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跟踪
“哥，您的意思是，于小舟跟江云之间还有点见不得人的交情？” 我问完，蛋蛋插嘴道：“这叫什么话？于小舟虽然不怎么算人，平时也不干人事儿，但跟他有交情咋还见不得人了？” 我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从没听江云或者于小舟说起过，他俩跟对方有交情…你也仔细回忆回忆，江云有没有哪怕一次说漏过嘴，或者于小舟有没有过一丁点暗示，能证明他俩跟对方有交情？要是这俩人真有交情，还隐瞒的这么好，那是不是见不得人？” 这次我说完，蛋蛋沉默一阵，不由得也皱起眉头喃喃的说：“是啊…凭于小舟那狗眼看人的脾气，他就是想结交警察方面的人，也肯定不会结交江云这个级别的。” 安宁哥说道：“蛋蛋兄弟说的没错，凭小舟的处事方式，退一万步说，就算小舟机缘巧合认识了小江云，甚至还跟他有了交情，那小舟也不会如此看重人微言轻的小江云，这么重要的视频，他不会发给江云的。” 我撇撇嘴，和蛋蛋用相同的眼神看向了安宁哥，我俩的眼神传递的内容也一样，翻译过来就一句话：那你刚刚还怀疑江云？ 想必是读懂了我俩的眼神，安宁哥坦然一笑，举起酒杯说道：“我也只是怀疑，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关于小江云身上的种种不对劲，你们还能想到更合理的解释吗？” 我端起杯和安宁哥碰了一下，开着玩笑说：“不好解释您也不能硬解释啊，嘿嘿…” 蛋蛋也端起杯碰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其他解释…也有，比如江云投靠了什么大人物，他其实一直是在给那个大人物跑腿，而他那些过于灵通的消息…其实都是大人物告诉他的，这位大人物很大，起码从身份地位上来说…是有资格跟于小舟平等对话的，而且还知晓着于小舟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这…是不是就说的通了？” 蛋蛋说完，我和安宁哥顺着蛋蛋的意思，同时说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我说的是：“青爷？” 安宁哥说的是：“公安高层某个领导？” 蛋蛋咧嘴一笑说道：“我瞎说的，我也不知道，嘿嘿。” 我看向安宁哥，安宁哥也笑着说道：“不可能是青爷，他根本没机会认识小江云这样的人，就算认识了，也不可能这么重用江云这种人…我不是说江云不好，或者地位不够高权力不够大什么的，我的意思是，小江云的城府太浅了，他还是缺少历练，你们不也看出来了嘛？很多东西，他其实是想藏在心里的，但根本藏不住，这种…这种…算是职场小白吧，青爷不会用这种人给他做事的。”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这倒确实是，我刚认识他时他就这样，那都不能说是不会来事儿，纯粹就是连谎都不会撒，所以跟同事的关系也都挺糟糕的…不过我觉得这不怪他，他那帮同事我见识过，说真的，要是把江云放到一个人人严格自律，绝对正义的环境里，说不定他也会如鱼得水呢。” 我说完，安宁哥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世上，哪有绝对正义的环境啊…” 蛋蛋像是不想在这种不可能有答案的话题上深究，他打着哈哈举起杯说道：“哈哈，就是，哪有那么纯粹的地方？还是…还是爱情简单啊，对了哥，您跟我嫂子的感情最近怎么样了？” 我一咧嘴说道：“咦，别人是端水大师，你是烧水大师，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啊…” 蛋蛋装着傻说道：“啊？有吗？还没开吗？” 我白了他一眼说：“不会聊天就别硬聊，看我的…哥，咱小东呢？您今天咋没带他一块儿过来？” 安宁哥说道：“哦，他有事要忙，等他跟踪出结果，就过来了。” 我说道：“哦，有事啊？那他先跟…跟踪？您让他跟踪江云了？！” 安宁哥坦然一笑，说道：“嗯…跟跟看看，说起来，井月，你这朋友当的可不太合格啊，你看，人家小江云都来过你家多少遍了？到现在为止，你知道人家住哪里吗？” 我有些诧异的“啊？”了一声，随即仔细一想，顿时感觉有点尴尬。 安宁哥说的对，我根本不知道江云住哪儿。 同样身为朋友，安宁哥的家和店在哪儿，我不光知道的门清，还分别去过好几次。 蛋蛋更不用说了，我已经快把他家的别墅数量数清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我都去过。 不光去过，还时常在这些别墅里吃饭甚至过夜。 这么一比较的话…也许在我心里，压根没把江云当成真正的朋友？可我觉得，我对他一直是真心实意的啊。 也许…是他对我有戒心吧？ 毕竟是我没去过他家，而不是他没来过我家。 想到这里，我多少带点遗憾的转移了话题，跟这俩人又瞎聊了一阵。 聊着聊着，安宁哥忽然掏出他手机，看了一会儿后，盯着手机屏幕说道：“别的不说，江云肯定有问题…那，他压根没回派出所。” 说完，安宁哥便把手机放到我和蛋蛋面前。 我俩把脑袋凑过去一看，屏幕上是小东给安宁哥发的信息。 第一条和第二条都是文字信息，内容分别是：‘哥，跟上了’和‘哥，他换车了’。 除了这两条文字信息外，还有四张照片。 一张是江云走下出租车，一张是江云在走路，一张是江云走到一辆私家轿车旁，拉开了这辆轿车驾驶席的车门，一张是这辆轿车车灯亮起，动了起来。 接着又是一条文字信息：他好像要出城，我再跟一下。 面对这些信息，安宁哥只回复了一条：一个表示‘OK’的表情包。 “哥，您真贴心，跟小东用信息聊天都还用手语，嘿嘿。” 我调侃完，安宁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蛋蛋放大屏幕上的照片，说道：“这…是老城区啊，这是他的车？这车旁边的房子就是他家？” 我重新看向手机屏幕，随口问道：“这啥车？贵不？” 蛋蛋摇摇头说：“一般代步车，顶配也就十万出头，很普通，正常人都买得起。” “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十万块啊！你瞅瞅你用的这都是什么形容词？一般，正常，普通…那这房子呢？这也算是别墅吧？” 我看着汽车旁边的那栋小洋楼问了一句。 蛋蛋说道：“别墅？一百多年前算是吧…当时还在打仗，滨海城被西方某小国占领，那帮西方列强把滨海城当新家了，奴役中国人，按他们老家的风格，给他们盖了一堆这种石头材料为主体的建筑…时过境迁，到了现在，这些小洋楼被从内部隔成许多个小单间，低价出租给人居住。” “低价出租？”我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就算不当别墅，好歹也算半截文物吧？能出租让人住就很奇葩了，咋还特意低价出租？” 安宁哥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这些老房子跟文物可不沾边…当然，如果咱滨海城只有一栋这种老洋楼的话，那确实有可能被当成文物保护起来，但这种房子在咱们这儿太普遍了，老城区遍地都是，所以啊，除了其中某些住过历史名人的房子外，其他没名气的房子，不结实的就拆掉，还结实的就隔成单间出租，至于价格低的原因，是因为这些房子的硬件设施都很陈旧，就说照片里这种吧，不光肯定没有暖气和天然气管道，甚至有可能连茅厕都是一层楼共用一个，房价自然就便宜。” 蛋蛋补充道：“而且一百年间时代变迁，这些房子的产权，大多都在政府相关部门手里，很少有属于个人的房子，所以，这些房子基本不做买卖，只用来出租给…经济条件有限，或者不在乎居住环境的人。” “啊？原来是这样啊？嘿嘿，要早知道还有这样的好地方，我就直接搬进去住了，那多省钱。” 我说完，蛋蛋送了我一句“出息”，便低头看向了手机屏幕。 照片里确实是老城区，从江云步行的那张照片来看，那里路边的环境实在不怎么样，没什么老城区该有的年代感，以及由这年代感滋生的别样美感，有的只是和城乡结合部一样的脏乱差。 至于那辆车停靠在路边时，镜头背景里的那栋老房子，倒确实很有年代感，而且造型上也很偏向于西式。 要说这房子的具体形状的话…跟许多西方动画片里演的城堡差不多，只是个头要小好几圈，目测加上阁楼也就才三层而已。 一米来高的围墙围起一片院子，院子一角有棵挺参天的大梧桐树，树叶掩映中，便是那座所有窗户都漆黑一片，仿佛完全没人住，而且已经很多年没人住的老洋楼。 “江云能住在这种地方？他有这么缺钱吗？他们单位不提供住宿吗？这…这家伙，隔着照片我感觉我都听见乌鸦叫了，这气质也太适合闹鬼了吧？” 越看越感觉怪异之下，我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我说完，蛋蛋说道：“不一定啊，说不定他只是把车停在这里而已…老城区停车挺不方便的，车停的离家远点也正常。” 蛋蛋说完，安宁哥说道：“也不一定，可能有的人就喜欢这种房子的气氛呢？井月我不是也跟你说过嘛？以前我经常陪老头子瞎逛，老头子就喜欢这样的地方。” “那是因为他已经是老头儿了，江云才多大？他这…哎？” 说着话，安宁哥的手机弹出一条提示，有新信息进来。 为了看清那张照片，我手指正好放在屏幕上，信息一来，我一紧张，直接退出照片界面，看到了新信息的内容。 还好，不是啥隐私，信息是小东发来的：哥，跟丢了，他出城了。 接着又是一条信息，这次是个地图界面的截屏，在截屏上还用红圈标注了一个位置。 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他就是从这里出城的。 “哥，小东有新信息，这…这标注的是隧道入口？隧道不是直来直去只有一条道儿嘛？咋还能在这种地方跟丢？” 一边说着，我一边把手机还给了安宁哥。 接过手机，安宁哥看了一会儿，说道：“是隧道口，从这儿出去，就算出城了…小东不是跟丢了，他…我跟他有过约定，他不准出滨海城范围，所以他才这么说的…” 安宁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才继续说道：“行了，小东一会儿就该到家了，我回去接一下他，问问他具体情况，时间不早了，你俩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明天我先去找一趟老头子，问他一些事，其他的…明天过后再说吧。” 我跟着起身，试探着问道：“您是想问…器官的事？” 安宁哥说道：“嗯，尸体都有了，就算不能给我个真相，他起码也得给我个说法，这种事上他要是真昧了良心…算了，明天我问过他再说吧。” 禁忌的话题不敢说太多，我和安宁哥又客套了几句，蛋蛋甚至提出让小东过来吃个宵夜，但都被安宁哥给拒绝了。 都是熟人，也没啥好客气的，于是我和蛋蛋就直接把安宁哥送下了楼。 送走安宁哥，回到家，我和蛋蛋又聊了好久，直到我俩全都哈欠连天，脑子彻底跟不上趟，才各自睡去… 转过天，在一阵熊孩子的喧闹声中，我渐渐醒了过来。 唉，看来最近真是累了，一觉就干到了下午。 不过眼看能被定时出现的熊孩子吵醒，这应该也说明，我已经恢复一些了吧？ 想着想着，我睁开眼朝窗户看去，只见一米九的蛋蛋正光着膀子站在窗户前，背对我看着窗外。 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啊…变态态，偷跑进人家卧室都不告诉人家，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侵犯人家？那你为何只留给人家一个背影？” 蛋蛋头也不回语气平静的说道：“啊，你真是恶心心…醒了？醒了收拾收拾，抓紧忙正事吧。” “着啥急…”我再次打了个哈欠，说道：“说起‘正事’…对了蛋儿，你说，我要不要把青爷换器官的事，现在就告诉错哥？让他评判一下，这事儿里面，于小舟跟青爷，谁的罪过更大？” 蛋蛋说道：“别了吧…错哥估计也有事要忙了。” “啊？什么事？” 我随口问完，蛋蛋依旧头也不回的说：“要是我没数错的话，咱小区那帮熊孩子…少了一个。” “少了一个？” 我有些没听懂的刚重复完这四个字，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但敲得却不是我的门，而是我隔壁房东的门…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