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治水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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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鸾睡到了下午,睁眼时周宇已经起弱身离开了,於是便立即更衣出去视察。 张天策见太子出来,立即上前:「殿下现去哪?」 「吾想看看混凝土的材料准备成怎麽样。」太子朝他点弓点。 「好,未将带殿下去吧。」张天策带路。 来到了一个临时工场,慕鸾见石材及石灰粉等材料到齐了,於是便指引着廖国兴他们把材料按不同比例混合,然後对他们说:「用水泡着它们,然後分别在第七天和第二十八天用大石压和用斧头擘开。详请吾之後再作解说。」 说完後,天色也暗了,慕鸾找来了张太守说:「吾明天想去视察水浸一带的状况。」 「殿下想去不是问题,但是因为水浸情况严峻,恐怕殿下不便。」张竹君说。 「无妨,吾想看看有什麽办法先引导好水源,一来缓解水浸,二来为重建堤坝做准备。」慕鸾说。 这时廖国兴来了:「太子殿下。」 慕鸾点了点头:「廖卿有事?」 「微臣想向殿下请教一下混凝土的想法,还请殿下赐教。」廖国兴对此事一直抱有浓烈兴趣,而这想法竟由一直深居宫中的十岁太子提出,更是令他对眼前的太子抱有敬佩之心。 「赐教不敢,但背後涉及原理需要慢慢解说,吾也希望事情告一段落後能与工部好好探讨。但眼下,吾想先请廖卿明天一同前往水浸灾区,看看有什麽办法先疏导水流。」慕鸾说。 廖兴国听後,同意地点了点头:「那殿下先好好休息,微臣明更恭候殿下。」 翌日,太子一伙渡船来到了水浸一带,一大片的黄泥水,房屋全都倒塌,浮木遍野,有官兵正帮忙搜索伤者,不时打捞出发涨的屍体,慕鸾见了,内心实在不好受,不禁转身向身边的周宇,试图用他高大的身驱暂时遮挡一下眼前景象。周宇见状,便轻轻地搂着他的肩膀。 张天策则一早见有人正把爬在浮木上的小孩用长杆勾过来,便施展轻功,把小孩抱上船交给官兵。 慕鸾问身边的官兵:「能量一下这水有多深吗?」 官兵听了,立即取过长竹,往水里一量,慕鸾目测有四米深,昨晚有看过一下地图,河翠一带都是属於低洼地区,要疏导水流到其他地方几乎没什麽可能,只能靠抽水…… 如何抽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没有电力的世界,即使做了人力抽水系统仍只会杯水车薪、无补於事。脑袋努力地想着办法,这时,一把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那山後有一片溶洞。」 是青鸾神的声音! 慕鸾猛地抬头,周宇低头问:「殿下怎麽了?」 慕鸾眨了眨眼,然後对周宇说:「刚才……吾听到了青鸾神的声音。」周宇听後,抬了一下眉,然後说:「殿下是青鸾神在大祭中选中的人,听到祂的神喻并不意外。」 「青鸾神对殿下说什麽了?」周宇又问。 「衪说,」慕鸾伸手一指:「那手後方有溶洞。」 「溶洞?」周宇对工部的词汇并不熟悉,於是招手让廖兴国过来。 「殿下说那山後有溶洞?」廖兴国一听,皱起双眉思考:「有溶洞就表示曾经有水流经过那里,那麽就代表那山某处有一条河槽。」 慕鸾点了点头,亦说:「即使现在那河槽可能有被封了,但那里的土质不是什麽硬石,都大多是冲积层和坡积层,都是是一些软泥和碎石,要掘开不是什麽大问题。」 廖国兴再次瞪大了眼,他知道溶洞,但从未听过什麽冲积层坡积层,但从字面意思能推测一二,却不禁对说出连身为工部总统的自己都未听过的名词的太子再次感到惊讶。 莫非这就是青鸾神选中的人?廖兴国不禁猜想。 而一旁的周宇,也同样地暗中猜测着。 慕鸾命人把船驶往那山脚下,来到後,与廖兴国一同一边看看地图,一边视察周围。 「殿下快看!」一位都水长说:「那里露出的泥质较软且多碎石,是不是殿下所说的地方?」 慕鸾往那方看去,单凭肉眼看是多少相似,便命把船驶近,慕鸾一脚踏上沿边,张天策见状,立即阻止:「殿下小心!」 「无防,你捉紧吾的手便行。」慕鸾说完,便一手拉着他的手,半个身子往前一探,周宇等人也担心地伸手抓着太子的衣摆。 慕鸾拈了一些泥於手中搓揉,看了看其颜色,便示意张天策拉他回来。 「你看,」慕鸾把泥递到廖兴国手中,说:「这些泥呈泥黄色,摸上手不能揉到细沙,夹杂着一些黑色的碎石,此乃坡积层。表示了这些泥土是由山上被风化後冲下坡的。人手可以掘得开。」 廖兴国揉了揉手中的泥,记住了太子的话,於是便叫人把官兵和其余男丁调过来,开始了掘河道工程。 慕鸾对廖兴国说:「廖卿知道作挡土的东西吗?」 廖兴国说:「殿下是说泥桩吗?把木头打到泥土里,露出地面的部份就能用作挡住泥土,皇宫靠泰山部份有用到。」 慕鸾想了想,便说:「嗯,想必廖卿知道如何做。这水深有两丈左右,河道便要掘两丈,但不能就这样一边放水一边掘,所以这边要打约打四丈的桩,好让人在後方挖掘。」 廖兴国皱眉沉思了一会,然後便说:「可以,殿下放心理,微臣会想办法打出这四丈的桩。」 慕鸾听了,点了点头,身为工程师,绝不会说出不能、做不到的话,尤其国难当切,涉及人命,身为朝廷任命的工部尚书,肩上的责任更不容许说不。 於是慕鸾额带满意及赞佩的笑意看着廖兴国:「很好,有劳了。」 奇怪,明明殿下才十岁,怎麽却被他一副前辈的模样赞备自已,却令自己感到莫名的害羞和激动? 於是,河道挖掘工程和混凝土试验同时赶工了,太子又教了众人如何分析混凝土的测试结果,挑选出合规格的材料,廖兴国一众工部官员,更是每天都打开新境界,围着太子问东问西,然後抄录自己的小笔记。 在河道掘道中,太子又吩咐工部分多重地段打桩,廖兴国按着太子画好的图,每两丈半便打一排桩,然後按图向下挖,加上横撑,以提供安全的支撑让工人们在後方挖河道,而在夜既,自己则独自研究太子的设计,着手推算。 忙了将近半个月,工部於终点发现了太子所提及的溶洞,众人皆兴奋不己,最後一步,就是扎桩一一拔起了! 第一外排的桩拔起後,水流终於沿着挖好的河道流向溶洞,按着拔掉第二排的木桩、第三排、直至最後的第六排。整整用了一周,河翠郡一带的水终於退了,众人皆欢喜地了松一口气,随後又忙於卫生和伤患上,慕鸾又再开始着手设计堤坝了。 但是,不幸的是,太子病倒了。 慕鸾的头脑发涨,随行太医慌得不行,又是把脉又是煎药,同时更是把周宇吓坏了。 「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好了!一个十岁小孩天天忙到半夜三更,白昼又是到处奔波,哪有太子像你这样劳碌的!」一旁的太医和牵月被突然发怒的周宇吓倒,想不到平日温文尔雅的周太史会这麽怒气,更直接斥责太子。 慕鸾想说点什麽,可就是喉咙疼得不行,四肢也没力,只好艰难地伸出手勾着周宇的手指。 食指被太子轻轻勾住,还想说下去的周宇也住了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扯地回握着太子的手说:「睡吧,臣就在这陪着殿下,殿下好好休息吧。」 慕鸾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便昏睡过去了。 在慕鸾病倒的这一周里,廖兴国凭着太子的草图设计了太子所说的模板,便监督属下建造,并没有拖慢了原本定好的进度,在太子痊愈後,便把混凝土倒进模板中,三个月後,河翠上游旧堤坝址上,再次立起了新的堤坝,把上游的水成功截住。 而太子的成功,自然传入了京城,成了京城的热话。人人都传太子果然是青鸾神选中的人,把水治好了,也救了不少百姓。 皇宫中的皇帝听了,只自不高兴了:「这个周宇,想不到他当天提出让太子去振灾,竟真有办法帮太子弄出这些功积出来。看来,是时候要把他拔离太子身边了。」 不久,便有来使请周宇回京了:「周太史身为朝廷命官,是时候回京赴命,不宜在外逗留太久,至於太子殿下,则继续留下,当作磨练,再待圣旨宣召。」 周宇听後皱眉,可却没有理由逗留在外,差点就想辞官算了。 「你先退下吧。」太子对那来使说,待来使走後,慕鸾便对周宇说:「尘轻哥哥不用太担心,吾一个人留在这没有问题的,吾还想把这五郡重建好,现在也不拾离开。」 周宇说:「圣上分明是在削弱殿下的势力,微臣此次回去,怕是要疏离殿下与微臣之间。圣上的意思是把殿下隔在朝廷之外,那麽殿下在朝廷的关注便会愈来愈少。」 慕鸾轻笑:「本就没多少关注,留在这反而有吾想做以及能做的事。吾说过,吾愿意成为那燎原星火,不管是在京地或是哪里。」 周宇盯着他良久,然後说:「那在微臣走前,殿下能回答臣一个问题吗?」 慕鸾好奇地眨了眨眼,说:「什麽问题?」 周宇走近,高大的身驱挡在慕鸾小小的身躯前:「殿下……您能告诉微臣,那些知识,是怎样得知的?」 慕鸾心中一凛,面对廖兴国的疑问时,还能以自己有空看得多书、想得多的说法糊混过去,塑造了个青鸾神看中的天才太子的形象,有时周宇也帮忙说辞时,慕鸾已心感不妙,只是太多事,忘了周宇已经起疑。 眼前是这四年每天都待在一起的老师,自己学过什麽做过什麽,周宇怕是比牵月还要清楚呀!那些糊话怎能骗得了周宇? 支吾了很久,慕鸾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了看周宇,然後内疚地低下了头。 周宇轻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既然殿下能听到青鸾神的指引,发现溶洞,那麽必定还有其他的过人之处。加上微臣知道鸾氏一族与青鸾神之间的秘密,鸾氏一族被灭族或许令殿下拥有更多独特的遭遇,所以殿下经常露出超越了这副身驱的成熟与智慧。」 慕鸾瞪大了眼,他想不到周宇竟然留意到他的灵魂与这身驱的不协调! 周宇轻笑,捏了捏太子的小脸蛋:「待殿下有朝一日可以说给微臣听时再说吧。」 慕鸾此刻差点要把所有事都说出口了,可是却忍住了。 周宇见到太子脸上脱去了伪装的稚嫩,双眸散发着成熟与沉稳说:「一定会的。」 周宇回京了,慕鸾继续和工部一起忙於重建,东宫余下的宫女也被送到,皇帝下了旨要太子做好重建一事才召回京。 慕鸾一点也不在乎,全心全意地和工部的人弄重建,而廖兴国更是对太子提出的渠道规划、道路分类、公共空间等提议大有兴趣,於是两人就这样忙碌了快两年了。 这三年间,周宇透过书信督促慕鸾的学业,不过主要是寄了自己的字让慕鸾临摹,以前周宇会手把手教慕鸾写,现在慕鸾只能看着周字的话字慢慢练习。慢慢,在周宇收到和自己字迹有七成相似的信时,不禁勺起了嘴角。 有时,周宇会派较闲的粱伯贤去翠河郡看看太子殿下,梁伯贤每次都带着惊讶兴奋的表情找周宇汇报太子的近况,听得周宇微微一笑。 「你整天心思就在殿下心上,不考虑成亲吗?你年纪也不少了,我也纳了小妾了,你就还是光棍一个。」粱伯贤说。 「没看上的。」周宇说。 「呀?那周大人有什麽要求呀?让本官替大人留意一下。」粱伯贤说。 「嗯……」周宇想了想,说:「要有殿下般的智慧和沉稳吧。」 粱伯贤听了,拉跨了脸,嘴角抽了抽:「你就光棍一辈子吧!除非太子是女子。」 周宇听了,放聱大笑。 於是,太子在翠河待到了十六岁,才回京城天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