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自由「公开SP/您第一反应居然是打他?!」
叶余兮最终还是选择和江渝报备，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这两天的狮子好像很好说话，另一个原因是他的屁股也实在经不住事情败露的可能。 但令他意外的是，江渝很快就允准乖乖征求意见的小云雀，并对自己因为工作忙碌无法同行表达了歉意，只是提醒他不要多喝酒。 那天早上，江渝在上班之前亲了口还在睡梦中的小Omega，祝他晚上玩得愉快，顺便告诉他晚上自己会去接他回家。叶余兮迷迷糊糊，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就翻了个身口齿不清地应了下来。 江渝没有想到他的小Omega只是一天没有见，就又闯了祸。他接到电话时还在开会，集团员工只见到挂了电话后的江总面色沉得像是浓墨，他迅速将会议交给公司副总继续主持，自己则快步走出了公司大门，甚至连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他绕过酒吧里混乱的人群，刚走到后院的露天泳池，就看到一群湿漉漉的少年手拉手围成一个圈，正警惕地打量着自己。好在圆圈中的一个男孩认出了江渝，他眼睛一亮，抬起手着急地呼唤道：“江先生！这里！小兮在这里！！” 被围在正中间的叶余兮还在剧烈咳嗽，他全身都湿透了，一双翅膀无力地垂在身后，小脸红扑扑地喘着气。 空气中骤然爆发出剧烈的蒲公英的味道，江渝脱下自己的外套，大步走过去将叶余兮裹在了怀里，将自己的安抚信息素全都输送给了可怜的Omega，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叶余兮慢慢在他的信息素里缓了过来，怒火中烧的丈夫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他打了个哆嗦，小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一切事情都怪那条响尾蛇。 他一见到叶余兮就阴阳怪气地说他攀了个高枝，被包养的感觉一定很不错，把脾气好的小云雀气得脸都红了。可叶余兮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边的小麻雀先替他打抱不平起来，叽叽喳喳地一连串输出，将那只响尾蛇噎了个彻底。 然而他也不肯彻底霸罢休，转而嚷嚷着就要叶余兮和他一起拼酒，说他成为江总的小娇妻后酒力不胜从前。偏偏小鸟就吃这套激将法，好胜心就这样被他挑了出来，脑袋一热应下了他的请求。 叶余兮原本存有或许喝一点酒不会有事的侥幸心理，可不知道怎么，才几杯下去，他的翅膀就再次不受控制地长了出来，比之前的几次都要快。这次没有江渝在一旁救急，骤然长出翅膀而失去平衡的叶余兮跌入了旁边的泳池，等大家手忙脚乱把不会游泳而呛了很多水的小云雀拉起来的时候，那个挑事的响尾蛇已经悄无声息离开了。 “江先生，很抱歉。”一个年龄稍长些的Omega走向江渝，面露歉意，“我举办这场聚会让兮兮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真的很——” “啪！！” 江渝甚至看都没有看他，只扬手往叶余兮屁股上狠狠抽了一记。他的力气很大，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后院，叶余兮被打得往前一冲，正好扑在了Alpha的怀里，沾了水的小屁股却更好地撅了出来。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多喝酒？！” 江渝没有留手，连着七八记巴掌就往下抽，在场的所有人被听起来就肉痛的巴掌声都呆在了原地。叶余兮被揍得腿根发软，可碍着身侧朋友都在场，他咬着牙硬是一声也没有发出来。 江渝看他一脸倔强的表情，心里的怒火更甚，他刚要再次举起胳膊，袖子却被人抓住了。 “江先生！”那位组织者Omega看不下去，往前走了一步拽住他，一脸不可思议道：“您的爱人刚刚才受了惊，您第一反应居然是打他？！” 江渝抱起低低抽泣的叶余兮，目光甚至没有在面前人的脸上有半分停留，只是冷冷一瞥：“你是该感到抱歉。” “江先生，您的Omega现在需要安抚，而不是——”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侵略性的苦味，在场的Omega无不江渝目光冷冷，身为百兽之王的威严萦绕在他的周围。Alpha微微颔首，看着面前在他信息素的胁迫下微微发抖的狸花猫，俯视他的眼睛：“因为你是小兮的朋友，我才不会对你做什么。” “但身为这场聚会的组织者，让我的Omega涉险这笔账，我记下来了。” 撂下这句话后，他半刻也没有停留，抱着怀里流泪的叶余兮大步流星离开了。 叶余兮心里满是惊恐，他以为这次丈夫会像之前那次直接在车上揍他，可江渝只是把他抱坐在腿上，不太温柔地擦掉了他睫毛上的眼泪。 “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Alpha的腕骨正好卡在了他微微发肿的臀尖上，叶余兮有点不太舒服，刚想扭了扭身子，就被江渝警告性地拧了臀肉。“我今晚还要回公司，你先回家休息，今天的账明天再跟你算。” 虽然只是把刑期拖后，但好歹今晚不用挨打了，叶余兮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江渝无情地宣布：“这次不会轻饶了你。” “还有。”江渝看着他沾着水的褐色小翅膀道，“我明天会帮你提交了辞职申请。” 叶余兮蓦地睁大眼睛：“……什么？” “你最近翅膀总是不太能控制住，这样很危险。”Alpha语气不容任何反驳， “在你能保证自己没有任何暴露风险之前，就不要出去上班了。” 叶余兮不理解：“可是，可是只需要请一段时间的假就好了呀…我们去医院看看很快就——” 江渝开口打断了他，捏了捏小云雀还在发痛的臀肉：“兮兮还欠着一顿打，又要惹我生气了吗？” 眼看着怀里不服气的小Omega眼眸里慢慢盛了泪水，江渝语气软了一些：“宝宝不是一直想去陪奶奶吗？奶奶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样就可以多去住段日子。” 叶余兮还要再说话，车子却已经开到了家门口。他还想要为自己再分辩两句，但江渝提到了奶奶，小云雀又觉得今晚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好…” 他垂下眼睑，泪珠落在了车座上。 江渝一夜没有回家，第二天上午叶余兮是被敲门声叫起来的。他揉了揉眼睛，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小心翼翼拉开了一条门缝。 “你好，叶余兮先生是吗。”门口的Alpha身穿白色衬衫，外披着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就连修身的长裤也是白色的。他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给只露出来张脸的小云雀看，“我是IAM的人，来问一下你最近的情况。” IAM全称Iional Animal Mimicry，即国际动物拟态保护协会，是为了保护具有拟态能力的动物而由人类与动物共同成立的一个秘密组织。为了确保所有在人类社会的动物安全，也为了提醒他们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协会的人会隔段时间来挨家挨户进行例行走访。 叶余兮看着他证件上名字那栏的“白黎”二字有些奇怪：“之前来的好像不是你。” “呃…因为最近要统计的人太多，人手不够，所以就多派出来了些打杂的。”白黎将手中的资料抽出来一张，“还是之前的那些问题，叶先生如实回答就可以。” 叶余兮接过来他的笔，这张确认单上他已经看过很多遍，前面的内容是IAM协会为所有拥有拟态能力的动物提供的生存条例，下面则是一些包括“最近有无异常”“是否存在暴露身份的可能”“是否需要协会提供援助”等等问题的简单调查。 他在每个问题后面都勾上了“否”，又在最末尾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目光却停在了那份生存条例里的一行：无论Alpha还是Omega都具有足够的人身自由和自主选择权，不从属于任何一个人。 叶余兮记得这句话，原本这条条例是用来提醒一些家宠动物，他们骨子里对于人类的温顺与服从在自己同样身为人形时并不适用。 “……有什么问题吗？”白黎看出他的迟疑，向愣神的Omega出声询问。 “不，不，我没有。”门缝里的Omega好像受惊了一样连连否认，迅速把填好的确认单塞回了白黎的手里，虚掩的门又关上了一些，“我一切都好，谢谢你，白先生。” “喔，好的。”白黎虽有疑虑，却秉承职责素养而不再多问。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了叶余兮：“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基地寻求帮助。祝你生活愉快。” 高大的Alpha不再过多停留，他左手握拳贴在右肩轻轻颔首，不等叶余兮关门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叶余兮关上门，看着手中这张天蓝色的IAM成员名片。 名片上除了写了白黎的名字和职务，还用烫金的花体淡淡地印了一句话，叶余兮摸着它轻轻念了出来：“IAM free for all eternity.” ——我永生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