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打道回府
“是啊，铁链声，对了井哥，你刚才咋回事？好像你对那铁链声也挺感兴趣啊。” “有吗？” 蛋蛋忽然冲我问完，我说道：“可能是这铁链声出现的太不合理了吧？你不觉得吗？鬼，一般得是虚的吧？铁链，一般得是实心儿的吧？鬼和铁链，不搭吧？同时出现，不科学吧？” 其实关于我小区的铁链声，之前我就跟蛋蛋提起过，但他完全没当回事。 现在听起来，他似乎已经忘了这茬了，那我干脆不用跟他提了。 毕竟平安里距离这老厂房可不近，两个地方即使都在深夜响起过奇怪的铁链声，两者之间也未必就一定有什么联系。 而且对于我来说，即使在小区里听见过这声音，我也完全没办法把这声音跟‘鬼’联想到一起。 跟鬼有关的声音，不应该是哭声叫声一类的才对嘛？ 听我说完，蛋蛋有点龇牙的说：“你要硬扯科学…” 说到这儿，蛋蛋好像没词了，他再次抬头看向了那处横梁。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横梁很细，错综复杂，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除了一份巨物特有的压迫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我想了想说道：“得，咱也出去吧，让你说的，我咋觉得这儿还真有点吓人似的？对了，你说你爸之前就遇见过？咋遇见的，啥情况，你给讲讲呗。” 蛋蛋问道：“你好奇啊？” 我说：“不是好奇，这夜深人静的，多适合讲鬼故事，是吧？” 在我的催促下，我俩一边离开老厂房，返回临时办公室，一边聊起了他爸之前的灵异经历。 按蛋蛋的说法，他之所以选择连续上夜班，就是因为之前他爸夜里在工地忙活时，连续遇到了一些怪事。 在史大爷偶尔把这些经历当成八卦讲给蛋蛋听时，蛋蛋一开始觉得，如果不是史大爷累迷糊了出现了幻觉，那就是史大爷为了让他辞职回家帮忙，假装累出了幻觉。 结果在跟史大爷的一个贴身助手核实过后，蛋蛋才明白，史大爷是真遇见‘事儿’了。. 要不是史大爷从小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按他遇到的那些情况来说，他这会儿可能已经请道士来工地驻扎了。 不过要是真这么干的话，估计能吓跑一大批工人。 按史大爷的意思，他几次遇见怪事的地点，都是在工地范围内，没有任何规律，也没有任何征兆，而且并不局限于老厂区。 有时甚至在办公室里，只要夜足够深，都会先听到铁链声，再看到奇怪的身影。 也有铁链声和身影分别单独出现的时候，仿佛偶尔也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就是因为确定老爹遇到了这些事，蛋蛋才自告奋勇的开始上起了晚班。 毕竟按他爹的说法，这些事情都是在夜里发生的，还从没在白天遇到过。 何况老爷子一把年纪，也确实不适合老熬夜通宵。 一路回到临时办公室里，听蛋蛋讲完，我试着总结道：“那按你的意思，我史大爷是听见铁链声后，还看到了一些东西，但只是模糊的身影，硬要说的话，还没那俩工人看到的具体？” 蛋蛋说道：“凭我对我爸的了解，我估计吧，他不是没看清，他是下意识不想看，他在回避这件事，所以就故意不去看清，掩耳盗铃听过没？” 我说道：“听过倒是听过，就是没听过有儿子用这成语描述自己亲爹的…那，确定这事儿跟那个王庆魁无关？你们两家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听到这话题，蛋蛋顿时来了精神，但他还是先小心翼翼的锁了办公室的门，才跟我讲起了他们史王两家‘斗法’的最新进展。 按蛋蛋的说法，王庆魁现在已经有些急眼了，随时有可能破罐破摔。 健民集团账上被埋下的那些‘暗雷’，史大爷已经全都悄悄解决完了，其他一些方面边边角角的问题，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甚至在几通‘神秘电话’的帮助下，史大爷还从公司里揪出三个有问题的员工。 这三个员工里，有一个一被揪出来就自觉认了罪，而且给史大爷好一顿道歉，甚至还主动提出，想转做污点证人什么的，帮史大爷反杀王庆魁。 这人跟了史大爷很多年了，念及旧情，再加上这人认错态度确实挺好，所以史大爷没太为难他，只是让他往后上班时间少看港片，污点证人不是你想转就能转的，然后就让他回了老家。 临别时，史大爷还给了他一笔不算太丰厚的遣散费，但也足够让他感恩戴德了。 至于另外两个，刚被史大爷揪出来时，死活不承认，史大爷直接就报了警。 这两个人只是因为误信了某些人的空头承诺，所以一开始才什么都不承认的，但他俩实际上可不是什么铁骨硬汉，等进了警局，在实打实的证据面前，俩人很快就全都交代了。 只不过王庆魁做事确实严密，即使把这三个人身上的证据加在一起，也只能治他们仨的罪，还不足以判到王庆魁头上。 所以处理完这三个人，史大爷依旧没急着和王庆魁摊牌。 史大爷只是继续低调的一点一点处理王庆魁给他制造的‘麻烦’。 说是‘低调’，只是说史大爷做这些事时，没有太过张扬，但随着天平越来越倾斜，有些事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虽然两家还没摊牌，可眼看着自己给健民集团使的绊子，一个接一个的失去作用，自己安插在健民集团的人，不是离职甚至被抓，就是根本联系不上，别说王庆魁本身就挺有脑子的，只要不是傻子，肯定都能意识到是出问题了。 所以，王庆魁最近也改变了策略，除了给健民集团捣乱，他还开始联络他们圈子里的其他老板，似乎有意在短时间内塑造一个以他为首的业内同盟。 至于建造这同盟的目的，王庆魁对外说的理由是，纯粹为了一起发展，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但比较尴尬的是…史大爷也和王庆魁处在同一个圈子里啊，而且即使到了今天，熟悉他俩的人也都知道，这两家人的关系是真不错，亲近了好多年了。 所以不用史大爷费心打探，当王庆魁对外发出号召时，就有人主动联系了史大爷，甚至问史大爷打听，王庆魁为啥忽然要搞这么个同盟？ 还有好几个不明真相的同行坚定认为，这事儿肯定是王庆魁和史大爷一起搞的。 但史大爷自己清楚，王庆魁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人，唯独没联系自己。 所以王庆魁这么做，是想要对付谁，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而这些被王庆魁征召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单拎出来，也是个顶个能被称为‘企业家’的人。 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暗中煽风点火，所以截止目前为止，王庆魁的同盟成员，还是只有他本人一个人。 事情本身进展的不顺利，加上死活拉不到帮手，所以，王庆魁现在应该已经处于心态崩溃边缘了，说不定哪天吃点够辣的，就会心态爆炸。 史大爷对王庆魁的性格很了解，用史大爷的原话来说，王庆魁这种人是属于有仇必报型的，而且是‘滴水之仇涌泉相报’那种。 他要是被狗咬了，是真的会亲口咬回来的，而且狗咬他一口，他至少会咬回来两口。 要是搞不死他，哪怕把他打到四肢全断，临死前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咬下对手一块肉。 基于对王庆魁的这份了解，所以史大爷现阶段也确实进展的小心翼翼，现在的王庆魁就是个定时炸弹的，到底是会被成功拆除，还是会失手引爆，玉石俱焚，差别可能就只在一线之间。 听完蛋蛋对他们两家近况的描述，我感慨完做生意真是不容易，又再次跟蛋蛋转述了一下熊贝的话，让他把这话也带给史大爷，该使劲就使劲，不用太小心，出了事后面还有于小舟兜着呢。 我的话让蛋蛋又是一阵感慨，他先是对于小舟的做事能力好一顿真心实意的夸赞，又对于小舟给他家的帮助好一顿隔空感谢。 但是于小舟为什么要对他家这么好，蛋蛋也是知道原因的，所以聊到最后，蛋蛋竟然都开口劝我说，也许我该帮帮于小舟…帮于小舟劝劝安宁哥。 真没想到，连蛋蛋都被于小舟折服，愣是有点真心实意的开始试图帮他劝我了。 送给蛋蛋家的切实好处，蛋蛋对我的真心相劝，再加上那边熊贝天天催命一样的催我，这算是棍子甜枣一起给，软硬兼施了吧？ 唉，按说你们都做到这份上了，事情我确实该办，但是…问题的重点不是我办不办，而是我特么根本办不到啊… 软硬兼施…我感觉你们是在软硬鞭尸… 纠结之余，对于蛋蛋提出让我帮于小舟的事，我就回答的相当敷衍。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态度激起了蛋蛋的说服欲，他忽然专心劝起了我，很有不说服我誓不罢休的架势。 让蛋蛋给我烦的，到凌晨两点多时，我就借口太困，离开工地，打车回了平安里。 出租车照旧停在了平安里的后门，下车走到后门前，我习惯性的掏出门禁卡，刷卡开门。 后门顺利开启，我迈步进了小区，才忽然想起，这门…不是坏了嘛？怎么大半夜还找人给修好了？有必要这么着急嘛？修门的咋几点的活儿都接啊？ 正在这么想着，忽然，一声清晰的铁链声再次响起，“哗啦…” 我有些汗毛倒竖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次不是荒草地了，是我住的四号楼…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