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立规矩：成为人
晚上回到主宅进食完毕后，凌风便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乖乖去洗澡。 等他做完清洁工作穿着纯白色的浴袍踏进调教室时，绝渡已经站在调教室里等着他。 脱去了西装外套的绝渡仅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上去露出了精壮的小臂。听到动静，他侧首看了过来，深沉如夜的眸子落在凌风身上，浅浅勾着唇角，心情甚是愉悦的模样。 凌风的脸上挂着几分局促的神色，阖上调教室的大门朝前迈了几步，无需绝渡下令便伸手自觉地将身上的浴袍脱下，露出了还飘着沐浴清香的美好身体。 迈步走到绝渡身前，凌风缓缓跪了下去，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昂起头来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幽黑的眸子对上了绝渡的视线。 绝渡拿起早早备在架子上的黑色项圈，扣在了凌风纤细的脖颈上。 凌风的视线落在凑近的项圈上，才发现这是一个重新设计打造的新项圈。外圈表层是闪烁着光泽的黑色纹路，内圈包裹着一层柔软的质料，项圈前后正中间的位置依旧有个镂空银环，前端的银环下嵌着一个纯银打造的圆牌，圆牌上一个“渡”字清晰可见，而圆牌下方悬挂着的银色小铃铛上，同样清晰地刻着属于东方家族的家族标识。 这是一个显示着绝对归属的项圈。 凌风昂着头，顺从地任由主人将项圈戴上，柔软的里层紧紧包裹着他的脖颈，随着后方暗扣“咔擦”一声扣上，传来轻微的窒息感。 不至于带来不适的感觉，却也不会轻易让佩戴者忽视其存在。 “紧张？”居高临下的男人动作轻缓地捏着凌风有轻微红肿的下颔，迫使跪着的奴隶的脑袋不得不更向后地仰去。绝渡将奴隶脸上掩不住的僵硬和仓皇尽数收入眼底，看向奴隶的眼眸里藏着温柔的笑意。 那抹柔和的情绪让凌风悬着的心略略放松了些。 “有一点，主人。” 下颔被捏在主人手里，他只能保持着这样高度昂头的姿势，脖颈的线条绷到极致，发出的声音带着凌风惯有的清冷：“可能是心境不同了，也可能是很久没接受您的调教了，所以有些紧张。” 怕绝渡误解了他紧张的原因，凌风坦诚地表露心境做出解释。 只不过，他讲得委婉了些。事实上，他紧张得连手心都隐隐在冒汗，一颗心像悬在半空中般不上不下，连带着脑子都有些空白。 颇有种年幼在万俟家要面临重大考试时那种不安的情绪。 无关害怕，无关恐惧，就真的是在心境发生变化，他真正坦然地让自己进入到“主人的奴隶”这一身份后，重新面对许久未见的调教而产生的忐忑心情。 而这种情绪之下，他隐隐地察觉到少许，由逐渐发热的敏感身体深处冒出的丝丝缕缕……兴奋和期待的情感。 这些情感不断在他心底堆积，竟让他两腿间的欲望隐隐展现了精神。 这样的变化同样被一直仔细观察着自家奴隶的绝渡看在眼里。 他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缓的笑，嘴角勾起的笑意显然深了几分，略带调侃地看着自家奴隶：“嘴里说着紧张，身体倒是挺诚实。” 凌风自然知道绝渡指的是什么，他的脸上漫上浅浅的红晕，抿着唇没有回答。 绝渡也没有将过多的时间花在这些调教前的对话上。 他将放置在架子上的牵引绳一端扣在了凌风项圈中间的银环上，然后执着绳索缓缓旋身往身后不远处，整个调教室里唯一的单人沙发走去。 凌风乖巧地变换爬行的姿势，跟随着绝渡前行的方向以主人一样的频率向前爬去。地板上显然比以往更为柔软的地毯让凌风的膝盖几乎没有承受过重的摩擦力，脖颈上的铃铛随着他的身体晃动而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铃声，给这个略显静谧的空间里染上了暧昧的味道。 主人落座，奴隶跪于两腿间，昂头静候着指令。 绝渡倚靠在沙发上，幽深如夜的眸子不动声色地将眼前在自己半米距离外跪着的奴隶从头到尾细细地重新打量着。 浑身赤裸的奴隶跪得笔直，两腿打开，神色间再不见过往时的谨慎小心，多了几分坦然和自然流露的羞涩不安。如瓷器般白皙的皮肤上，还有不久前那场折磨留下的深深浅浅未消的伤痕。 还有那个标记着归属权的项圈，锁骨旁那显眼的“渡”字烙印和光洁的两腿间那微微昂扬的器官上隐约可见的纹身，都在向他彰显着眼前这个奴隶完全归属于他。 绝渡的黑眸深处涌出欲望的浪潮。但他脸上分毫不显，看着凌风的神情清冷矜贵，手指勾着手中的绳索不急不缓地向自己的方向拉扯。 凌风挪动着膝盖，顺着拉扯的力道向绝渡靠近，直到身体两侧的手臂触碰到了绝渡的大腿，拉扯的力量才终于停了下来。凌风昂着头，幽黑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绝渡，轻轻地唤了一声“主人”。 绝渡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望着脚下顺从恭敬的奴隶，声音低沉轻缓：“小家伙，我们重新来定规矩。” “……” 大概是没料到自家主人会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凌风眨眨眼，短暂地怔愣了几秒后才一脸严肃地点头应了声“好”。 “第一，”绝渡一点也不含糊，连半句废话也没有直接便开始提规矩，“以后在外面的场合，我允许你不使用‘主人’的称谓。” 一上来第一个规矩就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凌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像在公司一样，喊您‘渡总’？” 绝渡挑眉：“你觉得喊什么顺口就喊什么，具体场合该使用什么称呼你自己判断，但记住，在主宅、独处或主奴模式下，你只能称呼为‘主人’。” 凌风点头应了声“好”。 绝渡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第二，从明天开始，肖即会作为你的私人保镖兼助理跟着你，地下车库里你自己选一辆车，以后就是你的专用车辆。” 凌风眨眼，昂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主人，这下是彻底愣住了。 绝渡也不等凌风回答，继续道：“第三，以后在没有特别指令的情况下，我给予你自由出行的权利，手机上跟我报备一声即可。但是，晚上十一点前必须回来，有特殊情况先经过我同意。” “主……”凌风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在刚开口的一瞬间被绝渡打断—— “第四，你担任我私人助理的薪水，会根据你的表现以公司正常的薪资待遇每月发放到给你的那张卡上。那张银行卡是以你的身份去特别制作的，你可以随意使用，不需要特意跟我报备。这是你的身份证。” 一边说着，绝渡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崭新的身份证，递到了凌风面前。 凌风已经完全懵圈了。 绝渡口中的这些“规矩”，跟他事先想象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神色茫然地顺着主人伸手的姿势低下头去，视线落在了主人掌心里的身份证，当看清了身份证上名字一栏清晰的“凌风”两个字时，他的心脏狠狠地颤了颤，连呼吸都跟着屏住了。 “早早给了你提特权的权力，却不见你真用上。”见凌风睁着黑眸一脸怔愣地注视着自己不出声，绝渡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人傻了？规矩都忘了？” “主人……”凌风捏紧了掌心里的身份证，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这已经不是特权了。 这是真正将他一把拖出“奴隶”的身份，给了他作为“人”的身份，将他当“人”对待了。 他原以为他的主人今晚是要为白天自己越矩的行为来算账的，却没想到他的主人一上来便哐哐哐来了四连特权暴击。哪怕是在他野心勃勃想要在绝渡身边一展身手证明自己并企图获取一定意义自由的那段时间里，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妄想”。 “主人，您……不是在跟奴隶开玩笑？”沉默了许久，凌风还是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又确认了一遍。 看着脚下奴隶一脸“您在骗我”的神情，绝渡挑了挑眉：“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 “……”像，像极了。 凌风看着绝渡唇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调笑，抿了抿唇，不敢真的将心里话回出去。 这每一条每一项，不管放在哪位家主哪个奴隶身上都妥妥是大忌啊。 哪个脑子不好使的主人敢给睡在自己身边，一直贴身伺候自己的私奴这么大的权力？一旦起了异心或跟外人勾结，无疑是在自己身边安了个炸药。更何况，他骨子里流淌的还是万俟家族的血。 这件事若传到家族其他人耳朵里，势必会掀起更大的动荡。 “你不需要考虑太多。你只需要回答我，你要，还是不要。” 绝渡捏着凌风的下颔，漆黑的眸子跟他对视着，脸上褪去了方才漫不经心般的调笑，换上了属于家主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冷厉：“这些特权，对你对我都是一次冒险性的赌注。你若是踏错一步，我便不会再给你任何信任的机会了。” “这是最后一次，凌风，想清楚了。” 凌风缓缓阖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从激动的情绪里冷静下来。几秒过后，他膝行后退了几步，朝着绝渡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拜礼。 “凌风谢谢主人的信任。”他清冷的声音在调教室里清晰地响起，恭顺却又带着下定决心的坚定，“凌风绝不会再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