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了，年级前十，英语拉低了好多分。口语是40分，贺盛盯着40那个数字叹气，把成绩条塞进抽屉，趴在桌上假寐。

    今天路过公示栏，看见麦苳的照片贴在成绩优异那栏，原来还真是好学生。

    周五下课去医院看外婆，上次医生说住院费该补缴了，住院部的走廊里是冰蓝色的，住院部旁边的水果店卖得比其他地方贵。

    学校食堂里的饭好吃，有很多肉，吃得比十六年中的任何一顿都要好。住宿和吃饭不需要额外花钱，都算在学费里。

    贺盛挑那些有果皮的水果，留下来带去给外婆吃，又能省下一点钱。

    更多家境好的少爷小姐们不吃食堂，都是家里做好了再带过来，那些食材贺盛叫不出名字。

    隔着两张桌子，君迁与贺盛对坐，张梵坐在君迁旁边说些什么，挑衅地看过来。

    贺盛埋头猛吃，觉得他们好无聊，又想着能不能快点长大啊。

    贺盛提着水果去医院，大厅吵得好像菜市场，现金和手机里的钱凑在一起才正好抵消欠费。住院部安静好多，走过长长的冰冷的走廊，外婆躺在被抬高的病床上看着窗外。

    贺盛拉开椅子把水果放在床边的茶几上，外婆这才转过头来看他，脸上的表情好陌生。

    “你是不是阿盛的朋友啊？”

    她不认得自己了，贺盛点点头，拿水果刀削苹果。

    外婆兀自絮絮叨叨说好久没见到阿盛了，他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啊，也不来看看外婆。

    贺盛一一回答他很好，没有被欺负，学校好忙好多考试他考完就会来看外婆了。

    看完外婆要去酒吧打工，周五和周六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钱没有卖身赚得多，但能赚一点是一点。

    周日下午回学校会赶不上饭点，公交车要坐两个小时，贺盛一般会买一袋馒头填肚子。今天好巧不巧碰到了张梵，幸好只有他一个人，贺盛没吃亏，不过袋子被推搡掉在地上，胖乎乎的馒头滚出来，被张梵踩在脚下。

    贺盛蹲在地上看死去的馒头，觉得它们好可怜，又觉得把外面脏掉的部分剥掉应该还能吃吧。

    背上一重，一个人挂在后面，贺盛因为惯性蹲不稳向前冲了一下，用手撑住地面稳住才没有摔跤。

    “hello，小学弟，好巧呀。”麦苳轻快地说，脑袋一歪看见地面脏兮兮的馒头，贴着贺盛的脖子说：“我请你吃饭吧，好不好？”搂住贺盛的脖子撒娇晃了晃。

    “好。”

    贺盛顺势背起他朝小食堂走去，大食堂已经关了。小食堂是酒店承包的，不归属学校管理，需要学生另外花钱。

    麦苳支着下巴看贺盛吃饭，说：“你好能吃哦，怪不得床上那么有力气。”

    贺盛呛了一下，抬起眼皮警告地看他一眼。

    “你长这么帅，一定有很多人约你吧？”麦苳突然八卦，“不要不理我嘛，你都睡过我了。”

    “是你睡我。”贺盛毫不留情地指出。

    “好好好，是我睡你。”麦苳突然故作可爱，“看在我请你吃饭的份上，能不能把平安夜留给我呀？”

    “为什么？”

    “单身狗看别人甜甜蜜蜜的，也想约会嘛。”麦苳眨巴眼睛。

    贺盛点点头继续干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