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酒后失言
“没有啊，怎么会？呵呵，不是人能是什么啊？还能是鬼啊？哈哈，大白天的，乐乐你别瞎说啊，嘿嘿…” 虽然我看得出来，乐乐说的很真诚，而她说的也和基本符合我对平安里的认知，但我可不能顺着乐乐的话往下说。 要是我说，我也这么觉得，平安里除了你跟我，没一个正常人，那这话题的下一步，就应该是商量搬家的事了…我可不能搬家。 “不是啊…”乐乐有些紧张的说：“乐乐不是说他们是鬼，乐乐是说…是说，他们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他们好奇怪…好可怕…宝宝，我们还是搬走吧，乐乐怕…” 奇怪？可怕？难不成这段时间乐乐也见过珊珊？或者见过和珊珊类似的人？ 我原本还想劝乐乐，别胡思乱想，在这儿踏实住着就行，但如果她见过珊珊，并且是因为见过珊珊才吓成这样的…那也许她真的应该离开平安里。 想到这里，我试探着说道：“乐乐，要是你实在不喜欢这里，那，我帮你在其他地方再租一套房子吧？你可以先搬走，但对不起，我就不能陪你了…” “为什么？宝宝不要乐乐了吗？是乐乐做的不对吗？宝宝，宝宝你…” “停停停…” 眼看乐乐又要开始肉麻，我赶忙打断了她。 乐乐很听话的住了嘴，又恢复成了一脸怯懦的模样，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只好耐着性子说道：“乐乐，那个，不要再提搬家的事了，咱们在这儿住的不是挺好的嘛？不要再提搬家了，好吗？只要你不提搬家，别的都好说，好吗？” 乐乐问道：“为什么？宝宝为什么不可能搬家啊？乐乐怕…” “不怕，有我在呢，不怕哈…” 我说完，想像过去的某些时刻一样，抬手摸摸她的头，但手刚抬到一半，又莫名觉得…我不该再对她做这种动作了，这不是我俩这种关系该做的动作。 我缓缓放下手，乐乐有些紧张的问道：“宝宝…宝宝怎么了？宝宝是不是不喜欢乐乐了…乐乐会乖的，乐乐以后会乖的，宝宝不要…宝宝，你还喜欢乐乐吗？” 我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和乐乐拉开一点距离，说道：“对了，忘跟你说了，我晚上还得加班来着，刚刚是忽然想起你还在饿肚子，所以特意回来给你送趟吃的，那啥，吃饱了吧？吃饱了我就先回去加班去了，你想干啥就干啥哈。” 我说完，乐乐眼圈有些泛红的说：“宝宝，是不是不喜欢乐乐了…” 我有些受不了她这副样子，也有些受不了这种场景，索性看了眼手机说道：“哎呀，再不走该扣工资了，不好意思啊乐乐，你晚上要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我有钥匙能开门。” 说完，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唉，再去安宁哥那儿躲躲清净吧，正好原本就跟他约过今晚要去找他。 今天安宁哥店里不是很忙，他甚至时不时还有时间来陪我喝两杯。 是的，虽然我之前说过，来这里是想兼职服务员的，但今天店里确实不够忙，所以我只好专心当客人…给安宁哥增加一点工作量，也算是帮他们店里创收。 安宁哥今天挺健谈，喝酒之余，还主动跟我聊了不少话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不管开始聊的是什么，最后兜兜转转，总是会问我打听起我小区的事。 仿佛…他也对平安里产生了别样的兴趣。 我虽然隐约能猜到他这份‘兴趣’产生的原因，但我确实回答不了他太多内容，最后反倒是他又给我讲了不少跟平安里有关的信息。 只不过，他讲的这些信息，在他嘴里，都是‘小时候妈妈讲的那些鬼故事’。 喝着，聊着，夜色渐深，酒意渐浓。 终于熬到店里正式打烊，王权相都开始骂我俩了，我俩才不得不结束了酒局。 喝了不少的安宁哥肯定不能开车，碰巧他今天也没计划回他妈妈家，他要跟王权相回他俩的小家。 所以帮店里收完尾打完烊后，我们仨就分乘两辆出租车，各回各家。 我回到家时，还是先敲了敲门，提醒乐乐我回来了，之后才拿钥匙打开了门。 和下午时一样，乐乐还是满脸紧张的站在客厅，眼神充满恐惧的看着防盗门。 看到她这样，我笑道：“干嘛？我都回来了，不用害怕了…你…睡吧，时间不早了。” 乐乐几步上前，揽住我胳膊说：“嗯，好，乐乐听宝宝的，那乐乐跟宝宝一起睡。” 也许是酒精让我有些莫名烦躁，我轻轻甩开乐乐的手臂说：“别这样，乐乐…我可以照顾你，关心你，帮你…哪怕是陪你一起住，但…你忘了你做过什么了吗？咱俩…回不到过去了，你别这样…” 老实说，对乐乐突然回归的震惊，和对乐乐一反常态的可怜模样的同情，让我昨晚一夜和今天一整个白天都有些懵圈，懵圈到有些断片，几乎一时忘了她曾经是怎么背叛我的。 而且她背叛我的地点，就在我俩此刻正身处的房间里。 酒精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断片的时候喝够劲儿了，能把人喝断片；断片状态下喝到位了，却又能复活一些记忆。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这攻击，真特么疼。 “宝宝不肯原谅乐乐吗？宝宝，乐乐知道错了，乐乐发誓，以后一定会改的，宝宝…” “他…他不是原不原谅改不改的事儿，乐乐，你别这样…”我越发烦躁的打断了乐乐。 乐乐说道：“宝宝…你真的还在生乐乐的气是吗？你还是不肯原谅乐乐是吗？宝宝…乐乐真的知道错了，乐乐真的知道了，乐乐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错了，宝宝，你就原谅乐乐吧，求求你了宝宝…” 说着话，乐乐的眼泪仿佛失控一样流了下来，哗哗的，我感觉再流猛一点我都能听见呲水声了。 唉，真是遭不住，一看女生哭就遭不住。 心底那份烦躁，被这两行泪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我哀叹一声，尽量温柔的说道：“对不起啊，乐乐，有些事，真的没办法回头，你别怪我，要怪就怪…唉，算了都过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给你一笔钱，你想搬家就搬家，想回老家就回老家…以后山水不相逢，你我不相欠，好吗？” 乐乐捂住了嘴，无声的继续哭着，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而我此刻也有些想哭，唉，牛批吹出去了，明天难免真得给乐乐一笔钱，但乐乐会要多少呢？估计我得问蛋蛋借了… “宝宝…”乐乐终于平静了一些，她抽泣着说道：“乐乐…乐乐知道，乐乐知道自己错了，宝宝不原谅乐乐，是乐乐活该，但是…但是…宝宝，是宝宝让乐乐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乐乐才…才会犯错误的，宝宝，是宝宝让乐乐没有安全感…” 我看向乐乐，想怼她两句，但眼看她哭的这么惨，最终还是轻声说道：“随你怎么说吧…我知道我经济条件不好，无法给你你想要的安全感，但…反正爱着你时，我自认对得起你，起码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乐乐轻轻摇头，继续边哭边小声说：“宝宝撒谎…宝宝从来没有全心全意爱过乐乐，乐乐能感受到，宝宝心里一直有别人。” “哎我去，你别瞎说啊，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喜欢你时心里从来没有过别人！” 听到乐乐又要熟练的倒打一耙，我刚平静下来的烦躁情绪又有上扬的迹象。 而乐乐却继续哭着说：“宝宝撒谎，宝宝骗乐乐，宝宝心里一直有别人，宝宝…” “你别瞎说了！”我打断乐乐说道：“我最后跟你说一遍，喜欢你时，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任何其他女人！至于现在有没有，跟你无关，你也别问！还有，你我已经是过去式了，咱俩压根没必要说这些！” 乐乐继续摇头，眼泪继续流，但她似乎也有些生气，她声调稍微调高一些的冲我说道：“宝宝就是在撒谎，宝宝骗乐乐！和宝宝在一起时，乐乐就是能感觉到宝宝心里有别人！宝宝从不认真和乐乐聊未来，宝宝从不提很多乐乐想听的我话，宝宝根本不重视乐乐，宝宝甚至聊起这座平安里小区，都比聊起乐乐时更投入！更有感情！宝宝心里没别人？难道宝宝心里有的是这小区吗？！” 被乐乐无意间说中了心事，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这种糟糕让我有些抓狂，这份抓狂让我干脆故意跟她抬杠道：“对，我是惦记着这座小区呢，那又怎么样？这影响你跟我的感情了吗？我对你不专一了吗？我特么只是惦记一个小区而已，我没像你一样惦记别的男人！我对你的感情就是比你对我的干净！” “宝宝撒谎…”乐乐保持着委屈说道：“惦记一个小区？这种谎宝宝都撒的出来？宝宝现在骗乐乐，都懒得编个像样的借口了，宝宝还在骗乐乐，宝宝还在骗乐乐…” “我没骗你！” 乐乐还在哭着，眼看跟她说不通，我越发烦躁的说了一句。 忽然，乐乐像是受了极大刺激一般，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好！你没骗乐乐！那你告诉乐乐，一个小区有什么好让你惦记的？！平安里小区有什么好让你惦记的？！你到底为什么要惦记平安里小区？！” 乐乐突然彪高的嗓门，让我被酒精激起的烦躁突破了某个临界点，我也冲着她喊道：“因为我在找一个人！我要找的人就跟平安里小区有关！只要搞明白平安里是怎么回事，我就能找到我要找的人！可以了吧？！你满意了吧？！听明白了吧？！够了吧？！” 一通狂喊，乐乐似乎被我喊傻了，她傻愣愣的看着我，连眼泪都不流了。 “所以…”乐乐平静许多的冲我问道：“所以我一直能感觉到你心里有别的人，其实是我理解错了，你不是心里有别的女人，你是真的在惦记这座小区？” “嗯。”我也平静许多的承认了下来。 乐乐又问道：“所以你从一开始住进这里，就是带着这个目的住进来的？你对这小区，本就别有用心？” “嗯，是。”我再次承认了下来。 乐乐看着我，又问道：“那，我呢？我只是一个可以让你佯装无事，悄无声息合理住进平安里的工具吗？” 我看向乐乐，心底又是一声哀叹，唉，既然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干脆坦诚到底吧。 长出一口气，我说道：“不完全是…我真的爱过你。” “不完全是…”乐乐苦笑着重复了一句，忽然缓缓抬起有些冰冷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我有些没听懂。 乐乐看着我，眼神渐渐变了，变得…让我倍感熟悉，仿佛是以前那个乐乐又回来了。 “赵井月，你还是那么蠢…”乐乐说道：“把我杨子乐害的这么惨，今天，就是你还债的日子！你去死吧！金错！” 乐乐忽然冲我身后喊了一声，不等我回头，她便继续看着我身后说道：“你们让我问的话，我都问出来了，记得履行承诺！” 乐乐喊完，我猛然回头看去… 防盗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门口正站着两个人，是金错和珊珊。 金错缓缓朝我走来，随着他走的离我越来越近，我才看到，他身后原来还有两个人，是收起一贯笑容的老顾和老白。 两个人面沉如砒霜，恍若要来收命的黑白无常…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