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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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在经历了12个多小时的飞行,他们抵达了惠尔顿。 不像联邦会在境外设置出入境检查点,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就能进入惠尔顿境内。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室外猛烈的光线顷刻照进舱内,亮得让人一时睁不开眼。 惠尔顿的日照时间长,光线也比联邦强烈。明明是冬天,可光照猛得像是夏天,这种光是不带任何温度的,即使光线再强室外气温还是寒冷刺骨。 奥特兰斯几乎一晚上没合眼,即使飞船设置了自动驾驶,他也没睡好。约翰也差不多,看着显示屏上显示的距离数字,离惠尔顿越近他就越难受。 明明是他提出要回去的,可当真的快抵达惠尔顿的时候,约翰又没了勇气,他还没有准备好心情去见卡门。 飞船停靠在距离约翰家没多远的空地上。 脚下是阔别已久的故土,可约翰却开心不起来,在联邦时他无时无刻不想回来,可当他真正到达惠尔顿的时候又变成了另外的心情。周围的街道毫无变化,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只是过去一同陪伴他的人,不在了。 贫民区的房子都是紧紧挨着的,墙面几乎都是用钢板固定的,这是惠尔顿贫民区的特色,他们没有其他材料加固房屋,房子结构都相当简陋。不像联邦整洁平整的街道,惠尔顿的路面大部分都是最原始的土地,只要下雨就会变得泥泞不堪。 绕过了几个巷口后,终于到了家门口。 约翰的家跟旁边的房子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窗台前摆放了大大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的是惠尔顿独有的花。惠尔顿贫瘠的土地只能种植耐旱的植被,盆栽里种的花类似于联邦的仙人掌,只不过片叶更宽些,尖端上开着黄色的花蕊,看上去普通无比。 窗台比较高,约翰垫着脚才勉强够到,他在花盆下努力翻找出了家中的钥匙。他和卡门有个习惯,会把多余的钥匙放在窗台的花盆底下,以防其中一个人出门没带钥匙。这样的习惯可能不安全,可他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倒也不怕偷。 轻轻推开门,屋子和他走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更干净些。桌子上摆放着卡门经常服用的药瓶,大大小小依次摆放整齐,异常扎眼。仅仅20平不到的房子,一眼就能收入眼中,是个很简陋的家。 约翰站在门口有些恍惚,以前他推开这扇门的时候,都会迎来妹妹的欢迎声。卡门总是坐在窗前等他回来,夕阳的余光会透过玻璃窗打在卡门的脸上,把她照得很漂亮。 而现在卡门却躺在透明封闭的棺材里,在屋子的正中央。 迈向前的步子变得沉重了起来,仿佛脚跟绑着铅球,每抬一步都是艰难。走到棺材前不过是几步路,却几乎花光了约翰所有的力气。 棺材里的卡门双眼紧闭,脸上并不是痛苦的表情,嘴角是微微带着笑容的。约翰好难过,他并不是没有经受过失去亲人的悲痛,但那时候他年纪还小,对死亡的概念不如成年后的深刻。 看着卡门的脸庞,约翰却哭不出来。 他已经哭不出了,在来到惠尔顿前他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又或者是对于卡门的离世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在真正看到妹妹的那一刻,他哭不出。约翰心里很清楚,卡门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只是他一直为她苟延残喘地续着命,他现在唯一难过的是自己没在妹妹生命最后一刻陪在她身边。 参军的决定,他后悔,可又不能后悔。那时候摆在他面前只有参军一个选择,他需要钱,需要购买新的强效药剂给卡门。约翰趴在棺盖上,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画面,只觉得悲痛时最可悲的事是自己根本哭不出。 奥特兰斯叮嘱过约翰,在到达惠尔顿后需要早点把事情办完,但是他现在却不忍催促这个Beta。他只是在一旁站着,不说任何话,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约翰需要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约翰!” 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亨利站在门口喊他的名字。 在约翰抬起头时,就看到亨利快步走了过来。他的左腿装得是廉价的义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很不协调,甚至还伴随着机械齿轮转动的咯吱声。 “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亨利直接抱住了约翰,只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切,他以为约翰没那么快回来。 “对不起,约翰,我…卡门的事我无能为力,我回来时她的病情就已经加重了,我试着凑齐费用去买新的药剂,可是没有用,她的身体没有好转。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不该劝说你去战场的,都是我的错。” 看着比他更悲痛的好友,约翰反而安慰起了对方,“亨利,不是你的错。”他知道亨利在自责。 可当下他们的自责和难过都是无用的,卡门注定会走,这是事实,是需要他们去接受的一件事。“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谢谢你的来信,也谢谢你做的一切,你做的够多了。”约翰很感激亨利在他不在惠尔顿的时候替他照顾卡门,亨利是个可靠的好友。他也很感激亨利给他写信,还替他保存了卡门的身体,如果没有亨利,可能约翰都不知道卡门去世的事,回来更不可能看到完整的妹妹。 “你想好怎么处理后事了吗?” 这句话不是亨利问的,是站在一旁一直没发声过的奥特兰斯提的。 约翰都差点忘了奥特兰斯在旁边的事,他刚刚太过专注都没有想起Alpha。亨利更是没注意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他不认识奥特兰斯。 “你是?”亨利问道。 “我是他丈夫。”奥特兰斯礼貌地回答,可看向亨利的眼神并不和善。 “这是真的吗?” 亨利抓着约翰的肩膀询问,他之前从卡门那听说过一些约翰的近况,不过他一直没觉得那是真的。他和约翰几乎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从来没听约翰说过他在惠尔顿有偶遇过联邦人甚至和对方坠入爱河的事。 约翰点点头,他的肩膀被亨利抓得有些痛。 “我…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喜欢男人。” 亨利这句话说得让约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弄明白亨利是什么意思。他是没说过,可这件事很重要吗。 约翰刚想开口就被奥特兰斯从后面拽起。 “所以你想好了吗?我们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叙旧。” 奥特兰斯这句话是在问约翰,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亨利。约翰是没脑子,可他清楚眼前这个叫亨利的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想火葬。”约翰想好了,他不想把卡门葬在惠尔顿,不想把卡门一个人留在惠尔顿。 在决定好了后,他们三个人在屋外的空地处搭了个简单的火堆。葬礼没有过多的仪式,在看了卡门最后一眼后,约翰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烈火熊熊燃烧了起来,空气里都是皮肤烧焦的味道。约翰没有过多的情绪,虽然很难过,但他知道死亡对卡门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她再也不用承受病痛和治疗带来的痛苦,也不用再委屈自己勉强地活下去。 如果不是约翰强求让她活着,可能她早该走的。 奥特兰斯站在约翰的旁边,握着Beta的手,十指紧紧交错,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火化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约翰在家里找出了个玻璃瓶吊坠,那是卡门以前送给他的礼物。卡门送他时说:“哥哥要把最珍惜的东西放在里面,带在身上会有好运。” 当时约翰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往里面放,这个吊坠约翰一直没有用过,他小心地收藏着等待有一天能用上。 约翰走到火堆燃尽后的灰烬旁,把地上的骨灰装进了小小的玻璃瓶中,骨灰混着惠尔顿的沙土一并填满了瓶身。 卡门就是他最珍惜的。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约翰吻着瓶身,把吊坠挂在脖子上,现在无论他去哪里卡门都会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