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眼

    怎么了，没胃口还是不喜欢？”精致的营养餐一口未动，喻桉歪了歪头，疑惑地问道。

    “不是很饿。”在喻桉探究的眼神下姜陵奇异地感受到紧张“一会儿再吃好吗？”

    他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已经变成请求。

    “一会儿就凉了。”喻桉把餐盒盖子打开，把筷子塞到姜陵手里“多少吃点吧，这样好得也快。”

    姜陵吃了几口就要偷偷放下筷子，一抬头，喻桉还在房门口盯着他呢。

    “平时吃凉了的话例假期间会痛经的。”他状似无意地提醒道，却让姜陵浑身僵硬。

    “不过我听说有过性经历的人痛经会减轻，真的吗？”

    “啊？”姜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这句话已经称得上性骚扰的程度了，如果是别人，姜陵非得给他一巴掌然后离得远远的，可是喻桉的脸庞尚且稚嫩，语气也很正常，似乎是真的疑惑。

    “你没有例假吗，可是你怀过孕，按理来说……”

    他的话被姜陵不悦地打断：“喻桉，这是我的隐私。”

    “抱歉。”喻桉顿了顿，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我以为……在那种地方工作，还流过产，你的接受度会高一点。”

    “你才多大就想这种事。”姜陵皱着眉“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收回。”

    喻桉笑了一下，右边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好吧。”他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他走过来，坐在姜陵床边。

    “你很在乎我知道你流产的事吗？”喻桉坐在他旁边轻声问道，两人靠得极近，姜陵却一点暧昧都没有感受到，反而因为他的靠近而挪了挪身体。

    “说实话，有一点，这种私密的事，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可能都会不适，但是你帮了我，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

    “那就好。”喻桉要握住他的手，被姜陵躲开了。

    脸上的情绪仿佛精致无暇的面具出现一道裂缝，姜陵敏锐地感觉到面前人有些愠怒。

    “我不习惯有人离我太近。”姜陵解释道。

    “撒谎。”喻桉慢条斯理地开口“不习惯有人离你太近那怎么会有人把你搞怀孕了？”

    姜陵被气得哑口无言，翻过身蒙上头拒绝与喻桉交流。

    和这种没礼貌的小孩讲话迟早能把自己气病。

    “你要是觉得被冒犯了——”喻桉隔着被子揉姜陵的头“那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好不好？”

    “没兴趣。”姜陵的声音闷闷的。

    “你肯定有兴趣，这个秘密除了我父母别人都不知道。”喻桉的声音饱含笑意，但如果姜陵此时出来的话，就能看到这个少年脸上与方才温文尔雅不同的残忍笑容。

    姜陵露出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喻桉：“什么秘密？”

    喻桉脸上神秘莫测，握着姜陵的手往自己脸上摸，姜陵本想把手抽回去，但喻桉眼神一瞟，姜陵便悻悻停下抗拒的动作。

    他的手被放到喻桉的左眼之上，喻桉另一只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看得姜陵一头雾水。

    “你摸摸看，摸我的眼睛。”

    喻桉不解其意，顺从的摸了摸，正常人本该下意识闭眼，可喻桉没有，左眼睁得大大的，眼球跟个玻璃珠一样亮晶晶的。

    姜陵心中忽然有个离谱的猜想，为了验证，他撑开了喻桉的眼皮。

    喻桉的眼睛亮得不正常，姜陵伸出手指戳了戳，眼球坚硬而光滑。

    “你的眼睛……”姜陵难以置信地开口。

    “是义眼。”喻桉捏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工具将眼球吸下来拿给姜陵看“我有很多义眼，这个是看起来最天衣无缝的，如果我不主动说，没人知道。”

    姜陵盯着他空荡荡的眼眶，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问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吗？没关系，我不会感到冒犯的。”喻桉把眼睛装回去，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样子。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母亲挖下来的。”

    “很疼吧......”姜陵像是被蛊惑般，摸上了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左眼。

    喻桉摇头，声音轻柔，不知道是在安慰谁：“没关系，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