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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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乘和江晟擦身而过的霎那,田霏的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差点以为姜乘要动手。 不过姜乘只是找到了个靠窗的好位置,然后翘起腿坐了下来。 九月午后的阳光还是很烈的,窗外大片大片的绿植也挡不了,但真打到了身上,温度也不剩多少——北安这个地方,天气总是冷得比其他城市快一些。 夏天还没彻底过去,秋天就已经踩着后脚跟来了。 坐在窗边的姜乘周身都泛出一层毛绒质感的光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柔软,当然,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他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田霏招招手:“田霏,坐过来。” 等田霏迈着不安的脚步坐过去,姜乘又把目光对向擦完桌子准备离开的江晟:“你,也过来。” 江晟和姜乘对视了须臾。 “我要点单,但我不想去柜台点。”姜乘单手托腮,脸上笑眯眯的,话却说得理直气壮。 另一个男店员给落座的姜乘和田霏端来两杯柠檬水,然后背过身朝江晟眨了眨眼睛,用口型问他什么情况,江晟摇了摇头,朝姜乘走了过去。 “要喝什么。”江晟停在长桌前,把一本随身携带的小册放在了桌上。 姜乘慢悠悠地拿起来翻,一页,两页,看得津津有味。 田霏为难又尴尬地坐在那里,眼睛不住地往江晟脸上瞟,也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晟没有理田霏。 视而不见虽不礼貌,但总比害她被姜乘迁怒来得好。 “你看好了没有。”他问姜乘。 姜乘仍在泛着那本介绍册,里头不仅有咖啡,还有店里的猫。 “那你改好了没有。”他答。 江晟转身想走:“我有事,你慢慢看,好了叫我。” 姜乘把册子一合,田霏的心脏随着他的动作重重一跳,姜乘说:“你可以等,但是我不想等,今天是最后一天。” 什么最后一天?姜乘想干什么?田霏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移。 “我知道你很会打架,杨鹏义都打不过你,但我总不能让我的保镖来,太欺负人了,对吧,”姜乘没有温度地笑着,然后动了动支在腮边的细长的手指,“你还是先把戴在头上的假毛拿下来吧,这发型太嫩,不适合你,有点滑稽。” 江晟嘴角绷直,转身刚跨出一步,系在腰间的围裙带姜乘给拉住了。 原本以姜乘的力道是不可能拉动江晟的,但江晟脚下刚好有只奶牛猫晃晃悠悠贴着他走过去,江晟抬起的腿便没能第一时间放下,人被拉着往后一仰,一屁股做进了姜乘旁边的沙发,半个身子都压到了姜乘身上。 姜乘的身体很瘦,江晟是知道的,但奇怪的是,江晟在这一瞬间没感觉到两个人骨头碰在一起的磕碜,反而觉得背后的人有些柔软,但这份柔软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然后就变得僵硬,并战栗着瑟缩起来。 姜乘没想到江晟居然会站不稳,一侧肩膀被对方重重撞了一下,又沉又硬。 他最烦别人靠他太近,一下子就怒了,撑起手把江晟推了出去:“你干什么!” “那你干什么?!”被拉倒又被推开的江晟没忍住,也反问了一句。 窗边嘈杂的动静在一派和气的猫咪咖啡店非常突兀,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这边望过来。 几个店员渐渐走到一起,互相之间窃窃私语,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大概是在商量要不要将店长叫过来。 田霏紧张地望着他们两个,手拽着姜乘衣服的下摆,试图把他的怒火从江晟身上拉开:“姜乘,你别这样……我们还是走吧?” 粉色的猫耳还戴在田霏头上,随着女孩的动作轻轻晃动,毛茸茸的。 姜乘突然伸手把它从田霏头上摘了下来。 “你把假毛脱了,然后戴这个,拍照发学校论坛,说你是我的猫,我就再给你宽限一个礼拜,”姜乘拿着那猫耳头箍放到江晟面前,“怎么样?” 江晟已经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用看白痴的眼神睨着姜乘:“你不如叫你的保镖来。” 姜乘冷笑了:“你知道嵊山四号矿区的157井有多深吗?” 江晟看着他,姜乘拿着猫耳头箍的那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地下一千两百米。照我说的做,或者我可以让你去一千两百米的地底当活化石,这不比让人把你揍一顿有趣多了?” “还有,”姜乘调整了坐姿,换了只脚,懒懒地往沙发上靠,口吻更加懒散,但话中的恶意却成倍叠加,“你以为你戴了顶假毛,你从前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我觉得你这种隐瞒行为是不道德的,尤其是在一家女顾客占多数的咖啡店里。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坦诚地告诉过你的新同事们,你是犯了什么下流事才会被剃光头的,对吧?” 江晟还没开口,旁边的田霏像忍耐到极限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她脸庞通红,眼睛瞪得浑圆,牙齿哆嗦着咬在下唇上,把唇色都咬得褪尽。 “姜乘……你太过分了!” 接着,她将桌上那杯一口未动的柠檬水全部泼到了姜乘脸上,声音尖锐得近乎失真:“我要跟你分手!” 田霏本来就不是什么勇敢的人,这一杯水把她的怒意和勇气全泼了出去,等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少人想做但不敢做的事。 但她强忍着没敢露怯,只是不去看姜乘的脸色,也不敢跟江晟说话,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快步往外走。 被泼了一脸水的姜乘足足怔了好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田霏已经走到店门口了,店里的顾客全在看他,言谈中似乎还有人在说,啊,他就是那个姜乘吗? 姜乘的人生虽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但至少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过这么大的丑,偏偏害他出丑的还是他女朋友。 他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过去朝田霏发火,也没法像对待江晟那样让他的手下把田霏揍一顿,所以他只能坐在原地,气得面色青白、手足无措,直到最后田霏的身影彻底消失。 柠檬水没什么味道,干干净净,泼在脸上和洗了把脸也差不多,就是前边的头发和胸口处的衣服都湿了,脸颊上的水汩汩地往下汇,凝在下颌线上滴滴答答,翘起的睫毛上也挂上了几颗闪动的水珠。 姜乘抬手抹了一把脸,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江晟居然在笑。 江晟其实笑得不明显,他做什么表情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这种时候他只要嘴角弯那么一下下,就足够怒意当头的姜乘捕捉他的情绪了。 姜乘凶恶地瞪他,然后起身往外走,他现在的状态不足以支撑他和江晟继续对峙下去,太丢人了。 但在经过江晟身侧时,江晟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你要干嘛?!” 姜乘曾吃过江晟的亏,于是一下子就躲开了,两步跨出去老远,远到江晟伸直了手臂也够不到的程度。 江晟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抬在半空的手,眼神有点莫名,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然后就放了下去,又一次默默拿出了抹布。 “有病……” 姜乘嚷了一句,往门口走到一半,又折了回去,问几个凑在一起的店员卫生间在那里,一个矮个子的女店员小心翼翼地给他指了指方向,姜乘闷闷地“嗯”了一声就过去了。 等到了卫生间的洗手台前,他才发现自己头发上挂了一片薄薄的柠檬片。 “靠!” 所以他刚才顶着柠檬片走了一路?! 姜乘想起江晟那只要伸不伸的手,然后把这片柠檬恶狠狠地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洗了把脸,姜乘掏出手机想让人给他送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他领子和胸口都湿了,但准备拨号的时候又觉得实在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于是还是这样出去了。 从卫生间出来有个通向咖啡店侧门过道,姜乘看那扇侧门没锁,就从那走了出去,毕竟也没必要再走一次前门再给人看笑话。 侧门的外头是一条僻静的路,和之前他下车的那个街区隔不了多远,勉强能并行两辆车的宽度,但因为其中一侧已经停满了车,所以只能单向通行。 姜乘走出几步,准备拿手机给司机发定位,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信号不行,GPS一直读不出来,姜乘闷头多走了一段距离,谁知信号没找到,忽然来了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把他夹在了当中。 姜乘惊了一下,握在手里的手机被迅速收走,然后两条胳膊被死死固定住,对方强行带着他往一辆没熄火的车上走。 “你们谁!放开我!” 姜乘激烈地挣扎起来,思维却还算清晰,他想起他的保镖之前说过有车在跟他,恐怕是这帮人的调虎离山,而他特意走了侧门,更是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 “卢总请姜少爷去喝茶,”坐在副驾驶的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放下了车窗玻璃,对着被挟持而来的姜乘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姜少爷不会不给面子吧?” “卢总?卢宋国那个死老头子吗!”姜乘刚说完这句就被其中一个黑衣服的男人捂住了嘴,然后往车后座塞。 姜乘赶紧抬脚抵在了后座上,上半身卡在车外,拼命从两个男人的肩膀缝隙往外看,试图找到他的保镖或者任何一个能在这时候救下他的人。 但他只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瘦身影从咖啡店侧门拎着黑色的垃圾袋走出来。 几个人推搡的动静在这条无人经过的小路上实在太明显了,江晟很快就发现了和他距离不到十步的那辆黑色别克和正被人往别克里推的姜乘。 姜乘的头发和衣服还是湿的,眉毛上沾着没擦干的水珠,那张说不出好话的棠红色的嘴被人用手捂住了,露在外头的那双线条很深的眼睛瞪得极大,就像那天被他抓着头发用膝盖顶着压在地板上时一样。 姜乘在看他,用一种恐惧的、难以置信的眼神。 啊,这种时候唯一能见到的人是他,一定很痛恨,很难过吧? 江晟驻足看了一会儿,那两个黑衣服的起初以为江晟会有所行动,于是警告般的对他投去一眼,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对方只是在原地静静地看,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于是就加大了力气把姜乘推进了车里。 在车门关上的一刹,江晟看到捂着姜乘的那只手忽然不正常地松开了,然后他听见姜乘朝他用力喊了一声: “江晟!” 晟字只听到一半,车门就关上了。 姜乘扒在车窗上看他,手握着拳重重敲打玻璃,江晟不确定姜乘还有没有继续叫他,他只能看到一张雪白的脸孔挤压在玻璃上,被迫嵌进漆黑的背景里,像一团融化在泊油路上的奶油冰淇淋。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江晟也把手里的垃圾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