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入秋的风瑟瑟，程湛穿得单薄透着冷意，风声还在持续着，抱着手肘漫步在夜色里，路灯将影子拉长，长长瘦瘦。 许久未见，祁北一肚子的牢骚全部发泄了出来，口有些干涩到便利店买了矿泉水继续道：“你知道告耳这里不正常吗？”指了指脑袋。 夏季杨心虚看了四周，生怕郜衍会突然出现，随后附和道：“反正你小心点，那时候季见钦说过这类人一但爆发会很严重的。我是希望你不要受伤，但看你们十年以来磕磕撞撞有些不忍心。” 十年来分开两次，重逢了三次都一下陷入了对方的温情，那说明他们无论分开再多次，兜兜转转还是会在一起的，道理他都明白。 那些平平淡淡的感情倒是羡慕至极，凭什么他们的感情还需要苦绕一圈，凭什么他们就要被迫分开，又为什么还要分离那么多年。 关于郜衍有心理疾病的事情他是知道，所以他也稍微点头说：“我知道，我也有。” 他的话一向很少，他简短讲述了过去十年来的点点滴滴，一路走到公安局大门，看着影子再一次分别的时候心有一动，隐晦的藏着心事。 为人民服务就是辛苦，大晚上的还要上夜班，令他恐慌的是晚上还要为尸体解剖，总感觉阴森森的，有无数双眼睛锁着自己，倒也佩服祁北的胆量。 程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慢镜头切换了场景，定格在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占有欲极强的揽着自己的腰，从呼吸闻得出来男人吸过烟了。 “祁北，夏季杨。”程湛深呼吸声量稍微大了一些，“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这句谢谢早就该说了，多年的友谊不会因为长时间不联系而疏远，可能上天给了他友情，才会尝试剥夺他的爱情吧。 祁北没有回头，一身警服在黑暗中也特别耀眼，就仿佛他还是当年的少年，总会汇聚视线。祁北声量不大，“不用谢，谁让你是小湛湛呢。” 夏季杨也笑笑道：“谢什么谢？从小到大没人疼你，所以上天派我们两个来疼你，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已经很幸福了。” 友情岁月不饶人，当年和郜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只是不满意但并未阻扰，还会时时刻刻帮自己警惕着郜衍是不是别有用心。 可能是他们不知道郜衍的出现，夏季杨又道：“那家伙要是欺负你了我就让季见钦打他！你一个那么怕疼的人，可不能在受伤了。” 腰上的手搂得更紧了，程湛倚在郜衍的胸膛上，没听清夏季杨后面那半句，迎上郜衍阴鸷的眼神蓦地一震，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怕他们拐走我老婆。”郜衍塞了个轻吻给他，“湛湛，同居吧。你那家医院刚好也是我常去的，我问过了，你需要和我一起。” “……”程湛犹豫片刻说，“你能保证不欺负??吗？”想起之前的淼淼真的很可怜，家里只有他宠它罢了。 郜衍表情一滞，带着不确定性问了一遍：“你说那是母猫叫什么来着？” “??。”程湛淡淡道。 “哪一个man？”郜衍眼神很是复杂，不死心再问。 程湛摸着郜衍的手，这双手无论怎么看怎么喜欢，慢慢说在手掌心写着道，“四水?。” “……好名字。”郜衍勉强挂着笑容，担心他会着凉为他披上了一件外套，细听会发现带着几分磨牙的声音，“我保证我会很喜欢那只母猫的。” 耳朵听力不佳的程湛弯着眼睛盯着那薄唇，趁着起风之时悄悄给了个脸颊吻，脖颈一红，像极了十年前的他。 搬家的事情装上了行程，不出一周郜衍就成功住进了程湛家里，再一次成为煮夫，祁北夏季杨也变成了常客经常来串门。 天外是阴天，乌云密布的看起来马上就会下一场大雨，暗沉的天气也会让人讨厌，做事会乏闷没有干劲儿。 一只慵懒的小猫伸了个懒腰，见主人房门未锁便溜了进去，奋力一跃跳到了主人怀里，猫尾巴缩了缩躲在被子里。 许是天气的影响，程湛也被人拥在怀里很不想起床，这是他第一次不想上班工作，想一辈子都躲在舒适的怀中度过。 脸颊被猫尾巴扫过痒痒的，脖子一动听到了惹人厌的闹钟响了，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原来可以睡的那么安稳，看来魏慧说的话没错。 本事个美好的周六，但是身为律师没法休息，因为代理人的案子已经提交上了法院，一审快开始了，他也要加快速度收集证据了。 律师事务所是周六休息的，因为周天会比往常还忙上许多，更多的顾客来。自从节目播出后，来事务所咨询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只有二十分之一的人接受受理。 耳边吹着一股富有磁性的声音穿过耳膜至大脑，尤其是身后的人那大物件正抵着自己的臀部，蹭一蹭道：“不想起床了？” 程湛整个人僵住了一般不敢轻举妄动，就怕郜衍会一大早抓他来个早晨双人运动，身后的人一阵低笑，“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晨勃，难道你没有吗？” 说完这句话，小程湛才悄然复苏，连忙一捂急忙的跑去厕所。 郜衍温柔的神情收回，冷冷的盯着不请自来的猫，睨了好几眼揪着??的脖子，扔回了猫笼，严声警告：“你他妈能不能离我老婆远点？还有你这个名字真他妈绝了，我操！” ??脾气向来容易暴躁，裂开嘴角吐出带刺的舌头想咬郜衍，奈何关在笼子什么也做不到，反之恹恹趴在笼子里喵了很多声。 “你还有理了是吧？你先是霸占我老婆那么多年，现在还不肯还给我了么？”郜衍恶狠狠蹲了下来，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情顿时很好了。 因为情敌自动需要争宠，赢的那一方才是官配。 联翻了私人微博，热搜里弹出了个文臣武将CP，对于CP二字他很熟悉，以前在高中就经常听见。鬼使神差一般点开了热搜，脸色倏地一沉，咬牙切齿差点摔手机。 该死的张文舟为什么会和他家湛湛组CP？ 再看看那些剪辑视频，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对话却被他们说成了暗藏玄机，明明很简单的动作被他们无限放大说成了情侣小把戏。 他妈的，他才是原配！ 不行，一经过超话粉丝的提醒就气得不轻，他联系了任盈盈发了一张超话截图：[假的] [任盈盈]：郜总，您可以直说。 呵，就喜欢这样懂事的人。郜衍打字回复：[我和湛湛的cp名字叫做衍泪成诗] [任盈盈]：我懂了，我立刻去建你们的超话！ 看，那么懂事的人，是个可以成大事的。郜衍没有在回复任盈盈，瘫在床上等着程湛洗澡，途中煎了个蛋和泡了杯温牛奶。 洗漱结束，程湛打上了领结，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气色好了许多，正准备出门时候郜衍抱拳靠在门边上看着自己，他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郜衍掰着手指头为他数着，“早安吻，离别吻。” 程湛会意在左右脸颊上一吻，郜衍立即发话：“今天来我公司不要去找我，我要会客。” “嗯。”程湛用鼻音应了声，没有过多怀疑，毕竟郜衍也有自己的事业，“阿衍，你放手，我要去上班了。” 某只手隔着衬衫上下乱窜，挑着乳尖的位置捻了捻，“你什么时候考个驾照？我也想坐老婆开的车。” 程湛顿时羞涩感涌上来，虽然有些免疫了老婆这个称呼，但是他受不了用老婆两字来调情。他明白郜衍的意思，硬着头皮道：“明天、明天给你。” “今天。” “后天。” “晚上。” “……”程湛发现郜衍没想松口的意思，沉思良久才道：“行，不过只能一次。” 郜衍不悦道，“那明天吧。” 二人不算愉快做出了决定，毕竟一位想饱腹的人总会被很多理由拒绝，最多次出现的理由便是孩子孩子。 他妈的什么破孩子！全把他们扔了！ 刚到事务所便下起滂沱大雨，黑漆漆的乌云承载着雨水的重量，滴答滴答落在了整座城市，凡事有坑的地方都积水了。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记得他们每次即将分别都是雨季，现在只希望雨季不再来。 他与任盈盈没吃午饭就赶往了高河集团，一进大厅前台就十分热情招待他们，他礼貌点头道：“今天杜竟有来吗？” “有。” 前台笑眯眯为他报了楼层，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名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挡住了门，气场十分高傲，用着下巴看着程湛微微蹙眉，不语。 女人摘下了墨镜，无视了程湛，瞥了程湛身后的任盈盈凉声道：“你谁？来找郜衍的？” 闻言恋人的名字，程湛横着眼打量着女人，发现女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生出几分危机感，替任盈盈道：“她是我实习助理。” 女人伸出手和程湛握手，莞尔一笑：“我叫莫潍，我看过你节目，你是程律对吧？” 程湛略微点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