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白松南卡罗尔，跪下
在平区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入了冬，平区人很注重节日，这是我在下三区和上二区都没有过的体验。 我看隔壁人家都贴了对联，就让爱尔去买了一些，爱尔买完放桌上，我撑着下巴挨个挑选，“什么叫做福运盈门，欢声笑地啊。你这个木楞子又不会笑，贴上去我们两不得霉运连连。” 爱尔裹上那对对联，“歪理。” “哪里歪理，那你笑一个。”，我笑眯眼说。 爱尔又以沉默回答我，我很少看到爱尔笑，用平区的话来讲，他就是个面瘫。 我伸出手臂，用两根手指戳起爱尔的脸颊，给爱尔挤出一个笑来，爱尔眉头紧皱着，嘴唇弯弯，极其不情愿样子，我大笑出声，“哈哈，你果然是个面瘫。” 爱尔撇开我的手，拿起一幅对联贴在门上，我背着手乐滋滋地跟过去，“你这个不能这么帖，帖正点，歪了歪了，啊，对，就这样。” 爱尔有些不耐烦，他把胶水丢我怀里，“你自己弄。” 我啧了声，“小美人这么不经逗啊。” 爱尔直接回了房，我余光瞧见他抱起小花，将厨房给我做的早餐倒进垃圾桶，笑出了声，他太好玩了。 平区过节吃饺子，我买了面粉自己擀面皮，当然，我完全不会。 爱尔执行完任务回来的时候，我脸上全扑着面粉，和白面鬼一样。 他有些惊诧，又有些无可奈何，我对他露出个干巴巴的笑，“他们说过节要吃饺子。” “不会做就等着我回来，我给你做。” 我嘿嘿笑了一声，给他退开位置，他洗了个手，给面粉掺了水，低头揉了起来。他长得极俊，做事的时候又十分认真，典型的居家好男人，我不免看呆了。 “肉馅呢？”，他问。 他的声音让我回神，“啊，要肉馅吗？” 他用沉默来代表对我的无语，我撇了下嘴，“我又没有吃过饺子。” 他欲言又止，就着饺子皮捏了起来，做成饺子的形状，我看他这样，笑着说，“记得包硬币哦！” 饺子出锅，我们两个坐在桌子前，前段时间我买了一台电视机，最主要的是，我想看着电视对着爱尔吐槽洛奇的‘英雄事迹’，虽然这电视机没有开几次。 电视的声音让安静的空间多了几分嘈杂，热气腾腾的饺子让这个房子更像是家。 我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希望幸运女神能够在我这边！” 我睁眼时，爱尔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我对他说，“快许愿，他们说吃到饺子里的硬币，会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出门都能捡到钱！” 他无语的瞧着我，在我的催促下，他终于双手合十，闭上了眼，至于他许了什么愿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很满意。 最后饺子里的硬币被他吃到了，他看到我吃瘪的样子，嘴角明显弯了一下，我咬咬切齿地凑过去，将硬币抢到手中，“这个不算！” 他站起身把空的盘子给洗干净，我蹲在地上对着小花说，“你主人真讨厌！” 外面烟花声响起，我丢下小花，趴到窗边，烟花绚丽夺目，是我没有见过的璀璨，我喜欢这种梦幻的美。 这种美终归稍纵即逝，我有些可惜的转回身，爱尔给小花倒完狗粮刚好抬起头，我冲他笑了一下，突然想，这应该算作幸福吧？ 有朋友，有狗，虽然穷一点，但至少不会饿肚子。 只是上天向来不会眷顾我。 过完节后，是逃不掉的开工。洛奇接了部大戏，平区分为很多城，我不得不去到另外一座城，走的时候，小花咬着我的裤脚念念不舍，爱尔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我。 我让爱尔把小花抱远点，爱尔欲言又止，过了半天才说，“注意安全。” 我调笑道，“怎么，怕我跑了不回来？” 爱尔抱起小花，“嗯。” 我当然不会跑，毕竟人总是恋家的，我早就把爱尔和我住的房子当成了我们的家。 洛奇接的那部戏很大尺度，格林说要冲击什么电影节的奖，我觉得太俗套了。 我看过那部戏的剧本，披着文艺片的皮，实际上比八点档还要狗血，讲的是十几年前，同性婚姻还没有在平区普及，平区的农村少年和下乡的政客相遇，相知，相爱，最后政客力排众议，拉取选票，让同性婚姻合法了。 最离谱的是，这政客是以蒂斯·卡罗尔为原型塑造的。 我听他们说起时，差点被呛死，我很确信，卡罗尔绝对不是个好人，而他们对卡罗尔却好评不断，说什么又帅又有钱，身居高位，还不端架子。 他们口中的卡罗尔和我认识的卡罗尔仿佛不是一个人，当然我也不会反驳什么。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遇到卡罗尔。 洛奇的戏拍到一半，格林说卡罗尔想要见他，洛奇知道后开心的快要疯了，回到酒店将衣柜都掏空了，不知道换了多少套衣服，才满意。 我看着他，感觉他花枝招展的打扮和野鸡一样。 洛奇说，“你觉得我这样穿如何，卡罗尔会喜欢吗？” 洛奇对我说话总会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我点头，“会喜欢。” 洛奇翻了个白眼，“算了，问你也没有用。” 我没说话了，格林在催促我，让我让洛奇赶快过去，卡罗尔快到了。我不免无语，我只是洛奇拍戏的替身，又不是洛奇的助理。 算了，谁让格林给我涨了工资呢？ 我和洛奇到的时候，我让洛奇自己进去，毕竟我不可能在卡罗尔面前上演好久不见的戏码，我也不想看见上二区的人。 洛奇瞥了我一眼，心情善好的上了楼。 送完洛奇后，我无事干，靠在墙上玩爱尔给我下的小游戏。 “小石头，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颤，我抬起头，卡罗尔笑眯眯地看着我，一双眼睛亮亮的，我垂下眼眸，继续玩我的小游戏，“你认错人了。” 卡罗尔的视线很灼热，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前阵子上二区可因为你的裁缝店闹得满城风雨，你真以为跑到平区，上二区人能放过你？不对，应该说，我会不会放过你裁缝店的那些伙计们。” 我收起虚拟屏，看向卡罗尔，“所以？” 他张开双臂，带着恶魔般的笑容说，“我好想你。” 他像是猎人，等待猎物自投罗网，我强忍恶心，环住他的腰，他双臂收紧，将我牢牢地锁在怀里，“这次我不会放你跑了。”，他说。 他说这话就像是白松南对我说，‘我再也不会把你送给别人了’，都在自以为是的宣泄对我的所有权。 在平区待久了，我早就不想靠出卖身体而活了。 卡罗尔牵着我的手上了楼，洛奇看到我惊讶的捂住嘴巴，我猜，他估计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卡罗尔会牵着我的手出现。 格林装作不认识我，笑着问，“卡罗尔先生，这位是？” 卡罗尔捏了捏我的手，“这位啊？”，他看向我，“小石头，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呗。” 我该说什么？说我是卡罗尔的情人？还是说我是上二区的一个婊子。 卡罗尔笑眯着眼，似乎很期待我的回答。 我看向格林，“格林，我是变了个脸吗？才一会儿就不认识我了。” 格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知道我拆了他的台，他一定很尴尬，可那又怎么样？我挣脱自己的手，坐到洛奇旁边，洛奇愤恨地瞪着我，我说，“卡罗尔先生眼睛不好，认错了人。” 卡罗尔被我说了一点都不气，他笑着让格林坐下，毕竟他在这些人面前，永远是慈眉善目，温和的政客形象。 格林一坐下就给卡罗尔讲戏，洛奇也没有搭理我，不时羞答答地看向卡罗尔。 我只觉得他们随机应变能力真强。 我以为遇上卡罗尔已经很倒霉了，在知道投资方是白松南后，我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太可笑了，白松南居然投资拍以卡罗尔为原型的电影？ 我不免自娱自乐地想，可能卡罗尔才是白松南的真爱。 长时间没见白松南，白松南还是那副清冷矜贵的贵族样，他推开门，看到我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格林赶紧迎上去，伸出手说，“白先生，你来了。” 白松南忽视他，径直朝我走来，低头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愤怒，我不懂他为什么愤怒，难不成把我丢到平区后，我得循规蹈矩每天待在家里，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没有等到我说话，他就让屋里的人都出去，格林看白松南样子不对劲，连忙拖着洛奇出了门。 出门前，我听到洛奇对格林说，“他们认识？” 格林也是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 饭厅只剩下我，卡罗尔和白松南。 白松南也恢复了冷静，他漠然地推开椅子坐下，冷声对我说，“跪下。” 卡罗尔一幅看好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