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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4

    我是被电话连环轰炸吵醒的,床铺上乱糟糟的,衣物散落了一地,看来父亲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去公司了。

    我寻着声音的源头去找,最终在床垫的夹缝里找到了催魂令般的手机。

    来电显示祖母。

    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好几下才接通了电话,也许是屏幕太滑了。

    “喂,祖母早上好,找我有什么事?”声音有些干哑,许是昨晚叫得有些狠了,床头柜放着杯白开水,还有些余温,我抿了两口,润润嗓子。

    “是刚睡醒吗?”祖母轻笑了两声,“昨天出成绩了吧?我跟你祖父在你家父亲的咖啡厅里坐着,想跟你聊聊高考填报志愿的事情。”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洗漱完就过来吧,这里的甜品不错,早饭就在这里吃。”

    谁大清早会把甜品当早饭吃。

    祖母的目的一目了然。

    出门前我在穿衣镜前仔细收拾过,父亲昨晚做得狠了也没有在脖颈的地方留下痕迹,只有胸前两颗乳豆被嘬成了粉红的小花,穿衣服摩擦过两点的时候有些微微的痒痛。

    头发也微微有些长了,一直都没有找到时间去剪,两边的头发微微垂下,橡皮筋绑起来就能扎成揪揪。

    父亲在做爱的时候喜欢五指插入发间强迫我抬头看他,动作间满是征服欲与掌控欲。

    啧,这头发该修剪修剪了。

    我将头发往耳后拢了拢,整理好衣服看一眼手机,电量百分之六十八,是够用的。

    带上门前想了想,还是给父亲打个电话吧。

    “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听。

    算了,父亲应该在忙。

    咖啡厅里,服务员将我带到了一个相对隐秘的包间,贴心地拉开椅子让我落座。

    祖母优雅地端着咖啡细细品尝,跟祖父坐在桌子的另一端。

    “祖父祖母早上好。”我微笑,礼貌地问好。

    祖母放下杯子,抽取餐巾纸在嘴边压了压,开口道,“高考成绩不错吧?”

    “尝尝,这个很好吃。”她将面前的蛋糕往我这边推,“我跟你祖父帮你看好了一家国外的大学,先到那边去读一年预科,然后再申请本科。”

    我没理会那块蛋糕,“为什么?”我有些激动以至于手边的叉子掉在地上,“我不出国,就留在国内上大学。”

    “思君,人总是要学会独立的,你不能一辈子都待在父亲身边,他成家立业了,以后你也是要成家立业的。提前习惯,对你有好处。”

    “我不会出国上学,我也不会结婚,我就留在父亲身边,照顾他一辈子。”我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叉子。

    祖母突然暴起,站起身来拍打桌子怒吼,问我,“杜思君,你耳朵后面的是什么?”

    她走过来扯住我的衣领,身高差距她将衣领往下扯,胸前那点鲜红的痕迹暴露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昨晚父亲抱着我从后面进入的时候在耳后吻得用力,因为是视觉盲区,所以没有看到,但应该是留下吻痕了。

    “原来余子程说的都是真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杜思君你要不要脸?你去勾引自己的父亲?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乱伦!”祖母的眼神狰狞,眼球血丝四起。

    我大力拂开祖母的手,整了整衣衫,“我没有勾引他,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们给不了他的东西我来给,我给他的更多。不止他以前缺失的亲情,我还给他爱情。你有什么资格谴责我?你们两个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起码我跟父亲相爱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们呢?伤害父亲的童年给他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将我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摆弄着还不够,现在还想来毁了父亲?还是说你们要毁了我?你们不是合格的祖父母,更不配当父母。”

    祖父上前来将祖母拉回位置,眼神冷冷地看着我,“阿舒,坐下来好好说。”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离开你父亲,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算祖母求你了,好不好?!”杜望舒泪眼婆娑,握着我的手哀求道。

    “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孙子了吗?你可以不考虑我的感受,但是你不能不考虑父亲的。他被你们逼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见过吗?你们见过他情绪崩溃的时候吗?你们陪伴过在他身边吗?你知道他身上一共有多少道鞭痕吗?杜望舒,都是拜你所赐的。”我将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不会离开父亲。”

    祖父一直没说话,挥手示意服务生端来两杯水,一杯放在我面前,一杯被他拿在手里往祖母嘴里喂,还有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的药丸。

    我也抿了一口,起床后就只喝了两口水,现在我已经干渴得要命。

    这个水跟平常喝的有些不一样,带了点酸涩的味道,应该是加了柠檬片吧。

    我忽然觉得头有些晕,是因为没吃东西情绪波动太大低血糖了吗?

    我掏出手机来想给父亲打电话。

    意识迷朦快晕过去的时候我依稀听到祖母说了句什么“你父亲现在自顾不暇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然后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咖啡厅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的眼睛被蒙上黑色的布条,嘴上应该还贴着类似封口胶带的东西。我只知道现在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但是不得动弹,因为我的手脚全都被分开固定了起来。

    我的手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我来这里多久了?

    我感觉到手上有些冰凉的液体慢慢渗入肌肤,应该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过了,但是我却不觉得饿。

    空气中隐隐传来了属于尿液的膻臭气味,身体下面有种黏腻的不适感,我大概知道气味源头是哪里了。

    大脑清醒之后身体的所有器官都在慢慢苏醒,我隐约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是祖母在和谁说话,“我知道阿昀在找,先送到陈智那里吧。”

    我不敢相信这种类似绑架囚禁的戏码会发生在我身上,可笑的是做这件事的人还是我的祖母。

    直觉告诉我这个叫陈智的不是什么好人,他那里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有人吗?”我一张嘴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想上厕所!”

    大门打开透进来了些光,透过布条我隐约看见了进来男人的轮廓,高大结实。

    “我要上厕所,我要洗澡,你放心,我不跑。”我扬扬手,“你把这个给我松开,然后去给我找一套我能换洗的衣服。”

    “你等等,我要去问一下夫人。”

    我断定杜望舒不敢对我做出些伤害性命的事情,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不一会儿男人就回来了,他替我解开布条,撕下胶带,我才看到他身旁还跟着两个健硕的保镖。

    “你们两个在这看着,别让人跑了。”

    我缓缓坐起身来环顾整个房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抬头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手上吊的是营养针,拔掉针头,带出几滴殷红的鲜血。

    我摸了摸裤子的口袋,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双脚像棉花一样软,刚碰到地面就因为失力倒了下去,手撑住地面才不至于让我摔得那么狼狈。

    手腕瘦了一圈,腕骨显得更加突出。可站在门边的保镖似乎没有要过来扶起我的意思。

    不过我得感谢他们的漠视,还有这一摔。我发现了掉在床底下的手机。

    我抬头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将手机塞进了口袋里,踉跄着扶墙走进浴室,反锁。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只守住房间大门了。浴室里面没有窗户,只有最上方的角落里装有一个排气扇,且不说高度,那个大小应该只能通过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儿。

    我尝试给父亲打电话发短信,但是都没有被接通或者收到回复。我敢肯定,他们用某种方法切断了父亲跟我的联系。

    “三十秒后将自动关机。”

    电量即将告罄,我慌忙点进通讯录给李觅发过去一条信息,手忙脚乱没有逻辑编辑,但尽量将所有明确的信息都通过短信告诉她,“父亲断联祖母囚禁找到陈智”。

    在发送成功的那一刻手机彻底熄屏。

    我不知道陈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会花多少时间才能将我找到,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以及期盼祖母她能仁慈并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仔仔细细给身体做了清洗,双手摸过胸前我甚至能感受到肋骨的形状,短短几天的时间我已经瘦脱相了,就现在的身体我可能连这道大门都跑不出去。

    门外给我递进来一套新的换洗衣服,开门出去是三个大男人在一旁站着,宽敞的房间霎时显得有些逼仄。

    “我祖母安排你们来的?她给你们多少钱?”我举手比划了一下,“你们帮我逃出去,给你们这个价格,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收钱办事。”领头的男人说道。

    “那你们接下来要送我去什么地方?这个总能说了吧?我没有手机,不能向外面通风报信。”

    “不好意思,这个无法告知。”

    真是呆子。

    我慢慢挪向门边,趁他们不注意拉开门准备往外逃,脚还没踏出去就被里里外外的保镖堵住,按在地上不得动弹,刚换洗的衣服又脏了。

    在黑泱泱的一堆皮鞋中我看到了一双穿着白色坡跟鞋的脚向这边缓缓走来。

    祖母捻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她,语气极慢又带了些威胁,“杜思君,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别想着逃走,你父亲的病我能治好,你的病我也同样能治好。”

    她拍拍我的脸颊,“待会儿祖母就送你去看病,你乖,很快就会好了,你很快就能变回正常人。”

    我觉得她的笑容瘆人得厉害,像是要取人性命的老巫婆。

    我的眼睛再次被蒙上布条,听着祖母的笑声扬长而去。

    保镖们将我架了起来,他们将我扔到了车的后座里,只一阵声响,车便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