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年华
君山下，梨花镇，热闹的人群里，慕容棠与尧清两位走在街上格外惹眼。 尧清好奇道：“你说的那个雪梦真的就是以前陪我练过武的那个？” “应该是他，江湖武林想要走捷径的人不在少数，有他不足以为奇。”慕容棠交待道。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凤三掌门的事，赢冲全程不管，现在他出事了，赢冲就翻脸，他们不会是故意摆玄冥教这一道吧。”尧清猜测着，不怪他心思龌龊，只怪这群人出现的时机太过缺德，没见过雪中送炭，只知道雪上加霜。 “清儿的话不无道理，也许真有这个苗头。”慕容棠笑着。 尧清笑着拉他，“我猜测的，我没有真凭实据，你别陪着我胡思乱想。” “第一直觉很重要，清儿你觉得他们来者不善，我也同样有感觉。”慕容棠笑看尧清，“清儿你虽不是常年在江湖走动，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你猜猜看，这次赢冲来玄冥教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这个……挑起事端？”尧清猜测，还没见着人，他也不好猜测。 “我觉得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慕容棠道，“雪梦能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掌门的位子，很不简单，这样的晚辈，我们要好好的见一面。” “一个男人，取名像女人。”尧清琢磨着，“江湖上姓雪的人很少见。” 慕容棠就这么和尧清闲聊，一路到酒楼，已经有人在等候他们，带路的人把他们引上二楼的好位子，赢冲新掌门人在雪梦公子就坐在那儿喝着酒。 见到他们两人，他赶紧起身迎接。 尧清上下打量，眼前这位新掌门格外年轻，长相斯文清秀，完全是读书人的样子，说起来还长的挺顺眼，眉目灵动，只见他看慕容棠的眼神明显一亮，尧清心里明白，又是个慕容的崇拜者。 “慕容大护法、尧教主，好久不见。”雪梦主动打招呼。 尧清抢在慕容棠之前开口，“的确很久了，我记得你在巫教学武那会就是个斯文人，没想到混迹江湖这么久，也没点杀气。” 雪梦温和的笑着，他很聪明的回答，“尧教主过誉，这一切都是慕容大护法当年教导有方，雪梦只是学了皮毛而已。” 换言之，学的慕容，杀人不见血，刀剑诗书里。 比尧清还像是慕容的弟子呢。 尧清瘪瘪嘴，心想，瞧你神气的。 慕容棠轻笑着问雪梦，“听闻你已经被选为赢冲掌门人，可喜可贺。” “哪里话，不过是临危受命，不得已。”雪梦恭敬的说道：“慕容前辈，可否请问凤三掌门现在伤势如何？” 慕容棠看尧清一眼，叹息一声，婉转的回答，“有些问题，有待解决。” “哦，难道是伤势太重，需要稀缺的药草。” “一言难尽，凤三掌门失踪了。”慕容棠没有交代凤三真实的情况，只是含蓄的说着。 雪梦惊讶不已，“什么？为何？” “我们也在追踪原因。”慕容棠道：“还希望赢冲能帮我们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雪梦闻言微微一笑，“当然，凤掌门侠肝义胆，巫教一事，是个憾事，无论他伤势如何，我们赢冲都希望他能回去养伤。”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雪掌门，玄冥教中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不便叨扰，你在此地修养几日，有消息我会通知，如果你这边有好的消息，也可以派人前往君山告知。” “好，一言为定。”雪梦欣然答应。 一出酒楼，尧清就揉着肩膀，嘀咕道：“他怎么变的这么阴阳怪气。” “久经沙场，不油也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胆大妄为，江湖是个不能说错话的地方。”慕容棠看着热闹的街市，心情舒畅，“不如到处走走。” “好啊。”尧清想着省得回去又和凡苇打照面，于是他们一起在梨花镇上闲转了起来，尧清平日里对这热闹的街市是没兴趣的，他看的都是大场面，今天陪着慕容棠，步子都走的慢了些，真有点游街的兴致了。 走着走着，慕容棠忽然道：“唉，清儿，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尧清差点要喷，“我武功都没了，我试探不出来。” 慕容棠温柔的笑着，“不怕，我只是问你，看你的反应如何。” 尧清小心翼翼准备回头，慕容棠赶紧搂过他的腰，把他抱紧，“傻瓜，别回头，让他们跟着，正好陪你练武。” “什么嘛。”尧清不忿。 “你真打算这么荒废下去？只是内力没了，武功还是可以捡起来练的，不好偷懒。”慕容棠一本正经的说着，“把内力练起来，我们可以阴阳双修啊。” “双修？”尧清直觉慕容动机不纯。 “我觉得光是身体交融，还远远不够，假如能够双修，身体与内力的双重交融，那才是最极致的结合。”慕容棠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慕容你什么时候欲望这么强盛了？”尧清好奇的问。 “面对你，一直都很强盛。”慕容棠故意轻浮的蹭了蹭尧清的脸颊，笑道：“温柔乡里死，做鬼也风流。” 尧清被他这样子弄得浑身不对劲，他立刻用肩膀把他顶开，“街上都是人。” 慕容棠放开尧清，愉悦的笑道：“清儿，你说假如你我双修，岂不是人间一大乐事。” 想着他们享受鱼水之欢时，还能用内力意念相通，简直是荒唐到了极致，听说过以欲换武学的，没见过慕容这样以武学来享受欲的，大宗师的脑袋瓜子果然好用。 “等我这破武功练出点水花才行啊，要不然不够你采的。”尧清俏皮的说道：“你我武功悬殊太大，你也不怕采死我。” “傻瓜，当然是让你采我，想什么呢。”慕容棠边笑话他，边看到路边有发簪，他悠悠走过去，尧清紧跟着他，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要给我养内力了。” 慕容棠拿起来一个簪子在尧清头上比划，“有此打算，不过还有待改进。” “慕容……”尧清笑意不绝的问着，“你怕是没事干，才想出来这么个主意。” 慕容棠倾身以手指封住尧清的唇，“清儿，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床笫之欢，法子有很多种，你陪我尝尝。” 这话说的，尧清吞吞口水，他仿佛要透过慕容的衣服看透他这个人，想到是大庭广众之下，尧清忍着没扑过去亲晕他，轻咳一声，尧清朝慕容棠身后瞄，果然有人鼠头鼠尾的躲在后边偷听他们说话。 尧清这才明白慕容棠为何聊的是这么不正经的话题，他是故意的。 尧清拿起慕容棠手上的发簪，往自己头上比划，“好看吗？” “好看，你最好看。”慕容棠笑道。 “买了。”尧清爽快掏银子。 而后，尧清搂过慕容棠就是一阵嬉笑，跟在后边的人听着他们亲亲我我的，实在是不堪入耳，便灰溜溜的走了。 从梨花镇回君山的路上，有一片大草坡，平日里这儿有人遛马，尧清和慕容棠两个人到了这儿就是歇了下来，两个人静静的坐在山坡上亲热，尧清就抱着慕容棠，没羞没臊的亲个没完。 霞光满天，飞鸟惊鸣。 指尖青丝缠绕，佳人情义无双，纵是做个风流鬼，也无憾了。 亲热完了，尧清枕在慕容棠腿上，任由慕容棠的手指撩拨他的长发。 “棠，你说极乐宫生生死死如此轮回，怎么就是不消停呢。” 慕容棠低头咬他耳朵，尧清笑着蹭他胸口，“唔……痒。” “清儿，如果有天归你掌管极乐宫，你会怎么处理和正道武林的关系。” “这个还能提问？极乐宫不复存在了。” “所以是如果。” “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如果我掌管极乐宫，我就把宫人召集起来，在昆仑山的冰穹下，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和你的祖辈们选择一样。”慕容棠抱紧尧清，狠狠地亲他一口，“所以，很容易受伤害。” 尧清呆呆地看慕容棠，忽然他笑道：“极乐宫的人没那么好欺负，被人欺负了，会还回去的。” “关于幽华堂为何会死而复生，我觉得你爹比任何人都清楚。”慕容棠道：“倘若他知道幽华堂还有人在，不知会如何作想。” “慕容，别去揭他的疤了。”尧清叹息道：“所有关于轲雁红的事，都让他随风而去，我不想爹永远活在那段伤痛中，如果他能走出来，我希望他不再孤独一人。” “你好像很期望他和云崇光有点什么。” “有吗？” “有啊。” “哦，那也是因为我觉得他们都是江湖失意人，即是同病相怜，一起做个伴，也挺好的。不过，我爹是块臭石头，拿他没办法。”尧清拉着慕容棠的手，“老人家的心思猜不得，由他去吧。” “与你相比，我也是个老人家了。”慕容棠冷不丁的感叹。 尧清赶紧爬起来解释，“唉，义父，你哪里老了。” “我都有你这么大个义子了，不服老不行。”慕容棠面带微笑的看晚霞，“但回忆半生，也算是不负年华了。” “真好啊。”尧清一脸崇拜的看他。 “傻瓜。”慕容棠笑着揽过他的脑袋，吻上他的唇，“年华与你，皆不可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