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相大白,罗生门/纯剧情
医院里人头攒动,厉寒焦急地在急救室外等着,厉远脸上一片阴霾抱臂坐在一旁。 “你的意思是说今合毁约的事情是爸做的?因为你发现他破坏我们的计划,所以打了他?”厉寒感觉自己手在发抖。 厉远眼神放空:“你猜他为什么要做冯强的狗?忠心?感恩?互相利用?” 厉寒讷讷地开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症结就在这里,冯强不是什么好人,他靠什么打下他的江山就因为什么失去,”厉远眼神恶狠狠地,“这次期货空单纯粹是因为他好赌,他投机——” 厉寒意识到了什么:“爸被他利用了这么多年,已经陷进去太多了,所以要真正摆脱他,这次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他先联系到上级单位再牵线今合,那时候冯强自以为找到救兵大喜过望,他接着操控今合毁约,冯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商业帝国毁于一旦。” “原本他处处受冯强牵制,只能从冯强那里讨食,现在冯强被摆了一道后,冯强就只能眼巴巴盯着我们那三十六亿,还想着东山再来。” “跟冯强那边一致行动人的协议签了没?” “还没有,我也想吊他一下,”厉远嗤笑一声,“挺想看他是怎么当狗的。” 厉寒心里不是滋味,冯强犯错的惩罚会不会太大了点? 厉冬生很快就被推了出来,三根肋骨骨折,厉寒瞥了打人者厉远一眼,厉远什么伤也没有,倒是不以为意。 病床上厉冬生招手让他俩过去:“过来,有话跟你们讲。” 两人在床边坐下。 厉冬生两眼青黑,嘴唇泛白:“跟冯强的事情,怕你们只看到表面,我好好跟你们讲一下,这也是以后你们进入社会的第一课。” 两人都支起耳朵听。 “冯强做空单这个事情是商业行为,暂且不论。但他想往国外输出十五万吨的稀土金属,彻头彻尾地在损害国家利益。”厉冬生的声音有点哑。 “因为他要卖出去的金属是国家未来十年的战略资源。”厉远突然意识到关键点。 “嗯。你们要记住,任何非要跟国家利益对着干的人事物最终都要消亡,我们要明白我们站在哪里,屁股决定脑袋,如果今天冯强把那十五万吨送出去,明天遭殃的就是你我,懂吗?” 厉寒琢磨出来一点道理:“所以就算不是你去叫停这桩期货交易,也有别人去。” “对,事情不要只看表面。你以为冯强落得这个下场是因为他投机倒把?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伤害国家利益,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他迟早要完蛋。” 厉寒点头恍然大悟,厉远却是嗤笑一声:“你敢说你没有私心,我我猜你早就看冯强不爽了,你早就想把自己从他那里干干净净地摘出来,你早就想摆脱他,你怕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对不对?” 厉寒睁大了眼睛,懵住了,这什么罗生门现场。 “所以靠别人的力量把自己的敌人扳倒也是一门学问,”厉冬生倒是一脸坦然,“厉寒你也要学一学,不要每天都傻乎乎的。” “你们俩继续,我听着,”厉寒突然被点了一下,有点愣,“而且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新式际那边怎么办,跟冯强的协议还签不签了?”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冯强不是什么善茬。关于新式际,我们签协议让冯强改组董事会,踢出姜时也是一种办法,但是,”厉冬生眉头微皱,“那样他侵犯你付出的代价也太小了,我现在手头有一个他的小把柄。如果有更多的小把柄,我们可以把他送进牢里。” “什么把柄?” “保监会已经严格规范了险资举牌上市公司的行为,他正好撞到枪口上,据线人透露他的举牌资金来源违规,属于是违规运用保险金,把客户的钱投入二级市场买股赚钱。” “这个能送他几年牢?”厉寒急切地问。 “很可惜,不会坐牢。只会撤销他任职资格,禁入保险业。”厉冬生分析。 厉寒咬紧了牙:“我不信他这么大胆,只有这一个把柄。肯定做过更多违规违法的事情,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不,我们知道,苦于没有证据。上市公司第一桶金来源就从来没白过,他还涉嫌洗钱、行贿、偷税漏税跟操纵股价这些,但如果我们监管大张旗鼓地去查,顶多查出来一两项罪名,罚他个几千万,他依旧逍遥自在。” 厉远在一旁突然出声:“如果我们偷偷地查呢?” 这是姜时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他特意穿了一件休闲装,看起来像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 吴姨开门把这个英俊的男人迎进来。 厉冬生坐在客厅里等他。 “欢迎光临,姜总。”厉冬生给姜时倒了一杯茶。 姜时坐进沙发,打量着厉家:“厉厅,您的居所是不是过于——简陋了,匹配不上您的身份。”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普通人,房子只是容器,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姜时心想这老狐狸开始装了,不知道他葫芦卖的什么药,故意问:“是吗?说到家人,我怎么没看到厉寒?” 厉冬生笑得春风满面:“劳烦姜总挂心,他跟朋友出去玩了。” “呵呵,出去玩,”姜时笑得意味深长,往后一躺,“说吧,找我什么事?” 厉冬生压低了声音:“找你合作。” “哦?”姜时像听见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展开说说。” “感谢姜总您抽空来访,我相信您这两天已经忙得饭都吃不上了吧,听说贵公司人心惶惶,新式际即将被收购的说法已经传遍各个角落,除了老股东以外的其他董事恐怕吵得不可开交,要求罢免你这个董事长,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姜时耸耸肩:“听说?那您的听说可能是谣言,新式际目前一切安好,我的位子稳得很。” “是吗?八年前,姜氏夫妻俩车祸去世的时候,姜总你应该还在读医学硕士吧,新式际摇摇欲坠,你毫无经验,临危受命,现在的位子真的坐稳了吗?如果去年不是冯氏出资,恐怕你新式际的招牌已经改成洋文了。” 姜时原本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半晌他恶狠狠地回:“冯强有你这条狗真是他的福气。” 厉冬生没有被激怒:“不敢当,比不上姜总你年轻有为,我想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会很安慰。” 姜时一拍桌子:“你怎么敢提他们!你怎么敢!你只不过是冯强的一条狗!” 厉冬生顿时眼神犀利起来。 “姜总口口声声狗啊猫的,对我意见如此之大,我倒想不通我哪里得罪你了,就算你对我有意见,”厉冬生沉着脸,“你为什么要针对厉寒!” “你罪有应得!”姜时愠怒,像发狂前的野兽。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凝滞起来,厉冬生被震住了,他想到一种可能性! 一个荒诞的解释! 关于八年前那场车祸的解释! “我一直想不通一个上市公司董事长为什么要如此侵害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厉冬生长舒一口气,随即眼神狠辣起来,“原来你是在报复高中生的父亲,你在报复我!” “你要为八年前那场车祸找肇事者!你怀疑冯强!你怀疑是我!” “所以你故意留下精液这种破绽,你故意要让我痛苦,你想让我主动上钩,你想让我毁掉人生和家庭,所以你要先毁掉厉寒!” 姜时眼底发红,眼神狰狞,像个恶鬼沉默着说不出话。 “你想把冯强和我一网打尽,”厉冬生颤抖双手点上一只烟,“所以在得到冯强开了期货空单的内线消息后,你就开始着手布局,先侵犯厉寒,作为他的父亲,我肯定会查你,紧接着你会很得意地看到我跟冯强联手对付你。 你知道国家不可能允许战略金属输出国外,你就勾结外资巨头,逼空冯氏,正好到了交割期,冯强孤立无援,只能眼见着自己一朝赌输、倾家荡产,我自以为我在报复你,原来是你反过来报复我!这一切不过是你布的局!” 姜时脸色冷静了下来,转了转戒指:“对,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死得痛不欲生,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二十几年前,冯氏集团横空出世,开始跟老牌巨头新式际抢夺市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这种情况持续到八年前,我父母被一场车祸带走生命,从此冯氏开始飞速发展,而新式际只有我一个人死撑着,我不敢有一丝松懈,我必须要守护他们的心血!” 厉冬生一根烟抽完,撸了两下袖子,直接一把抓住姜时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砸了两拳:“你他妈倒是大孝子!你他妈倒是动动脑子!我那时候在国外!你来教教我怎么隔空撞人!我他妈难道飞回来把你父母撞死!” 姜时被打掉一颗牙,跌坐在沙发里,他仰天长笑,满口血沫:“你们当时不是笨蛋,你们很聪明,你们提前策划好了车祸,早早出国,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据,接下来只要我父母坐上那辆车,走那条路,事情就会如你们安排好的一样。 他们去世了,接下来新式际乱成一团,没想到我这个没有经验的医学生竟然让新式际苟活了几年。 你们继续静静等待时机,终于在去年经济危机、大环境萎靡、外资盯上了新式际的时候,你们借口保护本土企业,把新式际撬开一个口子,冯氏强势出资入局,时刻准备把新式际吞吃入腹。” 厉冬生不可置信地听着姜时那笃定的语气,又点上一只烟,焦急地在客厅打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你父母的死赖给我,我他妈怎么去解释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再一次重申我没有!” 厉冬生气得头晕眼花,早上被厉远打过的肋骨伤又开始隐隐作疼,他忍着痛又把姜时拎了起来,质问他:“就算我杀了他们,那厉寒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他妈为什么要侵犯厉寒!” 姜时笑了起来:“我对不起他,但我不后悔。” “你他妈,畜生!”厉冬生又一个挥拳,姜时脸被砸在沙发里。 厉冬生拽起他的头发,姜时终于反击一脚蹬在厉冬生腹腔,厉冬生被一下子踢到墙角。 姜时抹了一把脸,手上全是血,他眼神漆黑:“你别装了,我已经掌握了你谋害我父母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