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猜想
半月后。 江重山直接被抬到朝堂上,人还昏迷着,皇帝叫了太医院院首来看。 院首大人,“箭矢离心脉太近,不能直接往出拔,老臣需要回去和其他太医商讨,才能定下医治方案。” 皇帝点头,“朕给你一日时间,务必保定国将军万全。” 面上全是对臣下的关切担忧,心里却松了口气,他这些天一直担心江重山受伤有诈,其实是想带兵反攻京城,现在看他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坐姿都懒散下来。 “既然定国将军昏迷不醒,有关战败的事容后再议,退朝。” 回到后宫,皇帝以皇后的名义再次宣了太医院院首,“陈爱卿,定国将军的伤势如何?” 陈太医,“回陛下,危在旦夕,定国将军的伤口已经化脓,如果两日内不能把箭头拔出来,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皇帝,“如此凶险,太医院一定要仔细斟酌,不能因为时间紧急就赶鸭子上架,敷衍了事……朕的意思,爱卿明白吗?” 陈太医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终究叩首,“老臣明白。” 皇帝以方便太医院研究治疗方案为由,硬把江重山留到后半晌,直到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才把人送回侯府。 “侯爷!” 夫人王氏哭着扑上来,看到江重山心口插着的箭,吓得腿都软了,“大夫,快叫大夫来。” 内侍拦住了她,“夫人不要着急,陛下已经命太医准备救治了。” “多谢陛下恩典。”王氏谢恩,送走内侍。 世子江明英过来了,王氏连忙截住他的脚步,“我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别受了风。” 江明英,“我想看看爹。” 王氏怕江重山身上的箭吓到他,道,“你爹受了伤,要静养,你过几天再来吧。” 江明英,“孩儿就和爹说一句话。” 王氏板下脸,“英儿,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江明英惶恐地跪下,“孩儿不敢,娘恕罪。” 他的身体确实太差,只动了这么一下,嘴唇都白了,呼吸也断断续续。 王氏心疼极了,“快起来,我儿孝顺,娘怎么会怪罪,快回去歇着。” 江明英坚持朝门口磕了一个头,“父亲大人,孩儿不孝,无力侍奉左右,盼父亲大人早日安康。” 王氏,“我儿的孝心你爹清楚,不会怪罪你的,快回去吧。” 又道,“你爹最疼爱你,你若因为他犯了病,反倒惹他心疼。” 最后呵斥小厮,“还不扶世子回去!” 有了这段插曲,王氏的魂儿好像缓过来了,回到屋里,看江重山一身血污,还隐约散发腐臭的味道,掩了掩鼻,吩咐江安,“给侯爷擦洗一下。” 江安打了水回来,王氏已经挪到门口,“三公子哭闹,我回去瞧瞧,有什么事到后院报我。” 江安恭送她离开。 再说江鱼,打王氏进来,他就自觉躲到东暖阁里了。 人一走,他出来。 江安唤他,“过来,给我打下手。” 江重山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江安直接用剪刀剪开,然后对江鱼道,“给侯爷擦身体,不要碰到伤口。” 江鱼擦到胸口附近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观察了一下伤口,然后眉头紧紧皱住。 江安问,“怎么了?” 江鱼,“主人的伤口里面化脓了。” 江安不解,“嗯?” 江鱼,“伤口化脓,必须尽快拔箭,挤掉脓液,不然会感染……我的意思是会很危险。” 江安,“可是太医说不能拔箭。” 江鱼的手瞧瞧摸了摸江重山的脉搏,“最迟明天晚上必须把箭拔出来,否则主人可能……性命不保。” 江安腾的站起来,“我去找太医。” 结果自然是没结果,不说门外的禁卫军还没撤,只说这会儿宫门已经下钥,他的话根本递不进去。 连王氏都觉得他是多此一举,“是谁告诉你侯爷撑不过明天的,陛下已经让太医院商讨办法了,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江安自然不敢说是江鱼说的,道,“是奴才发现侯爷气脉虚弱,十分担心,夫人,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请个太医来守着吧。” 王氏虽然觉得麻烦,又担心江重山真出了什么事,再个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她若不答应,日后传到侯爷耳中不好,遂道,“好,明日我给皇后娘娘递折子。” 妻凭夫贵,王氏作为江重山的妻子,受封一品夫人,有权直接皇后上表。 江安回去,把话一五一十说给江鱼听。 江鱼,“你说请个太医守着?” 江安,“是啊,就算太医院还没有研究出法子,有个太医在跟前守着总是安心。” 江鱼已经陷入沉思:皇帝为什么不直接派个太医守着?既然下令让太医给江重山医治,为什么不直接把人留在宫里,岂不更方便?就算把人送回来,为什么不派个太医守着? 他沉默太久,江安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江重山摇头,他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但还需要证明,遂道,“等明天请了太医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