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我吃醋了行了吧

    “你嫌我乱？”尹路可委屈坏了：“还不认识你的时候也得为你守身如玉？”

    靳无虞竟点了头，又迅速改成摇头：“以前你怎么样，我无权过问。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就不能再喜欢2020助教……”

    “我不喜欢你那傻逼助教！你那傻逼助教喜欢你！”尹路快急死了。

    靳无虞漆黑的眼眸在暗夜中寒光一闪：“那你为什么一看他的微信就痴痴呆呆，我叫你都不理我？还为了见他穿奇装异服？他跟你说什么了，你笑成那副样子？”

    我天，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尹路简直哭笑不得。我不喜欢某人，某人喜欢你。这两句话放在一起，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对哦，靳无虞是神，是狗，就不是个人。

    尹路摇头苦笑：“行吧，怪我没说清楚。他喜欢你，我吃醋了，好吗？懂了吗？嗯？”说着眼泪又涌出来。

    靳无虞根本不懂这件事有什么值得哭的：“他喜不喜欢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既然我不喜欢他，你也不喜欢他。”

    尹路想着这脸反正要不成了，倒把话说开了：“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上他？我们不也是见了一次面，你就说喜欢我的？”

    “不是的。”靳无虞态度庄重地好像在讨论一件军国大事：“我喜欢你六年了。”

    两人真正的初见，是在尹路大三下学期参加保研面试那天。那时靳无虞正在申请国外大学，家里地址丢过几次信，所以他写的通讯地址是他爸在学院里的信箱。那天中午靳无虞跟着他爸一起到学院。他爸要参加保研面试，把信拿给他之后，就进了考场。

    一个烂俗情节出现了，天降暴雨，靳无虞走不掉了，只得也来到考场，坐在后排看热闹。那场面试不是差额的，只是走个过场，因此气氛格外轻松。尹路给几位老师留下的印象都很好，靳无虞的爸爸作为教研组主任，当场发话说“尹路我来带”。靳无虞因此破例正眼瞄了尹路一下。

    一件靳无虞至今都无法用理性解释的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硬了。

    可能只是巧合，可能只是青春期不讲道理的荷尔蒙作祟。但就是这么巧，靳无虞看尹路的那一瞬间，下腹恰好翻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靳无虞头晕目眩，脑子里某路神经元嗞啦一声通了。此后经年，尹路一本正经的学术脸，无数次勾起少年靳无虞狼狈不堪的绮梦。

    “你当时对我笑了一下。”靳无虞言之凿凿。

    “不可能。”尹路只觉得荒谬：“我不记得那天有不认识的人在场。”更何况是你这么个大帅哥。我尹老色批怎么会看不见、记不得这么大一个美男。

    “你那天穿浅蓝色卫衣，牛仔裤有点短，露着脚踝，书包是黑色的，上面挂着个深蓝色的布艺电话亭。”

    那时候好像是经常这么穿，尹路想，可我真没见过你啊。

    他确实见过，也确实不记得，因为他看见的不是现在的靳无虞。

    14岁的靳无虞身高一米五四，又黑又瘦还没长开，头发几天没洗，一缕一缕贴在脑门上，穿着件灰不拉几、像老鼠皮毛一样的摇粒绒帽衫，缩在角落里暗搓搓地窥视讲台上骄傲耀目的尹路大哥哥。

    靳无虞跑到洗手间，躲在隔间里，低头对着裤裆里突然支愣起来的小伙伴手足无措。那时他还没能拥有自己的手机，得赶紧回家上网查查怎么办。靳无虞推开隔间门，又一个烂俗情节出现了，尹路此时进了洗手间。慌乱之中他退回隔间，听着尹路在外面哗啦啦啦啦放水。

    小伙伴应声biu了出来，弄脏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