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找个厂上班有什么难的

    找个厂上班有什么难的。

    在真正进行找工作前，左岸是这么想的。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因为之前以为自己能考上研究生，所以根本没有找过实习，一心学习，结果失利后，缺乏实习经验的他根本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家附近专业相关的岗位不算很多，甚至很多招聘信息里明确写了拒招双性。在广撒网投递了数十份简历却无一被录用之后，垂头丧气的左岸点进了一个在网页上打满了广告的招聘中介机构。中介机构的咨询老师是个声音温柔的女人，戳起心来却毫不留情。

    “也就是说你没有实习经验？也没考上研究生？家里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你这学校也不是什么有名的，这样是没办法和其他人竞争的，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和其他大公司合作，有几个实习岗位，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帮你留意你喜欢的工作，我们会直接帮你推给大公司，这样有了在大公司的实习经验，就算不转正，去其他公司工作也更容易啊……”

    电话中温柔的女声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声音诚恳万分，帮他分析专业前景，找起工作来也十分尽心尽力，左岸认真听了许久，记了很多笔记，差点被那女声哄着签下合作协议，然而听到要缴纳3万的辅导费后，左岸猛然惊醒，然后尴尬敷衍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兜里完全没钱啊。毕竟之前自己在家里夸下海口说找工作很简单，不需要家里帮忙，虽然因为没有工作，家里每个月还是会给一些生活费，但是攒不住钱的他完全没有能力去支付高昂的辅导费，而且也不好意思问家里去要这笔钱。再说正常人哪有交钱去实习的。

    左岸叹息了一声后，又开始在招聘网站上认真寻找工作起来，只是眼神有点放空，找着找着又开始思考起刚才那个辅导机构到底是真的专业机构还是骗钱的。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邮箱里弹出了一份邮件。

    “嗯？我被录用了？我有给这家投递过简历吗？”左岸看着邮件面露困惑。

    接下的记忆都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去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小公司，在签完合同之后与一个记不清长相的年轻HR握手后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再睁开眼睛，左岸就发现自己就躺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之中。

    “被骗了。早知道还不如去和那个什么机构合作找个实习呢。”当那个自称系统的蓝色光团解释完一切后，左岸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谁知道那个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公司是个皮包公司，什么大楼，什么员工，全是在自己点入那个邮件后系统给自己植入的幻象，等自己真的在合同上签上大名之后，就被扔到系统空间中来了。完蛋了，自己的一辈子就那么完蛋了，左岸绝望地想着，成大字型倒在地上眼神空洞。

    “不不不，也别那么丧气，虽然公司是假的，工作也是假的，但是工资可是真的啊！宿主你振作一点，只要经过20个世界，就可以获得辞职的机会，而且穿越后不会占用现实时间，你要是不想保留记忆也行，一个世界10万，20个就是200万，如果你不保留穿越记忆，等于眼睛一睁一闭就获得200万，一夜暴富啊！”系统好不容易骗来个宿主，不忍看到他那么丧气，赶紧绞尽脑汁地安抚他。然而即使语气再激动，在配上了冰冷的机械音后，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左岸自闭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一时半会真的没法回到现实世界后，终于收拾好了心情，努力洗脑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打工人之后，他坐起来盯着系统光团，原本只能算得上清俊的脸，在因为情绪低落而红了眼眶后，就显得有点可怜。“你说让我在任务世界扮演炮灰反派，并且要消除杀戮欲自救的话，我可能做不到。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如果非要我跟着剧情做出那些反派行为的话，我一定会死得比原世界中的反派死的更惨。”他原本清朗的声音此刻略带哽咽，“如果在任务世界死了，我会不会真的死掉啊？”

    系统见左岸稍微平复了心情，赶紧继续努力安慰他：“不会不会，虽然在任务世界里没有痛觉屏蔽，死亡的痛感是100％，但是死个一两次还是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的身体的。只不过死的多了可能会有心理疾病，但是如果你感到痛苦，我们会帮你删除记忆的。而且我们有辅助金手指，你可以现在抽取一下，虽然可能都不太好，等级在E～F之间，但是多少也能提供些帮助。”

    ……左岸垂下了眼帘，绝对不想被人触碰记忆，而且也尽量不能死。害怕疼痛的他，其实一次都不想死，但是在没有任务经验，辅助金手指也听起来不一定靠谱的情况下，一开始死个一两次也是有可能的。这么想着，他又望向系统，抿了抿嘴，做出一副紧张又羞怯的表情：“我很怕痛的，有没有稍微好一点点的金手指，我真的很怕会死掉……能不能通融一下，从以后的工资里面扣钱也行……”

    “嗯…我的系统仓库这里有一个异化的金手指，名字是「恶意消除」，原本是E级，现在因为不知原因的异化涨到了C级，原本的功能是‘可以指定一个生物，使对方的恶意小幅度降低。’一个世界只能用一次。现在的功能因为还没人使用过，所以不知道变成了什么，而功能描述或名称也需要在使用一次后才会改变。”系统犹豫了一下，“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不确定的异化方向，我可以把这个金手指替换掉你的金手指抽取机会。毕竟是C级，比起那些E、F级的没用金手指肯定要好一点。”

    听起来好像还行，毕竟等级比自己抽取的要高很多，即使异化的方向对任务不利，也有容错的机会，大不了以后不用就行，而且如果运气好能同方向异化，提升了原功能，那就赚了。这么想着，左岸同意了系统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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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左岸再次从黑暗中睁开眼睛后，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与现实世界有点相似的世界。他按着太阳穴，忍着被突然塞入陌生记忆所带来的抽痛感，强迫自己从床上起来。此刻天色才蒙蒙亮，他从枕头下摸出了原主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才6点，而且还是周六，迅速把记忆和系统发来的剧情过了一遍后，确认今天没有课，也没有其他安排后，左岸这才放心躺下，开始认真剧情和记忆。

    【名称：

    类型：青春疼痛文学

    夏霓是一个孤儿，虽然她从小成绩优异，一路靠微薄的生活补贴和奖学金读完了高中，但是在考上大学后，她才发现，之前攒的钱，根本无法使她读完大学。她为了赚取学费，暑假里一天到晚都奔波在各个兼职岗位中。直到有一天，她因为过于疲惫，晕倒在地，结果被一个陌生男人救了，那个男人在她醒后就扬言可以赞助她读书，只不过，代价则是她的身体。】

    左岸一脸困惑地迅速翻完了整本书，大概剧情就是恶人男主馋女主身体（字面意思），想让女主给自己的白月光捐肾，混杂了替身、合约情人、火葬场、破镜重圆等一系列要素之后，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全程没有一个字提到左岸的，嗯，系统说过为了代入感，每个世界左岸的名字都是“左岸”。

    “系统，这真的是校园文吗？而且我在哪出场？”左岸忍不住询问系统。

    系统没有说话，只是在左岸的面前帮他展开了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截取了好几段标红的话【于晟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期，那个倔强的女孩和当时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怎么被人欺辱，眼中始终有着灼灼的火焰，仿佛永远不会燃尽。】【“以前有人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也会杀人，既然他这么肯定我会杀人，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于晟曾经也天真善良过，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天真善良，换来的只有无穷的恶意，所以他开始唾弃自己的天真……】……

    “等等，我明白了，原来我在剧情开始前就死了对吧？我就是那个欺负男主的人？”左岸好像明白了什么，抛开剧情赶紧去翻找系统临时给他植入的记忆，等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就开始思考人生。

    原身作为在剧情开始前就已经死亡的炮灰反派，作死能力确实是得到男主认可的。人设是小镇恶霸的他被家里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恶事做尽，成天欺负弱小，也不好好读书，反而是厌恶读书读的好的人，所以在遇到少年时期成绩优异、长相俊美但是性格内向的男主之后，当然就把他当作了出气筒，结果半年不到就被忍无可忍走向黑化的男主给反杀了，没活到剧情开始就打出GG。

    而根据系统另外发放的扮演剧情，左岸得知了自己活不了几天了。

    乐。

    这种程度的仇恨值真的能靠C级金手指降下来吗？而且想到接下来自己还要继续去找乐子欺负男主，左岸只觉得自己头上悬着一个冒着红光的大大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