后就拽着我一只手开始打我屁股，我一直扭着身体，想逃离这种痛打，我妈也过来了，她二话不说，直接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当时我就感觉我双手特别疼，之前一直没怎么哭，当时直接痛得直飚眼泪，双手一直发麻，还很火辣，像是每一根血管都在爆裂一样，那是我第一次感到那样的疼痛。”

    司修现在不想笑了，他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嘴里嗫嚅着：“前辈……”

    赵千阳看着司修的表情，苦笑着说道：“别这样，我现在肯定不痛了。”他也没想到说起这件事时，那些记忆在他脑海里原来是那样清晰，也没想到当时的那种痛感，他现在都还记得。

    “前辈……的手就被废了吗？”司修抿了抿唇，抑制住想要哭的冲动，他其实很少哭，也不是个非常感性的人，但是事关赵千阳的时候，他的内心总会有一些控制不住的起伏。

    赵千阳顿了顿，才说道：“啊，算是废了。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说要想完全医治需要动手术，这个手术是手部的很细节的那种，总之就是需要很多钱，我家里肯定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啊，我父母正忧心忡忡之时，医生又说，按时吃药涂抹药膏，过段时间就能正常生活，只要不是那种打游戏的细节操作，基本上对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我父母一听，在得知大概就打游戏不能打之外，就放心了，让我收心学习。”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赵千阳和他弟弟的关系降到冰点，那时的赵千阳固执地认为，要不是弟弟告状，他的手也不会被废；至于现在，他怎么想都无所谓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过去那么多年，再怎么恨、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后悔……都无济于事。

    司修看着赵千阳的双手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赵千阳看司修沉思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这些事他很少对别人说过，基本上没对别人说过，在意外被标记后，对着自己生理上产生信赖的alpha倾诉，其实也挺好，说出来只会感觉轻松多了，心里仿佛被洗刷了一层灰尘。

    “好了，如果你想了解我，那这些基本上就是我的全部了。我说过吧，我这个大叔真没什么好了解的，你还那么执着。”赵千阳如释重负，语气也轻快了许多，“还有，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画雪。”

    “前辈，你现在还能打游戏对吧？”

    “算是，只要段位不是太高。”赵千阳有些摸不着头脑，年轻人的思维太活跃，跳得太快，他完全没跟上节奏。

    司修的唇上有些水光，他的唇开开合合，洁白的牙齿时不时显现：“意思说，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医好前辈的手，前辈就能去打职业了。”

    赵千阳愣愣地点了点头，右手扶在后脑勺上，眼睛瞥向别处，说道：“可以这样说。”

    “前辈。”

    “嗯？”赵千阳闻声看向司修。

    司修眼睛水光盈盈，眼神闪烁着光亮。

    “前辈，我们去参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