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罗刹
湿热的呼吸像是轻盈的风,阮野被包裹着,挣扎不动。 阮野整个人都被罩在燕续准的风衣里,燕续准已经长得很高了,他缩在对方的怀里发愣,四周不断闪动着的光,阮野隐约听见了警笛声。 ? 再回过神时男人已经被制服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押着他来到了燕续准面前,男人嘴里还在咒骂着什么,“贱人,你这个贱人——!” 阮野愣住了,随着男人的一声嚎叫和痛呼,他已经被燕续准踹翻在地,翻了几下撞倒了路边的垃圾桶。燕续准似乎没有罢休的打算,他俯身掐着男人的脖子,一拳一拳打在男人身上,阮野眼前都是迸溅的血还有那个沾满了血迹的拳头。 男人的嚎叫在小巷里回荡,引得路过的几个行人侧目,有的在小声探讨。 ? “那里有人打架,要不要报警啊?” “快报警啊!快报警!” “我们要不要帮帮他,感觉他被打得好惨啊!” “你疯了!我们也会被打死的——!!!” ? 阮野站在一旁发呆,路边的讨论声越来越大,警笛声也越来越近,他咽了咽口水,喊道,“燕……燕续准……别打了,会,会出人命的。” 燕续准似乎没听见他说话,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保镖,要上前去劝阻燕续准,脚腕一阵钻心的痛,阮野痛出了眼泪,身形不稳,他就跌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巨响把燕续准的理智拉了回来,他像是拎小鸡一样把面目全非的男人扔给了身后的保镖。 就在他要碰到阮野时,却被推开了手,阮野踉跄着自己站了起来。许是嫌距离不够,又往后退了几步,嫌恶和疏离之意尽显。 燕续准就那样站着看着他的动作,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大手上沾满了血迹,还有几滴溅在侧脸上,他眼底的红色还未褪去,像是地狱里的嗜血罗刹。 ? 警笛声近了,红蓝色的灯光填充了两人间的距离。一行人被押到了警局,录完口供后已经是十二点了,阮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蜷曲着双腿抱紧双臂,眨巴了几下干涩的眼睛,眼底的大理石板反射的光刺得他头昏眼花。 走廊里安静极了,没人告知他可不可以走,所以阮野只能等着。 长期的奔波让他疲惫极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燕续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知道他会在那里,他还需不需要再辞职离开,一切的一切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最后压垮了阮野的神经。 他在阴冷的走廊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身上披的是上警车之前燕续准给的风衣外套。 很暖和,阮野想。 他又抱着自己的腿往衣服里缩了缩,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阮野才睁开眼睛,他抬头看了一眼表,十二点十分。 原来他只睡了十分钟。 阮野想起身活动一下,他伸了伸腿,两条腿已经发麻发酸,针扎般疼。脚刚触地,脚腕那股钻心般的疼痛又席卷全身,不,好像比之前更痛了。 阮野才发现肿得很大的脚踝,鼓鼓囊囊的一个包,他左右看了看,觉得还是要回去。 ? 走廊静悄悄的,阮野没发现人,接着就有脚步声传来,走廊尽头转角的楼梯处来了一个身穿警服的人,阮野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个……你好,我是刚刚那个持刀行凶案件的受害人,我能问一下什么时候能走吗?”阮野有些局促,他并不擅长和人搭话。原本低着头看口供的警察抬头看他,“你是不是阮野?” 阮野点了点头,“是,我叫阮野。” “你不认识我了?”男人似乎格外地热情,阮野仔细地打量了他几下,思索过后才确定自己确实没见过这个人,他犹豫着开口,“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男人丝毫没有挫败感,“我叫贺忝竹。”见阮野没反应,他又提示道,“高二情人节那天给你写情书的人。” 阮野轻轻“啊”了一声,他想起来了。 高二的时候他正被燕续准关在燕家别墅里,半个月没能去上学,被获准上学那天刚好是情人节,他刚进校门口就被人拦着塞了一封情书,落款就是“贺忝竹” “对不起,我真的没印象了。“阮野忙着给贺忝竹道歉,就见对方又说,”没关系,只要你看了就行,我也没奢求能得到你的回应。“ 此话一出,阮野就更心虚了,他确实没看。 因为那封情书被燕续准发现了,最后被他撕了个稀巴烂。 ? “哈哈,实在是不好意思。“阮野尴尬着给贺忝竹道歉,心里想着他今天可能真的是水逆吧。 贺忝竹不知道时候发现了他的脚伤,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燕续准的口供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拿个东西。” “不,不用了。我可以先走吗?”阮野实在是不想再和燕续准牵扯在一起了,贺忝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随机脱口问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这下轮到阮野愣住了,他十分坚定地摇摇头,“不是,从来都不是。” 于是阮野眼睁睁地看到贺忝竹笑了,眼里好像盛满了星星,他奇怪极了,“你为什么笑?” “这就代表我可以追你了。”说完他又自顾自地摇摇头,“不不不,不对。也不应该这么说,还是要经过你同意的。” 这么直球的贺忝竹确实吓到了阮野,他楞楞地不敢说话,贺忝竹也不为难他,“没事,你慢慢想,我先去拿个东西,两分钟就回来了。” 风一般的贺忝竹让阮野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阮野只好坐下等他,伸手点点发红发肿的脚踝,阮野呲了呲牙,有点痛。 ? 十二点二十分,贺忝竹回来了,手上拿着棉签纱布和一小瓶碘伏。他把东西放下坐在阮野的身边,伸手抓着阮野的脚腕就去脱他的鞋。阮野想要把脚缩回来,可贺忝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只好涨红着脸,“你把东西给我吧,我自己会上药。” 贺忝竹嘴上说着“好”可是手上却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受伤的脚腕被贺忝竹一抓就更痛了,阮野累了一天,现在身心疲惫,也不想再和他争论什么了,他只好妥协地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