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
作为上阳宗掌门独子,明意的修炼之处与外面弟子不同。在一处隐蔽的密室里早早被明父用下品灵石摆出低阶阵法,原本灵气浓郁的密室被符阵聚在一处,更是浓郁到了极点。明意已有很久没有经历被灵气绕身的感觉,在这一瞬间他顿感无数万物本元之气贯穿全身,他的灵识前所未有的空明。 明意手掌一翻,掌心凭空中出现了一只琉璃小瓶,拔开盖子,他将其中的丹药尽数服下,随后盘腿打坐。 刚刚的那瓶丹药只是简单的固灵丹,明意知晓自己体内的修为看似在练气后期只差一步之遥便可筑基,可是这些都是虚的,他没有自己的道,现在单纯靠丹药补充的灵力还不如上阳宗一个外门洒扫弟子。 有丹药阵法辅助,明意沉下心,丹田之中一小团灵力开始速度极慢的运转。四周空气升起阵阵白雾环绕在明意身侧,灵压从四面八方朝明意压去,明意不慌不忙地运转功法,将灵气控制,引导灵气流向丹田。 明意的额头冒出细密汗渍,玉似的肌肤泛起薄红,体内的暗痛让他仿佛五脏六腑要被搅烂,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呼之音。汹涌灵力将明意的经脉从外包裹住,浑身如坠寒渊,挺立的鼻子上挂着细密汗珠,就连他的眼角也在此时发红,像是被人用手大力擦拭后故意留下的痕迹,似乎引着别人用唇舌触碰,在这柔嫩皮肉上留下更多红痕。 灵力来势愈发凶猛,明意身体越来越胀,心神稍有慌乱,仅是两息功夫他又调整好,重新运转功法。 灵力循着他的根骨经脉游走,最终落到丹田处,天地之气不断汇集,明意丹田中的灵团壮大,当他停下功法,再次睁开眼时,浑身气息与之前大为不同,虽仍在练气,但是那种真实的强大之感与丹药堆积出来的差距极大。 明意缓缓呼出一口气,唇角微扬。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一路经过纤细脖颈后消失在衣襟。这种黏糊糊的感觉让明意不由蹙眉,但是比起前世种种疼痛屈辱,这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轻启唇瓣念出一道简单法诀,身上又恢复了清爽,只是眼角红痕仍在,不过明意也没放在心上。起身扭动密室机关,石门缓缓打开,明意见到有个人站在那里,以为是自己父亲。待石门完全打开露出那人面目,明意反倒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门外的人身形修长挺拔站得笔直,明明是与别的弟子一样的蓝色道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丰神俊朗,面上神色淡淡使他生出疏离淡漠的气场,一如前世那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此人正是邱北丞,他见到明意出来,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便像是粘在了明意身上,低沉嗓音喊了声“明意师兄”。 明意不由得诧异,怎么这个人会在这等自己,不会是想要报复自己刚才羞辱他的事情吧? “你怎么在这?现在不是修炼的时间,你还有心思瞎逛。”明意语气不善,眼神警戒地看着邱北丞。 胆小得像遇到天敌的小动物似的,漂亮的眼睛露出戒备的眼神,明明对自己怕的不行,却还是伸出爪子想要吓跑他。邱北丞走近一步,“掌门担心明意师兄修炼时有危险,特意命我守在此处。” 沉水香从明意身上散开,邱北丞走近后闻到了更多,看着明意眼中水雾朦胧,潋滟生波,他的目光像一条窥伺猎物的毒蛇向下蜿蜒。红润的唇瓣,雪白的脖颈,被藏在衣服下的柔软嫩肉,尽管他早就知道明意是在密室中打坐修炼,但邱北丞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肮脏,想着明意在无人的密室中如何把自己亵玩成这副春意撩人的模样。 长得太骚了。 这是邱北丞第二次对明意改观。 邱北丞的靠近让明意习惯性的紧张,他又往后退了一步,从邱北丞的眼里见到戏谑,才知道自己被对方耍了。明意心头涌上怒气,推了一把邱北丞,“谁让你靠这么近的,滚开!”朝他飞了记眼刀,“还有你的眼睛,你那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明意的眼刀自觉凶狠,在邱北丞眼里却变了个味道,被那样多情的眸子瞪着,简直是在眉目传情,一张一合的红唇待人采撷,巴不得含着那双唇让明意只能呜咽着承受自己的亲吻才好。 邱北丞有些意动,下半身那物件又有些许反应,幸好有衣服遮挡,没让明意看出来,勾着头看向地面,故意承下明意的话:“明意师兄说得是。” “滚!” 明意只觉得和邱北丞呆在一起,处处不顺心,不解气地又伸出手推了他一把,邱北丞往后踉跄几步让出路,明意快步离开想去找明父说自己要去万珍阁拍卖的事,白嫩的手心干干净净,明意却总觉得碰了脏东西,厌恶地把刚才推邱北丞的手在身上蹭了蹭,紧蹙的眉头才略微放松。 明意的重新出现,又是掀起了好大一阵波澜。众人无心打坐,纷纷看向掌门身边那个紫衣美人,不管他原来品性多么乖张,行事多么令人发指,有着这般姝色,也很容易甚至不会有人舍得去怪他。 “父亲,过几日就是万珍阁的拍卖会,我想去那里看看。” “怎么突然又想去那了?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上次你不是说了不想再去吗?”明父不解。上一次明意外出去了趟万珍阁,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们夫妻爱子心切,问了当时跟着去的人才知道是他拍卖出来时被一个小门派的筑基弟子挑事,出言不逊挑衅明意。虽然事后已经施压追责了那个人,但是明意却怎么说也不肯再去万珍阁那地方。 被父亲提醒,明意想起曾经在万珍阁有人不长眼污言秽语挑衅自己的事情,他抿了抿唇,“听说万珍阁又多了些新的法器,许久未去了,还是想去看一下长长见识。” 明父闻言犹豫了一会,还是应承了明意。明意笑了笑,父亲对自己的疼爱让他不由得觉得有几分无奈,可是更多的却是温暖。正是因为他前世不懂得珍惜,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不过自己一个人去确实不安全,明意正想着要带几个随从一起去时,想起那个令他恶心的伪君子,现在不就有个机会当着众人的面让他名正言顺的做自己的狗吗? 明意唇角微扬,“父亲,只是我一个人去,恐怕又会遇到上次那样的小人,但是人若是带多,我又嫌麻烦。”随后话锋一转,“我听说邱北丞师弟常常在外历练,不如让邱北丞师弟与我同去,想必他很有照顾人的经验。”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邱北丞做他的奴仆。 此话一出,明意便感觉一大片愤怒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哪怕他的同门师兄弟们表面装得再淡定,假装出对他兄友弟恭的和睦,恐怕也因为他们心目中的天之骄子、同辈中出类拔萃而被仰望的邱北丞被自己当成一个给他端茶倒水的小厮而对他厌恶不满。 “胡闹!你若是嫌人多麻烦,那为父找几件高阶法器,再找个顶尖高手随你去便是了。”明父斥责,语气却并不严厉。 明意还想再和自己父亲争取一下,就听到邱北丞冷淡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掌门,明意师兄说得没错。我常去历练,经验也比旁人多些,我同师兄一起去自然是最好的。” 本来是明意故意当众闹出来的折辱,竟然被邱北丞轻易化解,说成是他作为师弟的胸襟宽广,还顺着明意的话做了个台阶下。只要明意稍微识趣一点,应该就此作罢,成就邱北丞光辉大度的形象。 还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就算面对这样的羞辱也能轻松化解,还给他自己伪君子的皮镀层金。 明意挑眉,他才不会把这种话当做客套,偏偏要趁此坐实,让邱北丞像个小厮一样伺候他,成为他的随从任他使唤。不知道出了上阳宗后,在他的呼来喝去中邱北丞还能不能道貌岸然地装出兄弟间友爱的样子。 明父见邱北丞本人没意见,也只好应下。虽然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总感觉这像是自己儿子在单方面闹别扭,一如他母亲当初。明父认为自己并非老古板,见不得同性修士结为道侣,邱北丞这个弟子他一直看好,现在这情况,恐怕是意儿未弄清自己心意。 朝邱北丞递去同病相怜的眼神,明父便将此事敲定先行离开。 发生的一幕幕都落入了众人的眼中,所有人都看向邱北丞。那一道道目光的含义太过复杂,有愤怒,有压制不住的敌意和嫉恨。明意畅快地笑了,这些人的恨意的厌恶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快乐,他才不在乎什么同门手足,更不想像邱北丞那个伪君子一样天天端着架子装圣人。 明意拂了下衣袖,故意让衣袖打在邱北丞的手上,带着轻佻笑意睨了他一眼,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邱北丞你卑鄙无耻!” “还不是仗着有出去过宗门几次,就恬不知耻地敢跟在明意师兄身边……” “如此心思龌龊之人,简直是我们上阳宗之耻,玷污了我们上阳宗!” 当明意的身影彻底消失,修炼场表面的平静立刻打破,所有人出声声讨邱北丞,痛骂他是无耻之徒,仗着君子名声蒙骗明意。 那些看似正义实则各怀鬼胎的谩骂在他听来不过是蚊蝇在耳边嗡嗡响声,邱北丞生平第一次觉得这群同门着实可怜,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邱北丞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们,奇异的满足感和兴奋让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就连身下那根玩意,也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