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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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在心痛如绞的时候进入大纲世界,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大多数时候路屿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作不能说出口的性幻想,也有小部分时间他清空一切思绪,只是在随波逐流。 比如现在。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醒来以后又干了些什么,好像有人给他洗了澡,又给他擦干了身体,似乎是弄了点精油什么的,在给他按摩放松。他在精油馥郁的香气和揉搓身体的暖意中慢慢被心酸泡软了,有点求安慰似的伸出手,抱住了给他按摩的人。 是白宗恭。 确实也只可能是白宗恭。 “在干什么?”他问。 “晚上要挂牌了,给你按一按,准备一下。”白宗恭回答,把他抱到身上继续按腰,手在尾椎骨两边揉来捏去。 噢。 “不是说要两天吗?”他问白宗恭。白宗恭按着按着就往他臀缝里摸,他抬了抬腰,让白宗恭顺利地把手指伸了进去。 “动了点手脚,提前了。”白宗恭说,指尖也动得巧妙,把他两处紧窄很快又揉软了。 他很舒服,就在白宗恭身上赖着:“你安排的人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是第几个。但是会来。”白宗恭说,亲亲路屿的耳朵,“会找理由把你带出去。但如果给他的顺序比较靠后,你前半段客人多的话,可能你会有点难受。” “这没什么。”路屿回答。 都是纸片唧巴,谁和谁并没有什么不同。 白宗恭把他揉得水淋淋的,他的腰不自觉地晃动起来。看白宗恭没有要进入的意思,他舔上了白宗恭的下巴。 “不做吗?” 白宗恭摇摇头:“再加我一个的话,你晚上很难熬。想要的话我用手帮你。” “嗯。”路屿圈紧了白宗恭的脖子。 于是白宗恭各换成三根手指,在路屿湿润软热之处模仿性具的频率抽插刺激起来,敏感点找得很精确,还有点坏心地把路屿的肉翻出来了一点,让汁液流得更顺畅。路屿情热上涌,脑袋糊糊的,毫不客气地把肉茎抵在白宗恭肚脐眼上戳,白宗恭给他弄得发痒,轻轻笑了声,找到他花苞深处的细褶来回挠动。路屿颤抖着绞了上去,将暖热的水流到了白宗恭掌心里,另一部分漏在白宗恭肚脐眼。他餍足了,软软地窝在白宗恭身上,变成了一团冒着热气的流体。 “我真舍不得。”白宗恭含住他的耳朵,“要见不到你了。” 路屿又是一抖。 是的。如果他逃出这里,剧情应该就结束了。不仅仅是见不到这么简单,这些纸片人都是因他而生的,在他离开以后,他们也会回归虚无。 “和我告别吗?”路屿问。 他挪动身体,两腿夹住了白宗恭硬起的部位。 “我希望你幸福。”白宗恭还是一动不动,“忘记这里。忘记我。” “别说这样的话。”路屿直起身体,把白宗恭坐了进去,“你明明只是个纸片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白宗恭回答。 但路屿已经动起来了。他做不出反应,唧巴又立着,只好攥紧了路屿的腰。 “再见,纸片人。” “我听不懂......”白宗恭有些错乱。 他起身压了上来,体贴和从容都消失了,好像精密运行的程序忽然失控,弯腰去咬路屿的嘴唇,下身在路屿身体里没有章法地乱捅。咕啾声、摇晃的长发、喘息、窗外的光、精致但意乱情迷的脸,又让路屿想起那天的圣光唧巴少女。路屿手撑着床褥,反弓起腰,让身体离白宗恭更近一些。于是淡淡的痛苦流了进来,和路屿的痛苦流到了一起。 白宗恭抱着他不动,跟死了一样,只是出汗。他伸手理了理白宗恭的头发。 “那还是记着我吧。”白宗恭抬头,满是眷恋地在路屿胸口蹭了蹭,“记得我爱你。” 白宗恭替路屿清理了身体,哄路屿吃了一点药。到天黑之前,两个人都粘在一起。路屿给白宗恭编头发,白宗恭就躺在路屿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自己的事。 比如说他其实一直都很喜欢路屿这种类型,聪明漂亮,手又狠,但其实心又很温柔。 路屿心说那是主角不是我。 比如说他其实在外面的世界是个影帝,因为一些禁药的问题吃了官司,本来以为会去服刑,结果被弄到了岛上当了小倌院的招牌。 路屿想,影帝这一点倒还是挺符合他原型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白宗恭抱着路屿亲了又亲,把路屿留在床上,走到门口,再深深望路屿一眼,准备开门让客人进来,自己走出去。 进来的是个无脸人。 这不奇怪。 但那人进来就摔倒在地,赵恭一随后出现,表情阴翳,冒着瘆人的寒气。甲乙丙在赵恭一身后,站成一排挡住了门口。白宗恭被逼后退,仰脸望着赵恭一,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了惊慌。 “很奇怪吗?”赵恭一问,“来的人是我。” “但是......”白宗恭不知该说什么。 “你在赵家人眼皮底下动这种手脚,太天真了。”赵恭一说,“找的人也不够利索。” 只听嗙的一声,摔进来那个无脸人被一枪爆了头,本来就没有五官的脑袋像个摔烂的西瓜似的,瓜瓤溅了一地。青烟从赵恭一手中的枪头冒出。他皱着眉,把枪头转向白宗恭。 “有赵家人在,路屿出不了这座岛的。”赵恭一说。 路屿有了不好的预感,迅速从床上滑了下来。他吃过药,脚软得很,下了床就直接摔在地上。 “不要!”路屿大喊。 枪声响起。 子弹射进了白宗恭的胸膛,豁开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洞。鲜血流出来,迅速染红了白宗恭身上单薄的纱衣。路屿尖叫起来。白宗恭捂住胸口,难以置信地望着赵恭一,然后倒了下去。 路屿连滚带爬地来到白宗恭身边,他伸手去捂白宗恭不断涌出血的伤口,嘴里跟发了昏似的胡言乱语起来。 “纸片人怎么会有血啊,纸片人......” 他感觉手底下的体温越来越凉,他整个人都慌了。他伸手拽住旁边赵恭一的裤腿,仰着头红着眼睛祈求:“救救他,你救救他......” 但赵恭一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纸片人怎么会有血啊。 路屿望着眼前那张与钱楠一相似的脸,胸口忽然怒潮翻滚。无数失望和苦楚聚集,在他置身事外的保护罩上钻出个洞,恨意喷薄而出。他一把抢过赵恭一手里的枪,在眼前的人反应过来之前,扣动了扳机。 碰,一枪。 垃圾作者,这枪都没后座力。 碰碰又是两枪。 路屿连开三枪,枪枪打在赵恭一身上。赵恭一站着没动,睁大眼睛看着路屿,好半晌才觉出来疼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摸到了一手血。 “你怎么能......”赵恭一的鼻子皱了起来。 路屿咬牙切齿地说:“这剧情烂爆了,我不想再演了。” 甲乙丙终于扑了上来,一起上来的还有砸在太阳穴上的拳头。疼痛很短,晕眩很长,路屿像往常那样昏迷了过去,作为当天在大纲世界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