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什么离谱的发疯文学啊

    程篱坐在咖啡馆一个隐蔽的位置里，等着自己未来的金主爸爸上门。虽然他曾经也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摄影师，给各种时尚达人，大明星拍照，只可惜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他不得不沦落成了自己原先最看不起的职业——狗仔。在干了快一年狗仔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营业的摄影师大号上突然收到了一条私信。程篱不知道对方是怎样把这个摄影师号和狗仔号联系起来的，但是对方不但没有恶意，还想给他钱让他去拍华缙。有钱不赚的是傻子，在得知要面谈后，他就大着胆子来赴约了。

    只不过是给华缙拍照吗？他仔细想了想，发现那好像是一个基本没丑闻，一直认真拍戏的俊美男明星，不，比起明星，好像更像是演员。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找狗仔来拍这么一个人啊？想找丑闻吗？难道是对家？还是华缙挡了什么人的路？对方约见之前什么都没说，这让程篱不禁更加好奇了。

    没等他胡思乱想多久，一个高大人影走过来坐在了他的面前。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戴着姜黄色渔夫帽的男人。那顶帽子就是约好的暗号。他也情不自禁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同款帽子，刚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对方随手抽出来菜单在认真查看，于是他又憋回了快出口的问句，开始暗戳戳打量对方。

    似乎身高在180往上，反正比他高。皮肤白的有点夸张，有种病态的感觉。穿着一件领口有些大的白色毛绒卫衣，露出了一截精致的锁骨。脸被墨镜口罩遮住了，看不清样貌。拿着菜单的手则是修长纤细，指节仿佛被冻到了般，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漂亮得让他的摄影师之魂蠢蠢欲动，忍不住想拍一张。但是他克制住了，这可是金主，万一惹到了对方没钱拿可就惨了。只不过遮那么严实，难道是明星吗？但是看这身型也不太眼熟，算了，反正自己只是个打工人，瞎猜啥呢。

    “一杯冰咖啡拿铁，多加点糖。”左岸叫来了服务员点单，又扬了扬下巴示意坐在对面一脸紧张的小狗仔程篱，“你有什么想喝的吗？我请客。”

    程篱听着低沉如大提琴般优雅的男声，脑子里卡壳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一样的就行。”他差点以为自己偷看被发现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放好了菜单，双手交叉搁在桌上。“你不用太紧张，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安抚：“不会让你干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

    大哥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跟你穿衣风格完全不符啊，我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温柔清朗的声音呢。程篱尴尬地揪了揪衣服下摆，磕磕巴巴地问：“你想让我拍什么？”

    咖啡上的很快，左岸左手捏着玻璃杯，右手搓着纸吸管，眼神游离，他在思考自己要怎么解释，但是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反正自己是给钱的，给钱的都是大爷，要什么解释不解释的。“你应该知道明星都有那种比较狂热的粉丝，呃……就是还有些会给明星建立个人站，然后拍明星的照片发上去……”他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咖啡拿铁，掩饰自己的尴尬，只是耳朵已经开始发热了。“我……我比较喜欢华缙，就想看看他更多的照片，就是那种……不发出去的，就我一个人能看到的。

    “你懂吧？”左岸自暴自弃，看向已经露出一副傻了的样子的小狗仔。

    程篱点头，“我完全懂了。”狂热粉。虽然但是，这种听声音和做派就觉得很大佬的人，这样磕磕巴巴地解释自己在追星，而且害羞到耳朵都红了，总感觉有点微妙。

    “你也别多想，我看过你的微博，你以前就是专门拍人像的对吧？”左岸搅着吸管，看着冰块晃动，撞在杯壁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我想让你拍华缙好看的样子，把他拍的越美越好。钱会给你的，如果能够让我满意……你是想组建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吧？我能赞助你一大笔钱。”

    等程篱走出咖啡馆时，他已经不再担忧未来，满脑子都是自己走了大运了的想法。不用违心地去拍明星的丑闻，只要跟站姐一样去拍明星的美照就行，而拍美人，不正是自己的老本行吗？他眼神发亮，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自己在组建团队，成立了一个很大的摄影公司。

    只是……要从哪里去找华缙呢？程篱陷入了沉思，不过大概是之前有点当狗仔的经验，他很快就找到了方式。只不过最终拍完的照片……程篱拿着那些洗出来的照片有点踌躇，想必金主爸爸是不会介意自己粉的明星是个吃货吧？算了算了，其实定金的钱也很多了，如果实在不满意，大不了再去蹲点拍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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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真的很缺钱，隔了没几天，左岸就收到了程篱发给他的照片。给程篱打了尾款之后，他就捏着照片怔怔地看着上面的华缙，也许时因为华缙把自己定位在演员而不是明星，所以平时不会遮的很严实，在书里也经常大大咧咧地去吃街边摊，所以收到的照片有好几张都是充满烟火气的。他随手翻了翻，见每张都拍的很认真，有的照片上华缙笑盈盈地拿着奶茶，有的则是认真专注地啃着手中的玉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在吃东西，但是没有一张是丑照。

    “那么压力就给到了情书这边。”左岸坐在自家的书房里，整个人靠着椅背，眼神放空。前几天他觉得程篱不会那么快，而且原身记忆中程篱也确实磨磨唧唧的，就摸了几天鱼，似乎穿越后的世界中文娱方面都和原世界有很多偏差，导致他一下子就收获了很多新的动漫电影，完全就沉迷其中，差点忘了任务。等他意犹未尽地补完好几个有趣的番，又看了好几部特效极好的大片后，收到照片的他才想起来自己穿越不是为了来享乐的。

    只可惜他完全没喜欢过别人，自然也没有写情书的经历，有心借鉴原身的大作，却被油腻猥琐且恶心的文字给哽到了，甚至原身还会手冲过再拿笔去写。总感觉真要这么写，估计华缙都不会怜悯他被文奕璋弄进牢里去。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打开了手机，试图在网上寻找灵感。很快，左岸发现了一个叫做胡言乱语生成器的小程序，随着按下按键，一篇篇让人看了就觉得脑子有病的裤衩子文学自动生成，让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怎么说呢，绝对能百分之一百让华缙觉得他有病，且不至于看了会恶心他到想弄死他的地步。想到这点，他直接复制粘贴，稍微修改了几个字后，就将这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吐槽的文字打印了出来。

    “完美。”左岸将纸折叠揣在兜里，又挑了一张华缙的美照，准备出门去买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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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缙走入公司大门，发现今天前台一直在盯着他看，不禁停下了脚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服，又往旁边墙上供整理仪容的镜子里看了一眼，发现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是不是，缙哥你别慌，”前台小妹赶紧解释，“是刚才有人让花店店员给你送了东西。”

    “我虽然不像那些大明星一样有很多粉丝，但好歹也有人喜欢的，平时不也总是收到小礼物吗？你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华缙失笑，调侃着前台小妹，他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脸，笑起来宛如微风拂水，看得前台小妹红了红脸。她小声解释：“之前送缙哥的都是礼物或包装精美的小花，但是这次不一样。”说着她蹲下了身子，等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捧出了一大把用英文报纸包裹的玫瑰，红艳艳的，芬芳馥郁，里面还夹着一封信。

    这难道是有人想追我？华缙接过玫瑰脸上带着一丝困惑，拿起信看了看，却没发现信封上有什么东西，于是就从花束中抽了一支玫瑰递给前台小妹。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见者有份。”随后在前台小妹红着脸道谢声中走去了经纪人的办公室。

    “阿缙你来啦？”经纪人苏韵正在打电话，看到他进来，稍微拿远了一点手机对他指了指沙发，就又开始认真工作，“你在那边坐着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于是趁这时间，华缙把花搁在沙发上，拆开了信，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和一张纸。看到照片，他不由一愣，因为那是前几天他在偷吃路边摊的样子，照片把他拍的很有烟火气，与平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微微鼓着嘴认真吃章鱼烧，眼神因为吃到美食而格外柔和，像一只正在觅食的仓鼠。“是被粉丝看到了吗？”他多少有点心虚地瞥了一眼还在电话中的苏韵，这段时间拍戏，他扮演的人物十分清癯，而且因为人物有厌食症的缘故，导演总给他喝特别难喝的蔬菜汁，这不好不容易杀青了，他就背着苏韵偷偷跑去了吃路边摊。

    华缙迅速将照片往衣兜一塞，打开了信纸，然后就被这小小的一张纸上短短的一段文字给震到了。

    “华缙哥哥！你好美！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为了你??????染上疯狂??????为了你??????穿上厚厚的伪装??????为了你??????换了心肠??????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　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但我在踏过这座奈何桥之前??????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明显是打印的文字，连带着表情包也一起打了出来。后面还印着一行英文，表示是微信号。

    这什么离谱的发疯文学啊！？

    华缙看不明白，华缙大受震撼。他都做好了看到情书的心理准备，谁知道情…可能确实是有点情意在里面，就是文字过于直白了一点。他又不是不网上冲浪，多少还是看到过几次这样的评论的。想到这里，他不由痛苦捂脸，为什么伴随着玫瑰和自己美照的会是这种情书啊！还不如不写，多少给他留点念想。总之他是不会去加那个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