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时候未到
孟航张了张口。一只微带凉意的手往上抚去,似是威胁地收紧他的喉咙。 他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苏钧聿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之前脸色也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孟航冷汗直出,身下响起的水声让他难堪不已。汗水濡湿了眼前的布料,他的眼睫混乱地颤抖,为随时可能冲口而出的叫声焦躁不已。 苏钧聿没得到他的回答,软下声音说:“孟总?孟总?” “你……没事先挂了吧……”一滴汗水沿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荧屏上。 Omega轻快的笑声从通话口传来:“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孟航想冲过屏幕把他的嘴堵上。 混合着心跳声的喘息回荡在他的耳际。他努力调整呼吸,还不等开口,通话却突然挂断了。只听“哐当”一声碎裂的巨响,他那可怜的手机一命呜呼,彻底报废在地板上。 孟航跟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愤怒而崩溃地骂了一声:“操!”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让他心胆一寒。 耳边掠起一道疾风,那人松开手,狠狠掴了他一耳光。 孟航被这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耳边嗡嗡作响,嘴里瞬间弥漫起一股铁锈味。 脸颊有一瞬间的麻木,火辣的灼痛紧随而至。他大为光火:“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回答他的是一记深顶,性器长驱直入,差点没把他捅背过气去。孟航抬起舌头,顶了顶渗血的口腔,冷笑道:“老子就当被条狗骑了,别说,还真他妈挺爽!” 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是一记耳光,力道狠重果决,绝对令他终生难忘。 孟航的脑海里闪过短暂的空白,脸颊上那阵热辣辣的刺痛似乎钻过骨隙,开始朝他的颅腔进发。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孟航条件反射地往后躲去,指尖紧张地弹动了一下。 “干什么你……!” 那人低下头,含住他渗着鲜血的嘴唇,乘机启开他的齿关,攻城掠地般搅弄着柔软的唇舌。 这个不知算不算得上吻的深入是柔软的,不激烈,但十分绵长。 他想收紧酸痛的下巴,却被对方的手指死死攥住,无法自主合拢,唇角溢出晶亮的涎水,发出哽咽的呛咳。喉管里逸出破碎的气音,像动物濒死之际某种低微的悲鸣。陌生的气息充盈着每一个细胞,涌上窒息的错觉。 那双手在最后一刻慈悲地松开,孟航立即瘫倒在床上,胸膛奋力起伏,大口地攫取着新鲜空气。过度缺氧令他的脸色仍然泛着激烈的潮红,唇吻轻微地翕动。封闭的卧房中,空气并不算流通,鼻端浮动着精液特有的腥臊味。 那人吻了吻他红肿的嘴角,分开他无力的双腿,勾住股间垂落的细绳,将跳蛋缓缓往外扯去。 他的动作很慢,忽然屈膝压住孟航的腹部,重重往下一压。跳蛋压在前列腺的凸起上,过电似的快感让孟航打了个激灵,溢出沙哑的呻吟。 “我操……啊……”他断断续续地咒骂,“你他妈的真的……有病……” Alpha的信息素在狭小的室内浮动,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燥热。接续不断的刺激让他的腿腹不停打颤,身下热意泛滥,精水沿着修长的大腿沥沥滴落。 对方伸手在他脸上抚了抚,指腹隔着软布按在眼球上,勾勒过他挺拔的鼻梁,缓缓往下移动,最终停在平坦的小腹上。 这个位置往下,是Alpha完全退化的生殖腔。 孟航闭上眼睛,死死压抑着喘息,思绪飘渺地远去。再次昏迷之前,他最后的印象,是在黑暗里突然亮起的闪光灯。相机所散发出的明亮光线穿透遮罩,甚至刺痛了他的眼眶。 墙上挂着褪色的装饰画,天花板装修成欧式穹顶。宾馆的窗户隔音不好,大马路上的汽笛声听得一清二楚。 孟航像尸体一样挺躺了十几分钟,才坐起身,去翻捡散落一地的衣服,先把裤子捡起来套上。粘腻的液体从那个隐秘的地方涌出来,让他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他的头痛得厉害,脸颊上还有挥之不去的肿胀感,有可能是皮下出血。即使昏了过去,他也睡得相当疲乏,做了许多杂乱无章的噩梦。 床单不知何时已被收拾过了,亳无“作案现场”的痕迹。他在房间搜了一圈,从床底找到了自己被摔得黑屏的手机。 他试着开机,屏幕闪了一下又熄了。孟航摆弄了一会儿,把SIM卡退出来,手机扔到桌上。衣兜里烟盒和打火机还在,他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还没点燃,突然有敲门声响了起来。 孟航心烦意乱,本不想理会,但敲门声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愈发急促。他眉头紧锁,暴躁地喊了一声:“进来!” 门外模模糊糊传来一句什么话。孟航暗骂一声,披上衬衫,一瘸一拐地走去开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刻意不去看身体上的任何痕迹。 门外站着一个推小推车的服务员。他双腿酸软,撑着门框勉强站立,阴沉着脸问道:“什么事?” 那服务员虽然被他吓了一跳,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有您的快递。” “你搞错人了吧。”孟航眉峰一挑,就要挥手关门。服务员连忙说:“306房,您是孟先生没错吧?有人定到前台,说要送到您手里。” 孟航斜眼看向门牌,过了几秒,问道:“几点钟退房,帐结过了吗?” “已经付过了,”服务员道,“还有两个小时退房。” “东西给我吧。” 他的嗓子几乎完全沙哑,脸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唇角微微红肿着,颈项上布满青紫痕迹,黑色衬衫胡乱掖了一个边角,露出腰际深邃的线条。 那服务员打量了他一下,从推车里取出一大捧鲜花。金红色花瓣明艳夺目,缀着尤加利叶,叶瓣上还颤巍巍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孟航冷冷扬起嘴角,把那捧价值不菲的花抓到手里,手背因愤怒而青筋毕现。 不可遏制的怒火立即席卷了他的心脏。门一关上,他就把花掼进垃圾桶里,摸出打火机点上烟,骂了一句:“妈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