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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天鹅 Ⅳ

    野天鹅 Ⅳ

    悲伤,无言的弥漫在了夜晚沉寂的山洞内。

    “我就说不能让凯思特去!”

    眼前驾着小眼镜框的天鹅悲愤不已,拿鹅头哐哐哐的撞墙。这相同的爱好,非凯思特最好的朋友鸠利莫属,他也是前几天除伊里沙外唯一一个当场提出非议的人。

    “你们不听我和伊里沙的话,现在好了,凯思特和巴兰德统统被抓起来了。”

    说完,鸠利心灰意冷的去角落数羽毛了。

    伊里沙把荨麻藏到枕头下面(为了防止被哥哥偷走),抱着手臂冷哼一声:“你们一开始就不该瞒着我进行这个计划的,尊重一下我的想法吧哥哥们。你们该承认自己变成天鹅后,智商有所下降了。”

    底下安静了一瞬,响起了并没刻意降低音量的窃窃私语——

    “噢嗨伊里沙,我昨晚刚把家具都擦了一遍,又被你踩脏了!”

    “亲爱的,你有种从椅子上下来说话。”

    “伊里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怪不得主教会下咒,他对人的态度跟编毛衣的技术一样差劲。”

    “就是就是,一点也不可爱了。”

    “哥哥们,我听得到。”伊里沙额角出现一个“#”,微笑说道:“我想换谁天天忍着被荨麻蛰,还要被不识好歹的哥哥们嫌弃织的丑,大半夜趁我睡着了把我织好的荨麻外套系在弹弓上,第二天一早推一个替死鬼上去送死,害的我一个礼拜失去了两个哥哥。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应该都会不耐烦吧?”

    底下再次陷入一片沉默。这一次,没有反驳声。

    良久,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伊里沙,那按照你的想法,我们该怎么做?”

    可不等伊里沙回答,这个声音用同一种声线发出了另一种语调,听着十分欠揍:“当然是冲去城堡,把主教*一顿了!看看你们这群小可怜虫,走投无路了吧?哈哈哈哈——”

    怯怯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别出来,现在是我的时间!”

    欠揍的声音:“我就出来你能拿我怎么着,打我啊略略略——”

    “……”伊里沙看向人群后:“萨顿哥哥,别玩独角戏了。”

    “抱歉,伊里沙,不是故意要打断你的。”抓狂的青年原地乱转,异瞳令他的表情看上去狰狞又惊恐,仿佛下一秒就要自残了。

    在青年做出这种行为之前,其他王子连忙按住了他的手脚。

    “萨顿,你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呃啊啊啊——”萨顿痛苦的抽泣了两下:“自从变成天鹅后,我就很难控制他了。”

    伊里沙捂了捂额。萨顿哥哥天生拥有双重人格,在皇宫的时候有专门的御医照看,还能够压制住三哥的另一个人格。

    可现在失去了精心照料,萨顿就时不时一个人在角落发癫,自言自语或是朝自己挥巴掌,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正看着萨顿被绑在床上无法动弹,对方若有感应的看了过来,捕捉到伊里沙来不及移开的视线,便恶劣的笑了起来:“嘿伊里沙,一会儿功夫不见你又老了不少!”

    伊里沙:“……”

    该死的,能习惯就怪了!他真是非常讨厌这个和三哥共用一个身体的家伙,仗着无法被消灭,成天嘴贱,还很好色。

    萨顿不受父皇待见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个棘手的家伙,大家都称他为“撒旦”,像个阴魂不散的魔鬼,令人厌恶。

    四殿下加利斯不屑的拍了拍翅膀:“光你会动嘴,有本事去跟主教谈判啊。”

    撒旦笑嘻嘻的回道:“我为什么要去?回到宫里,我又要醒不过来了。”

    比伊里沙大了几个月的十一殿下格林斯伊,把刚刚被弟弟踩过的椅子又擦了一遍,取下胸前的围兜,前来打圆场:“大家冷静一下,现在巴兰德和凯思特生死未卜,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从长计议。”

    撒旦不吃他这套:“那你去。”

    格林斯伊很是明显的顿了一下,紧接着重新系上围兜:“今天的窗户还没擦。”

    这种闹剧每天都在窄小的山洞内上演,伊里沙咳了一声,以此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你们先前的计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只是过于莽撞。依我看这种事要么能够将主教一击必杀,要么我们直接全军覆没。我有个想法……”

    伊里沙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直接点名:“格里奇亚去哪了?”

    格里奇亚是第七位王子,参加过皇家答辩团,能言善辩。上次推脱掉邻国和亲的事就是由他出面的,对方为七殿下的伶牙俐齿而感慨万分,转而选择了另一个国家和亲。

    格里奇亚原地跳了一下,露了个脸来表明存在感。他脑子转的快,个子却并不是最高的那一个:“伊里沙,你叫我?”

    伊里沙点了一下头,从容说道:“你们都忘了格里奇亚的丰功伟绩了吗?他才是最适合去谈判的那一个。巴兰德太看重面子了,经常为此误事;而凯思特又没有主见,容易被人摆布。所以问题就出在这儿,你们之前都选错了人!”

    伊里沙站在椅子上振聋发聩的演讲使得众人不由陷入沉思。伊里沙趁机把荨麻收进床下面的袋子里,打了个死结。

    过了一会儿,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哥伊森说话了:“伊里沙说的对,我们之前太想当然了,没有顾及到这些细节。主教深藏不露,竟然能男扮女装那么多年不被人发现,还把伊里沙也骗了,肯定有过人之处。我们应该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而不是随随便便把人送出去。”

    在伴随着撒旦“傻瓜”、“白痴”的嘲讽干扰声中,众人默契的无视,决定听从稳重的大哥与越来越婆妈的伊里沙的话,将格里奇亚送去皇宫。

    格里奇亚对此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他一向对谈判这种事很有自信,轻快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好咧,就让我去揭露主教的阴谋吧。”

    在海的另一头,主教殿内已经竖起了两个笼子,两位帅气的王子闷闷不乐的坐在里面,彼此都不愿接受自己被用完就丢了的残酷现实。

    眼见主教婀娜多姿的身影朝这儿走来,巴兰德又像打了鸡血一样,金光灿灿的眸子重新焕发光彩,扑到栏杆前,大声说道:“你都关了我一周了,赶紧把我放出去,这儿可太挤了。”

    齐煜双手虚虚的搭在胸前,以防披风滑落。他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巴兰德,“是啊,都一周了,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吗,我可怜的巴兰德?”

    凯思特不想被齐煜无视,也挪到了栏杆前,纠结的说道:“主教大人,我按照你的心情什么都做了,什么时候能够解除我们身上的咒语呢?”

    “哦吼吼吼吼——”

    齐煜单手盖住嘴角,嘲笑凯思特的天真:“难道我有跟你们定下过什么约定么?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说过,我不会撤掉你们身上的魔咒。像这样一个个跑到我跟前送,我真是高兴都来不及,省得还要担心哪天你们恢复了人样,跑去国王跟前戳穿我,我可不想那么搞笑的死去。”

    调戏完巴兰德和凯思特,齐煜打了个哈欠,朝着房间走去……嗯,不知道下一个什么时候来,他都有些寂寞了。

    翌日下午,格里奇亚算好了时间,到达主教内殿的时候正值快要变回人形的前一刻钟。

    虽然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但碍于两位一去不复返的兄弟带给他的警示,还是不免的有些紧张。

    他的鹅脑袋上系着一条红丝巾,像极了他每次参加皇家答辩团时的工具,随着身体的摆动,余光能时不时扫见丝巾的影子,这也加强了他的信心。

    好的,格里奇亚,到你发威的时刻了!

    ……嗯?

    格里奇亚很快就发现了主教的身影,对方朝着温泉走去,他决定跟上去,从细节中就能窥出对方是个怎样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齐煜边走,边开始脱下身上的衣物。白日做法事时沾了灰的外套,然后是丝绸般贴身的里衣,格里奇亚有些迟疑,一想到哥哥把所有的期许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便果断的继续尾随。

    他已经知道主教是个男人的事情了,可他还从没发现过一个男人的身体也能这么完美!

    白皙的皮肤在池水的映射下泛着莹莹的光泽,他的身体瘦削却又不失美感,沿着纤细的腰肢向下,是翘挺的臀峰,两瓣浑圆的臀肉随着主人婀娜的走姿,抖了又抖,把一心专注于搞事业的格里奇亚看呆了。

    他呆呆的跟到了门口,看到弥漫着芬芳香气的白雾下,主教已经准备进入池子,腿间的玩意儿粉嫩嫩的,和主人一样漂亮。格里奇亚眼力很好,甚至还看到对方抬腿间,臀缝中间露出的风光,形状很小,和前面一样也是粉的。

    格里奇亚鼻子一酸,留下了两道鼻血。

    他伸手摸了摸,看见了自己变为人类的双手,紧接着又快速看向温泉。

    齐煜早就发现了他的到来,笑意盈盈的朝他招手:“格里奇亚?我就猜到你会来,怎么流血了,来我这儿吧,我用法术帮你止住。”

    格里奇亚看到对方的笑脸,控制不住的走了过去。

    不!格里奇亚醒醒,你是来谈判的,而不是来跟主教一块儿洗澡的!

    等他缓过神来,自己已经置身在了温泉里。身旁是平易近人的大主教,在替他温柔的擦去脸上的血渍……噢,平易近人?他今天到这儿可不是来夸人的!

    “主教……”

    格里奇亚尝试发出一点声音来令自己清醒一点,可他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一句犀利的话也说不出,将对手彻底碾压的气势也完全不再,像个牙牙学语的婴儿,说不出一句完好的话来。

    齐煜轻笑着挑起他的下巴,“格里奇亚,我知道你的意思。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迷人的双唇贴了过去:“那些事可以白天再谈,这个时间点就该做些夜里才能做的事,对么?”

    “……”

    瞬间格里奇亚的心里、脑袋里全部都是主教极富魅力的脸蛋与身体,他的话像是天国传来的圣旨,令他放松身心,伸出双手,将那纤细的腰肢紧紧勾在怀里。身体贴了过去,他如愿进入了那个神圣的地方。

    温热的池水,主教危险又诱人,格里奇亚在今夜失去了语言能力,一心抬着对方赤裸的双臀,用力的撞进去。跟在答辩赛时一样,他将主教压的连连求饶,他咄咄逼人,以完全强势的姿态狠狠占有了邪恶的主教。

    之后,便是一夜不得消停。

    可到了第二天,格里奇亚发现自己竟然不是睡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而是被关在了冰冷的笼子里;怀中也没有那个一直在勾引他堕落的主教,惟有一条他夜里冷了可以盖的薄被。

    想到昨夜蚀骨的销魂,格里奇亚食髓知味的摸了摸额头上的红丝巾,忽然,两道冷冽的视线向他刺来。

    格里奇亚打了个冷颤,抬头,惊喜又绝望的从另外的笼子里看到两个安然无恙的兄弟:“巴兰德,凯思特?太好了,你们没事!”

    相较于格里奇亚的激动,巴兰德和凯思特则显得萎靡许多。

    巴兰德金黄色的眸子此刻亮的惊人,忿忿的说道:“格里奇亚,我最睿智的弟弟,你不该来的!”

    格里奇亚疑惑的看着他们。

    凯思特抱着被子,缩在笼子角落,郁郁寡欢的说道:“昨天你经过了我们身边,却看都没看我们一眼。那时我就知道你已经落入了主教大人的圈套,他是个惯于诱人堕落的美人,就连你也被他吸引了!”

    巴兰德对着栏杆狠狠的挥了一拳:“接下来,你也要和我们一样在这铁窗里渡过了。”

    格里奇亚简单听取了事情经过:巴兰德是怎么被折断了爪子驯服的;凯思特又是如何……噢好吧,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他轻易就会被人骗着跑。

    可他格里奇亚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智商200的天才答辩手,怎么能和那两人一样呢?!

    格里奇亚大为震惊,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令他脑门上的红丝巾都失去了光彩,自暴自弃的蜷缩在了笼子里,不愿面对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