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蠢货不许去找他
林枫被带回村里早就定下的房间,两个房间,原本是他和木得罕住一个房间,张才良住在另外一个房间,但是现在他只能和张才良住在一个房间。 进了卧房里面,林枫就被摔在床上,他想挣扎,结果又被张才良压住,威胁道,“你要是敢跑,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乡下的房间隔音都不好,要是张才良硬来,一定会引来许多的村民,到时候就完蛋了。 想到这些,林枫还是放弃了抵抗,小声哼唧,“那,那你不要碰我。” “你想被碰,嗯?”张才良的手已经伸进衣服里面了,顺着脊背摸下来,到了尾椎骨的地方打圈。 “不,不要。”林枫怕得发抖,他偏着头,耳朵很红。 最后,张才良还是没有对林枫动手,他是警戒地守在林枫的身边,提防潜藏在黑暗中的危险。 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就结束了,总觉得木得罕的离开和刘凯的死都有蹊跷,不排除会有幕后的第三个人存在。 身边人彻底睡下以后,张才良在窗户那里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立马追了上去。 他来到房顶,然后飞入树林中,到了一处空地才停下来,“既然要走,又何必回来。” 淡云移开了,露出了月亮的光华,竹林里亮了一些,照出了木得罕的脸。 “我......” 木得罕低着头,没有再说下去。 “既然决定要去,就不要回头,他会把你忘了。” “你喜欢他吗,张才良?” 木得罕抬起头,终于开口说话,不过他的半张脸都隐藏进阴影里,并不能看清楚脸上的神情。 他离开之后还是舍不得,还是回来了,跟着张才良和林枫走了一路,听到林枫的声音也不敢现身,一旦现身就不会舍得离开了。 张才良并不想说自己喜欢林枫,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达到喜欢的那种地步,只是第一次会这样在意一个人,反正他的寿命比林枫长,兴许过个几年就变心了要走也说不定,一切事情都不能说得绝对。 什么天长地久,海誓山盟,他从来就不相信这些,以前爱着权力,如今就是爱着林枫身上的温暖。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反正你都要走了。” 话音刚落,张才良就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拳风向自己袭来,连忙后退结果还是被揪住了衣襟,他感觉到那只手在颤抖,像是害怕一样。 “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只是对林枫一时兴起。我绝不想把他留给你,但我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张才良从木得罕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动容,像是被风吹皱了的月下静湖,顿时意识到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自己和刘凯的死另有别的缘由。 木得罕将自己从刘凯那里得知的关于生死的事情告诉了张才良,接着递给他一瓶药水,“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成功的,只要用这瓶药水泡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够恢复成人。” 张才良握紧了手里的瓶子,他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既然是人家的家事,那他就没有必要去掺和了。 “这此处了千年的罪孽必须由我斩断。如果我活着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林枫接走。”木得罕顿了一下,忽然就想到了林枫抱着他的胳膊要求他抱的情景,眼神落寞,道,“如果我死了,看在这瓶药水的份上,请你不要伤害他。” 张才良冷哼一声,把药品收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不在,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木得罕没有说话,他的身影一闪就快速消失了,片刻后又出现在了民宿。 等到张才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身影,只有打开的窗户,还有被风吹起来的窗帘还有林枫起伏的刘海。 关上窗户转头就看到林枫的手里握着一把做工精致的漂亮匕首,而他的嘴里还在念叨着木得罕。 张才良忍不住低声说道,“这么喜欢,他还不是不把你放在第一位。” 醒过来的时候林枫的手里并没有匕首,他握了握手总感觉自己的手心里曾经握过什么东西,但是就不知道是什么。 想到木得罕,他趁着张才良去买早餐的时候沿着记忆中的路往回走,去寻找木得罕。 他觉得木得罕是迷路了,或是摔倒了,毕竟他总是傻乎乎的样子,肯定是找不到路了,不会自己离开的。 清晨的树林里湿气重,出来的时候没有加衣服,风一吹就冷得发抖,走到深处就是刺骨的寒冷。 林枫走到了昨天那条窄小的路,他低头一看就是夜里见到的小溪,下面很深,溪水泛绿,底部的许多鹅卵石都长满了深绿色的水草,岸边并不平整,有许多像是阶梯状的圆形大石头堆积而成,像是课本里面说过的冲积扇,边缘光滑,长着草,看起来很滑。 路窄很难走,还长了许多杂草,这里很少有人过来,有些地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木得罕抱着他,是怎么走的。 林枫停下来看准了路线才敢继续往前走,一边走就要一边喊“木得罕”,他就是不肯相信木得罕会走,除非木得罕亲自来向他告别,不然他是不会相信的。 “木得罕!木得罕!” 正叫着,到了无法落脚的地方,林枫忘记停下,脚踩到沾着露水的草,一滑就掉下去了。 他摔在圆形的大石头上面,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又滑下去,被许多石头硌到身体,掉进水里,后脑砸中了鹅卵石,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是被冷醒的,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发现是错觉,这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浑身都疼,而且非常冷,皮肤已经被泡白了,侧视能够看得被水流淡化的血。 他出门都没吃早餐,现在又伤了,肚子很饿,已经很虚弱了,视线开始模糊。 曾经在书上听说过很多从山里高处摔下来的人不会立刻就死,而是浑身是血,完全不能动弹,慢慢地等死。 如果没有人来,他会死吗? 林枫不敢想象,他今年才十八岁,刚刚赚了可以花一辈子的钱,还没有好好地享受就要死了,恋爱也是谈得稀里糊涂的,都还没弄清楚。 “木,木得.......”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抬头去看就发现是张才良从高跳下来,他的身姿矫健,像是鸿雁一样,轻巧落地,还不会脚滑。 “蠢货!” 看到林枫这副惨样,张才良蹲下来像是大致看一眼,判断一下伤口的位置,然后用布条和木棍帮他固定好受伤的腿脚,小心翼翼地避过伤处,把他抱起来回到岸上处理伤口,用自己的外套将要包裹起来。 林枫的嘴唇发白,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冷得发抖,一边哭一边说,“冷冷.....冷。” 张才良下意识地搂紧他,但是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体温去温暖他,只好放弃,他感觉到怀里的人的温度很低了,顿时害怕彻底失去温暖,跑得飞快。 “再忍忍,不许睡过去!” “呜呜呜.......冷,呜呜呜呜......” “不许哭了,省点力气。” 林枫把脖子缩进张才良的怀里,小声呜咽,他浑身都难受,就连心都疼得厉害,根本忍不住。 伤得太重了,在村里只能做些紧急处理,然后上国道叫了救护车送进市里医治。 在张才良生活的那个时代也有急救室,虽然样子不太一样,但是那个显示危险的红灯几乎是一致的,张才良在门外的长椅子上面等待手术结果。 旁边还坐着其他人,这些人都互相拥抱哭泣,有点焦急得转圈,都在等待急救室里的亲人,神色各异,忧虑却都是一样的。 只有张才良一脸平静,但其实他还是忍不住扣紧了双手,他在想要是林枫真的变成了死人,他也能够学刘凯那样把林枫变成活死人,不过那样林枫会彻底失去温暖,沦为和自己一样被时代抛弃被人遗忘的可怜之物。 林枫会愿意吗? 护士看到眼前的这个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头看了一样身后已经打开的急救室,于是说,“先生,你的爱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张才良抬头去看,只见林枫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往外移动,于是追上去看。 经过二十四小时的观察,林枫已经确认安全了,转入了普通病房修养,允许家人陪同。 不过住院要付费,张才良只好把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玉石给卖了付了住院费。 那是一块几百年的老玉了,做工巧夺天工,曾经陪伴他整个军旅生涯,是他打下偌大江山的见证之物,有着特殊的意义,很多人认出来这是当年张才良司令的东西,花了高价钱收购,不过并不知道卖家正是本人。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周了,林枫睁开眼就发现张才良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坐在旁边看他,于是问他木得罕去哪里了。 多日未开口说话的嗓子沙哑难听,像是含着沙子一样,说话也十分费劲。 张才良心里火大,从背包里翻出那把匕首,准确来说应该是一把刀,递给林枫,“他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把这个破刀留给你。你还要念着他,像是傻子一样。 明明就不聪明,路都走不好,还要去找他,差点摔死,现在话都说不清楚,还.....” 林枫握紧了手里的匕首,默默无言,眼泪直掉,一颗一颗地砸在匕首上面。 见状,张才良停住了,他就看着林枫不说话,突然很心疼,但是又很火大,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