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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风的左手搭在桌子上,衣袖掩盖的手臂下青筋暴起,他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没有为什么。” “常青,我才离开了两个月。” 陆昔矣很轻地笑了:“是啊,两个月,有两个十五。你总该知道,有旁人为我解了药。” 楚越风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难道,是你移情了?” 陆昔矣看着楚越风的眼睛,听着他的质问,竭力保持平静。他自然没有移情,但是刚刚楚越风的话提醒了他。有些事情,他不能当作没有发生,亦不知该如何告诉楚越风,即使楚越风说他不在乎。何况这件事,甚至还会牵连到他。 或许分开,是两个人现在最好的结果。 他冷硬道:“你总会有不在的时候,我不能一直只等着你。” 楚越风问:“为什么不能?” “我这病,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解药的那天。如果一辈子都解不了,意味着我一辈子都要靠其他男人。”陆昔矣偏过头,看着桌上摆的一盆茉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愿拖累你,你也不必再同我厮混,早些成家,有了子息才好。” “你怎么会是我的拖累?”楚越风握着他的肩膀,要他转过头来,“常青,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全是违心之语,你告诉我!” 陆昔矣睁大眼睛,牙齿紧咬,迟迟不肯说话。两个人无声地僵持着,最终还是楚越风先松了手。 陆昔矣这才转过头来看他,楚越风面上失落极了,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锦州报失踪吗?” 陆昔矣不回答,他便自顾自说下去:“我们到达锦州后几天,五月十一,我便带着亲随快马离开,想着能在十五回到京城。谁知道次日行至渝州境内,闻听锦州地动,恐生变故,只好再赶回去。” 楚越风说他会尽力赶回,竟真这么做了……陆昔矣忍不住问道:“贸然回京,你也不怕被参么?可曾留下什么马脚?” 楚越风吻了吻他的脸颊,低声道:“你看,你还是在乎我的,我赶回来也是因为你在等我。我早已吩咐好了,第二日就说我病了,拖个几日不成问题。” 是他想错了,他的确不该怀疑楚越风,陆昔矣想。楚越风看着他软下来的神色,又道:“那两日锦州大雨,又赶上地动。我们原本住在山脚下,那些房子在地动之后都被掩埋了。若不是我们早一步离开……常青,不如说,还是你救了我。” 陆昔矣急急地打量他全身,摸了摸他的臂膀:“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毫发无伤。但若常青移情了,我必定伤心透了。”楚越风捧着他的脸,“常青怎么会是我的拖累呢,分明是我的牵挂。” 陆昔矣的眼泪收不住,顷刻间滚落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眼里有泪,他看楚越风的时候,觉得他眼里也闪动着泪光。 “蕴之,可是我……” “好了,好了,常青,我都知道。只要你还是心悦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们俩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不怕。”楚越风温柔地揩掉他的眼泪,“旁人只是解你药性的一碗药,只要我在,你永远不用喝药。” 陆昔矣回握住他的手,有些哽咽道:“好。” 他发现,自己的确做不到和楚越风分开。 冷静下来,二人净了面,用过午膳。楚越风命人拿来一个红木匣子。 “这是什么?”陆昔矣问。 “回来的路上,我路过了平江。” 楚越风把木匣打开,里头有一包包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摸上去还带着凉意。陆昔矣一个个打开:金丝蜜枣、九制陈皮、银丝糖、粽子糖……这些都是家乡的特产,他许久不曾吃到了。何况如今天气炎热,把这些东西从平江带回京城来,更是要费一番功夫。 陆昔矣含了颗蜜枣在嘴里,感受到久违的香甜:“蕴之有心了。” 楚越风歪着头,看陆昔矣不自觉露出的笑脸:“一骑红尘妃子笑。” 陆昔矣也给他喂了颗蜜枣,站起身道:“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楚越风跟在他后头,看他从架子上拿出一幅画,画的分明是他离开京城那天的模样。这说明他离开那天,陆昔矣还是来送自己了…… 楚越风一时心痒难耐,把画收了放在桌上,吻上陆昔矣。 陆昔矣靠在墙上,也热切地回应着他。楚越风嘴里还有淡淡的甜香,是真实地回到了他身边。 陆昔矣的手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打转,楚越风气喘吁吁地摁住他:“我身上脏,先去沐浴。” 陆昔矣留在原地,看着楚越风的背影,颇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过了片刻,他想了又想,还是溜进了耳房。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像做贼一样。 楚越风沐浴的时候并不让人侍候在侧,陆昔矣刚进去就被发觉了:“怎么进来了,这里这么热,待会儿又要出汗了。” 陆昔矣不说话,打量着他露出的肩膀和胸膛。 “没受伤,真的。” 楚越风大咧咧地从水里站了起来,男人力量的身体,腿间垂软但是依旧很有分量的东西。陆昔矣瞥了一眼,狡黠地眨了眨眼,楚越风无奈道:“才刚刚消下去,别来招我。” 陆昔矣走近两步,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就出去了。留下楚越风,和他立刻昂扬起来的小兄弟。 陆昔矣等了一会儿楚越风,不知不觉间就困了。等他睁开眼睛,楚越风已经换了衣服,擦完了头发。 “怎么坐着就睡着了?” “只是眯了一会儿。” 陆昔矣站起来,他不想隐瞒楚越风,做好了向楚越风坦诚的准备。楚越风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问他:“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两个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陆昔矣听见楚越风突然道:“矣矣。” “你在叫谁?” 楚越风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人人都能喊你的字,我想特殊些。” 矣矣,听起来倒像是女儿家的小字,但是楚越风想这么叫,陆昔矣也不会反驳他。 楚越风又道:“给我些时日,我一定想出办法来解你的药。” 陆昔矣低低嗯了一声,换了换位置。他枕在楚越风手臂上,睡了这段时间来最安稳的一觉。 楚越风醒的时候,陆昔矣还睡着。他又瘦了不少,这段时间,想来他也不曾睡好。手臂被压得有些麻,但怕惊醒他,楚越风不曾动。又过了一会儿,陆昔矣才悠悠转醒。 “我睡了多久?” “才半个时辰。”楚越风下床,拿了茶杯来让他喝水。 陆昔矣就着他的手喝了满满一杯,问道:“你怎么就起了?” “我睡得很好。” 陆昔矣无意间发现,楚越风的左手,在倒茶时有些不自然地僵着:“你手怎么了?” 楚越风笑道:“被常青压麻了。” 陆昔矣露出一丝赧意:“是我的错。” “那预备怎么补偿我?” “蕴之想要什么?” 楚越风朝他摊开手掌,陆昔矣见他手心里躺着两朵茉莉花。 “怎么去祸害我的花了?” “嘘,”楚越风道,“这是闺房之乐。”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丝带来,想蒙上陆昔矣的眼睛,陆昔矣下意识朝后退避:“我不喜欢。” 楚越风一愣,随即道:“那常青便自己闭着眼吧,不要耍赖。” “蕴之要同我做什么游戏?” “我把茉莉花藏在身上,常青找出来。” 陆昔矣闭上眼睛,感觉楚越风坐上了床。 “那我开始了。” 茉莉有香气,味道在哪里,花就在哪里。陆昔矣从他的头发处开始摸索,楚越风的呼吸就在他耳边。夏日里穿得薄,仔细摸过去,从楚越风结实的腰腹,到已经鼓起的裆,都一清二楚。陆昔矣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却仍是不见茉莉花,自己倒出了汗。 “我找不到。” “常青把眼睛睁开。” 陆昔矣睁开眼睛,楚越风冲他一笑,那花竟被楚越风藏在嘴里! 陆昔矣轻轻推他:“蕴之耍赖。” “我明明是藏在身上了,是常青不够仔细。” 陆昔矣背过身坐着,假作恼了他,心里却在想着,他把花藏哪里才能不被楚越风发现。 楚越风从背后抱过来,头搁在他肩膀上:“我教常青个好法子,你吞下去,或者藏进那里面,我找不到,必输无疑。” 陆昔矣想了想那画面,耳朵就不自觉变红了。楚越风含着他的耳垂,又黏黏糊糊地道:“常青一碰我,我就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