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隐瞒】但殿下您是卡萨哈德森床上的一条狗

    议员们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自从皇太子莱伊·梅斯塔隆殿下回来，皇宫里就没消停过。

    谁能想到，堂堂的帝国国君会在自己的寝宫里消失了？

    哦，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皇太子殿下也是这样失踪的。

    议员们把目光又重新放在了莱伊身上，帝国没有国王，国内最高权利的统治者毋庸置疑就是皇太子殿下。但是联想到前几天接连爆出的丑闻，议员们对这位皇太子的能力也抱有疑虑。

    谁知道，他跟奥迪夫的失踪有没有联系。

    而且最重要的是，莱伊很有可能已经变成Omega，这几乎是多数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帝国能让Omega来统治吗？

    开玩笑。

    议员们各自写着议会陈词，打算就莱伊是否能够继续担任帝国储君发表抵制意见。

    玛德琳的母家，斯特奇家族是唯一公开鼎力支持莱伊登基的贵族，其他贵族仍旧在观望。

    今天的博希城依旧躁动不安。

    但很快议员们就没有精力想这么多了。

    国王失踪，下落不明。

    帝国民众惶惶不安，街道上三两日就会有一次小型游行，或者聚众集会。民众对“猎手”的讨伐声日益高涨，似乎皇帝奥迪夫·梅斯塔隆离开统治中心并不能缓解民众心中的愤恨。

    正当这个时候，莱伊再次站上了热议焦点。

    他以个人名义在圣弥广场发布了一则告示，告示栏周围由骑士团把守维持秩序。

    这张告示的内容再次震惊博希城所有人。

    告示里透露了与“猎手”存在交易往来的部分贵族名单。

    但民众们并不知道这只是部分名单。

    毕竟，莱伊不能制裁所有名单上的贵族，杀的人太多会适得其反，让帝国动荡。因此他只放出一部分人名，想看看其他贵族的反应。

    既是警告，也是威慑。

    “卡萨，我们很快就要赢了。”莱伊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松了口气，这场仗打得太久了。自他从“猎手”回来，没有一天放松过，精神紧绷的压力，每天都缠得他睡不好觉。

    “殿下，你看起来太憔悴了。”卡萨摸了摸莱伊苍白的脸，挥手叫来女仆，“去煮点牛奶过来。”

    莱伊闭上眼睛，感受着卡萨的手指在他脸上留下的温度，他晃着头蹭了蹭：“没关系，我不难受。”

    “听话，莱伊。”卡萨声音有些冷冷的，让人难以抗拒。

    “哦，对了。”莱伊突然坐起，神情有几分尴尬，“哈德森夫人……你母亲是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

    奥迪夫被凯恩带走后，卡萨就去凯恩指定的地点见到了母亲。哈德森夫人在路上来回折腾，逃避追捕，东躲西藏，健康状况有些不太好。于是卡萨让母亲在小镇的旅舍里休养几天，请了医生和修女照看。

    莱伊有点紧张，他还没有心理准备。

    卡萨像是看出了他的忧虑，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母亲不会来这里住。”

    莱伊惊讶地看着他。

    “母亲会去斐德里城的一栋别墅居住，别墅是父亲很早以前买下的，以后住在这里的主人是我和你。”

    莱伊有点兴奋，他碧蓝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轻快地说：“是吗，那不仅这里，我们还可以去皇宫里住。”

    “我们就应该住在皇宫里。”他又补充道。

    “这是殿下的命令吗？”卡萨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勾着手指在莱伊光滑的下颌轻轻摩挲。

    莱伊突然想到某些记忆桥段，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就是提议而已。”

    他想起他们私下亲密旖旎的画面，那时的卡萨就像现在这样，冷漠、倨傲又有点蛊惑。

    卡萨的信息素，好像有点泄露出来了。

    卡萨轻笑了一声，莱伊像只受到惊吓的猫崽，竖起全身的毛缩在角落里，畏惧又期待地看着他。

    “没关系，我当然是听殿下的。”卡萨收起隐隐外泄的信息素，放缓了语气。

    笼罩在莱伊头顶那片压抑的乌云瞬间消散，莱伊舒出一口气：“听我的……真的麽？”

    “真的。”

    女仆将热气腾腾的牛奶端了进来，一共两杯。

    莱伊和卡萨各端了一杯。

    “家里最近要翻修吗，你怎么请了一堆工匠？”莱伊想起昨天见过的工匠师，手里拿着一叠设计图纸。

    也许是“家里”这个词取悦了卡萨的心情，他点头承认：“因为你以后也要住在这里，所以有些房间需要重新设计了。”

    “是吗……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莱伊总觉得卡萨没有告诉他实情。

    在花园里碰上的工匠师，看起来神神秘秘，朝他行完礼都不和他多说一句，神色匆忙地走了。

    但是卡萨不说，他也没办法。

    ……

    “公爵大人，骑士团的人要见您。”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来人是维护博希城治安的第一分队队长，克鲁斯。

    克鲁斯大致说了事情经过，名单放出后，民众激愤不已，还有不少人跑去那些贵族的家门口闹事。

    于是贵族就派人将这些民众抓了起来，还联合起来指责莱伊的诬告。

    领头的是曾经受公主指控，在公开法庭控告林却的那三家贵族，这次公布的名单里也有他们的名字。

    贵族们在帝国过得太舒服，变得有恃无恐，他们将民众拉到城门外的边郊荒野，要对其进行处决。

    卡萨换好行装，拿起佩剑：“殿下请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路上小心，卡萨。”莱伊不放心地叮嘱道。

    卡萨戴好手套，翻身上马：“知道了，殿下。”

    －

    莱伊一直等到深夜，才看见驰马而归的卡萨，他站在家门口，待卡萨一下马，便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欢迎回家，卡萨。”

    卡萨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气，骑士制服的边角沾着不少血迹，莱伊担忧地打量着：“你受伤了？”

    卡萨脱下手套，牵住莱伊的手往进走：“没有，是其他人的血。”

    “这次一共抓捕了十二名闹事的贵族，还有他们的下属，但是有个人……我没抓到。”

    莱伊：“谁？”

    “杰弗瑞·埃文斯。”

    莱伊有些吃惊：“他也参与闹事了？”

    杰弗瑞曾经在他被绑走的那天来拜访过他，但这次公布的名单里并没有杰弗瑞。

    “嗯，我在现场看到他了，一场混战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卡萨推测道，“考虑到埃文斯与公主私下来往的关系，或许这场骚乱也是公主策划的。”

    莱伊道：“看来我们还有一个敌人，或许我应该回宫一趟，见见艾丽莎。”

    卡萨皱起了眉：“宫里不安全，殿下。”

    “如果有些人不处理，会一直不安全，明天让克鲁斯跟我一起去。”莱伊仰头亲了亲卡萨的侧脸，“就像你说的，别担心，我也会很快回来。”

    卡萨垂着淡漠的眼眸：“好，我相信你。”

    卡萨说着推开了书房的门，却又在门口停住。

    莱伊看着卡萨停顿的背影问：“怎么了，卡萨？”

    卡萨转过身，压低声音扬起下巴说：“莱伊，我今天在抓捕那些贵族的时候，听到了一句有意思的话。”

    “什么话？”莱伊咽了口口水，卡萨周围的气场突然变了，就像他白天见到的那样，让他有点心神不宁。

    卡萨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他们痛骂我，说卡萨·哈德森是皇太子身边的一条狗。”

    最后几个词从卡萨的嘴唇里一字一顿吐出来，慢慢悠悠，语调上扬，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意有所指。

    莱伊感到双腿发软。

    他僵硬地看着卡萨，反驳道：“你……不是狗。”

    “不，我的确是您最忠诚的狗。”卡萨的手掌搭上莱伊的肩膀，猛然用力，“但殿下您是卡萨·哈德森床上的一条狗。”

    莱伊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真是奇怪，明明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但他却依然想跪伏在卡萨面前，俯首称臣。

    他垂着脑袋，颤悠悠地回道：“我……是您的狗，主人。”

    “跟我进来，莱伊。”卡萨松开钳制他的手，转身走进书房。

    莱伊手支着地板，正准备起身，就听见卡萨又说：“没让你站起来，莱伊。”

    莱伊咬着嘴，跪在门口纠结了一会，还是弓着腰爬了进去。

    实在是太羞耻了，他好像还从来没有在卡萨面前这样爬过，表现得……像只真正的狗。

    莱伊回想起了他曾经在“猎手”经历的那些肮脏下流的训练，虽然他厌恶着，痛恨着，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性虐待有着难以启齿的龌龊留念，这种肌肉记忆和大脑反应深入他的骨髓。

    莱伊爬到卡萨身边，穴肉里的黏液已经浸湿了衣裤，他羞耻难当，耳朵烧得通红。

    卡萨打开了书桌的某格抽屉，取出一叠文件放在莱伊面前：“莱伊，你不是之前问过我，我在看什么吗？”

    莱伊看了眼文件的标题，眼神震惊。

    文件不厚，大约七八页，封面写着一行字——

    “Num.495号奴隶训练记录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