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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妻篇11希德利斯监守自盗抚慰创伤拥抱动心取贞操爪

    西亚之后逐渐平和了许多,没有再执着于清洗生殖腔,只是神经依旧紧绷,很容易就被一些小动静吓到。整个病房的纱帘被拉上,只有浅淡的阳光透入,病床也被挪到了靠墙的角落位,只为了能多一点倚靠的安心。

    西亚很明显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面对医护人员,他已经不像最初时反应激烈,在那些生人靠近时控制不住地求饶哀泣。

    大多数时候,西亚只是缩在被中,垂着眼任由护理人员在他身上做各类仪器检查,因为一些触碰而轻微颤抖,乖巧得像一只刚刚被救回来的流浪猫。

    对西亚来说,现在的状态比之前真的好太多了,虽然他的行动依旧受限,无法离开这间宽敞漂亮的特护病房,但不会再有伊洛科突然到来,抓着他肆意侵犯,说一些恐怖的话语,甚至对着他的私密处拍摄,逼着他看之前拍下来的照片或者视频。

    后遗症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除,西亚睡觉时常常会做混乱的噩梦,脚腕突然被一只手牢牢抓住拖出被子,或者被扯开双腿粗暴地肏醒,让人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尖叫着清醒后还来不及庆幸,就感到整个人被紧紧搂在一个灼热的怀抱中,伊洛科迷糊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几乎称得上有些温柔地询问他“怎么了”,手掌轻轻揉按着他突起的腹部,整个人占有欲十足地覆在他身后,alpha粗长的性器抵在他身后,声音沙哑道:“骚逼还没吃饱吗?”

    西亚会这样折磨过几轮后才真正醒来,紧紧捏着被子哭得不能自已。这样的恐惧到底何时才是尽头,他有时甚至会希望伊洛科能快点出现,结束这份不知时间的痛苦。

    那个银发的年轻男人每隔两三天会过来,他通常很沉默,似乎只是来看一下西亚的状况是否好转,并不勉强西亚做什么。他会打开房间里的智能管家,选放一些舒缓轻柔的音乐,或是带一本色调活泼亮丽的插画书,轻轻放在西亚的床旁。

    即使西亚没有给他任何积极的反馈,他也不曾表现出一丝不虞,他身上有一种平淡的耐性,而当这种耐性与希德利斯疏离的气质结合时,便更似无谓的冷漠。大多数人只会对这样的耐性敬而远之,甚至浑身不自在,但西亚却反而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喘息。

    这种好似被无视的相处感,让他莫名有了几分安心。

    希德利斯再没有像上次那样轻率地闯入过浴室,至多只会在西亚在内停留时间过长时轻轻扣击门扉,平静询问西亚是否无事,西亚怕他进来,通常都会做出简单回应。

    希德利斯似乎早就知道西亚对于视线过于敏感,他后来基本不会直视西亚,防止使西亚心生紧张和惧意。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希德利斯在某一日将房间的窗帘拉开一些时,西亚没有慌张躲藏,反而破天荒地说了一句:“天气很好。”

    虽然声音低得几近于无,却还是被希德利斯清晰捕捉到了,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看向玻璃窗上模糊的影像。明明看不清西亚的眼神表情,却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小心翼翼望过来的神态,鼓足了勇气努力迈出的尝试。希德利斯轻轻“嗯”了一声,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脸上不自觉显出几分柔和。

    在发现西亚的确有悄悄翻看他带来的插画本后——虽然很小心地原处原样放回了,但翻过的画本在厚度上是有微小变化的,看似面无表情的冷漠男生竟然在某一日带了一只动物抱枕过来,鹅黄色的绒鸭被身姿修长挺拔、神色冷漠的制服青年掐住了命运的脖颈,一路卡在手臂间带到了西亚床边,配着希德利斯的冷淡模样,实在是令人惊诧的强大反差。

    但希德利斯对自己外形的影响毫不在意,将那只造型可爱的胖屁股黄鸭放在了西亚的床脚,言简意赅道:“垫在背后,不会太累。”

    西亚盯着床脚那团明丽的鹅黄,许久没有动弹,但这次不是因为内心的恐惧或是麻木,而是单纯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希德利斯也没有强求,像往常一样在房间内短暂停留了一会儿,这个特护病房比最初的时候多了不少颜色明丽的花植,是护工们在希德利斯的授意下增加的。希德利斯不是擅长安慰照料的人,他只是认为,枯萎的花需要阳光与水,枯萎的人则需要明丽的色彩与柔软的温暖。

    西亚是一个快要枯萎的人,需要用柔软无害的环境带给他安全感,使他接触更多明丽积极的色彩,重新唤醒他躲在心底的,对生活的热忱与期许。而一个身心状态能达到正常的西亚,也便于希德利斯做出相关的安排计划。

    希德利斯的目光很是隐晦地在西亚还看不出明显弧度的腹部一瞥而过,灰色的眸中似乎染上了一抹犹豫。倒是房间里的西亚,看着希德利斯离开的背影,脑中第一次开始认真思索有关于这个陌生人的事。

    他们的初次接触并不能算是美好,西亚所有的难堪与狼狈都在这个陌生人面前一览无遗。当时的西亚恐慌到歇斯底里,他怀疑甚至坚信伊洛科将他转手给了另一个alpha,对自己可悲未来的绝望几乎将他逼疯。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这个alpha甚至没有碰过自己一根手指,虽然他看起来寡言冷漠,行止间却反而透出一种淡淡的温情,不论是睡梦中舒缓放松的乐曲,睁眼时摇曳的浅色花朵,还是枕边精致明丽的插画书,都在西亚濒临崩溃的心境中落下了沉静的涟漪。

    他为什么要照顾我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里好像是一个病房,自己明明没有受什么伤啊……还要待多久呢?我可以离开吗?

    西亚将鹅黄色的抱枕抱在怀里,盘腿坐在床上,像是在发呆。轻柔的音乐在房间中流淌,这是很奇妙的时刻,西亚忘记了所有糟糕的事,只是单纯地思索着一些问题——他对自身、对外界的关心似乎又重新一点点恢复了过来。

    西亚走下床,第一次将手放在了房间的门把手上,手指还有一些不适的轻颤,似乎是对离开某个密闭空间有本能的抗拒一般。

    西亚闭上眼用力下压,门把没动,原来他并不是自由的,而是被关在了这间宽敞漂亮的特护病房里。西亚的脸上并没有因此露出多少生动的神情,而是缓慢地回转身,走到了只遮了一层纱帘的窗前,安静观看窗外的阳光景致。

    但只是看了没几秒,西亚便似想到了什么般,往后退了好几步,退到一个从窗外无法观测到他的位置,才稍稍缓和了情绪,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

    刚刚那个角度,让他无可避免地回忆起了在大学城公寓里的阳台向下望的视角。那时候,伊洛科就在阳台下对着他笑得一脸天然,像是一个开朗无害的普通学生。

    而在之后的数次粗暴性事中,伊洛科一次次拿阳台上的事羞辱贬低西亚,逼着他承认是自己在故意发骚勾引楼下经过的学生,是一个无耻下贱的荡妇浪货,并承诺以后再也不敢卖骚,哭求着答应只给伊洛科一个人肏。

    西亚觉得恶心,从窗前向下的角度都让他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视线从下方望过来一般,是此时并不存在的,伊洛科的恶意凝视。

    只是一闪而过的想象,竟让西亚真的感到喉间一阵反胃,几乎就要吐出来。他深呼吸了几回,将那莫名的不适感压了下去,干脆坐回床上,紧紧抱住了那只柔软的鹅黄绒鸭。

    今天或许注定是一个糟糕的日子,除了初始的那一点甜,后面全是难忍的苦涩。才不过傍晚,天际就染上了漆黑的墨色,空气中漂浮着压抑沉闷的水汽,只等待着一个契机便彻底爆发。

    西亚侧躺在床上,被子裹住了全身。如果忽略被子下发白的指甲,他似乎是很冷静地蜷在床上,神情平和,等待着今夜注定到来的暴雨。若是运气好一些,没有雷声闪电的话,或许他稍后也能显得体面一些,不至于再次引来那些医生与护工。

    可能是因为伊洛科闯入的那一夜就是一个雷电交织的暴雨天,西亚变得特别害怕暴雨和雷电。每到那时,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哭求,像个毫无理智和尊严的疯子,即使躲在狭窄的衣柜深处都无法抵抗那仿佛从心底生出来的冰冷恐惧。

    伊洛科后来还愚蠢地试图用他的拥抱来缓解西亚在暴雨夜的脆弱与绝望,似乎自己这个恐惧源头会比暴雨和雷电更让人安心。很成功的是,西亚的确不敢动弹了,没有尖叫,没有哭喊,只有更加深重的折磨,一点点内耗着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第二日莫名心情大好的伊洛科会善待他许多,不会强迫欺辱他,甚至会演绎得像一个温柔耐心的阳光情人。

    沉闷的雷声断续响起,银白的光芒一次次将天空刺破。西亚已经听不到声音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出了怎样凄厉悲惨的哭声。他应该喊了些什么,可耻的短句,应该遗忘的或是不该忘却的一些名字,哀求、怒斥、自嘲,最多的是苦痛的呻吟。

    他将痛苦、思念、悲伤、自厌、憎恨、不甘都化成混乱的声音倾泻了出来,只是更多的那部分还堆积在身体中,永远地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而在这一片无望的混沌中,西亚却好像看见了月光,或者说,他被银白的月光轻柔却坚定地拥住了。

    带着疼痛的挣扎被轻易制住,蜷曲并不断在皮肤上留下抓痕的十指被另一双手强势地握拢,按压住指窝锁在了绵软的枕侧,他张嘴想要撕咬些什么,唇边便恰好挨着温热的皮肤,腥甜的血味在口腔中散开,但习惯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身周的暖意开始一点点扩散、渗入躯体。

    西亚陷在了一个陌生的怀抱中,整个人都好像沉浸在了似幻似真的梦境里,他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或者说,大脑开始发懒,只想就这么散落成一团放任自流的软糕。

    身后似乎传来了什么话语声,十分清冷的音色,西亚听不分明,只下意识向前挪动了一些。那个声音又消失了,化作了更加贴近的接触,将他整个人都完全覆住了,发顶有温热的吐息,连双腿也被抵住,拢在了床与那个人之间的夹缝中。

    西亚在这密闭的温热中逐渐放缓了呼吸,连紧张的身体也一点点放松了下来,像是一尾沉入水底的鱼,安静地融化在假想的深水中。隆隆的雷声变得遥远而模糊,银白色的间歇闪烁也开始与黑夜界限不明,西亚闭上了双眼,却似乎在失落的意识间看到了月光。

    睡吧,这里听不到雷雨声,也没有闪电,只有一个安全暖和的小小被窝。

    窗外的蓝天碧澄如洗,一夜的暴雨过后,宛如新生的清新气息盈满了整个世界,眼中的一切色彩似乎都渡上了一层水润的光华。

    西亚感觉自己被一股清淡的冷香包围,陌生的温度熨帖着他,却并不令他感到惊慌,反而想要倦懒地继续沉浮其中。他有些疲惫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困”住了,但那力道并不十分强势,而是随着他缓慢的动作顺势贴合着他。

    眼中的视野变得清晰,西亚愣愣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包裹在大了一号的手掌中,乖乖地躺在枕旁。那两只手的肤色是与他不太相同的苍白,像是无机的雪。

    西亚试着抽动了一下,那双手立时收紧,拇指在他的指节处安慰般轻轻抚了一下,又反应过来似的,停顿了一下,将他的双手慢慢放开了。温暖的触感消失,微冷的空气贴上皮肤,西亚竟有一瞬的不习惯。

    身后的人还维持着拥抱着他的姿势,一条手臂垫在他颈下,另一只手则环在他肩上,坚实的胸膛与他的后背紧密相贴,软热的鼻息落在他的发顶,双腿抵靠在一处。

    西亚不知为何也没有急着从这个人的怀中挣出,他自然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昨晚他神思混乱脆弱却并不代表他失忆了,阻止他发狂的正是这些天一直出现的银发陌生人,或者说是已经有些相熟的陌生人。

    西亚的视线不禁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有不少红色的细小伤口,已经被细致地涂上了药,而对方手腕侧竟有三两个牙印,总体看上去不算很深,已经全都结疤了。西亚想到自己之前尝到的血腥味,心中明白这几个伤口看起来很浅,可能只是因为这个alpha的恢复能力很强。

    西亚想要说什么,喉间却像是堵了东西。他想要为对方在暴雨夜对他的安抚陪伴道谢,想要为自己咬伤他道歉。但是这些话却因为一些疑虑而无法自如地说出口。

    这个人真的是好意吗?为什么病房的门是锁住的?为什么他现在还抱着自己没有离开?那些轻音乐、插画书、时常更换的插花以及那个绒鸭抱枕,是不是裹着糖霜的毒?底下其实藏着更加致命的坏心,只等他袒露出肚皮再给予彻心一击?

    从前的西亚绝不会以这般恶意揣测一个友善对待他的人,可是经历了这两年多的劫难后,他变得更加敏感胆怯。对他来说,连接纳他人的善意,都成了艰难的冒险。

    西亚目光放空,直愣愣地盯着面前手腕处的牙印,原来自己咬了他那么多口吗?他竟然也任由自己发疯,不但没有任何反击,连糟糕的情绪都不曾流露丝毫,甚至还给他上了药。

    大脑钝钝的,思考变得缓慢又消极,西亚蜷在一个alpha的怀里,似是连本能的恐惧都被晨起的温暖困意钝化了。

    自己为什么还在继续放任他此刻称得上冒犯的行为呢?至少要将他推离不是吗?

    可如果……真的是伊洛科把他转给了……

    至少这个alpha看起来是一个极为冷静且自制的人,行为中透出来的细节甚至还有一点温柔,就这样了吧,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只要不再回到伊洛科那里……

    西亚闭上了眼睛,试探般小心翼翼地用脑袋蹭了蹭身后的人垫在他颈下的手臂,像是一只主动靠近示好的猫咪。

    身后的人却对西亚突然的亲近没有任何反应,西亚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整个人往后挪了挪,更加紧密地与对方压在了一起,像是两把完美契合的勺子。

    身后人坚实的肌肉质感清晰地反应在他的身体上,西亚微微翘起的臀部恰好贴在了最灼热的部位,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一团的巨大尺寸。外表看起来再冷淡无欲的alpha,晨起时的下身也硬到发烫。

    西亚小幅度地摇动着臀部,似有若无地侍弄着身后alpha的性器,那物事被西亚蹭得更加鼓胀了,极有威胁地抵按在穴外,似是随时会连带着布料一起捅进来。发顶的呼吸突然乱了,西亚有些畏惧地轻颤了一下,张口努力了几回,终于发出了轻得好像随时会消散的声音。

    “生殖腔……那里……不要插进去好不好……”西亚的眼角因为羞耻染上了一抹深红,“里面……被放了东西……其他……都可以的……”后面的字句已经开始发抖,连带着西亚整个人都在可怜地颤抖。

    “你怎么了?”身后的人却向后躲了一下,连带着那灼热跳动的性器也从臀部离开了。环在身上的手摸到了西亚的脸上,在眼角揩到了一些水渍。希德利斯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是令西亚自惭形愧的冷淡,“你不用这么做。”

    难以言喻的羞耻冲上心头,西亚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毫无尊严的废物,竟会生出臣服于“好脾气的新主人”的荒唐想法,甚至还主动做出这样淫乱的举动,说出这些不要脸的下贱话。

    “对不起……对不起……”西亚不断重复着道歉的话,过盛的耻辱折磨着他的心魂,他的声音中满是痛苦与张皇无措,“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恶心下贱,但是求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玩我了,我真的好怕,如果想要伤害我的话,直接来好不好?请不要假装对我好……”

    西亚缩成了一团,脸完全埋在了枕头中,柔软的枕芯被泪水浸湿了一大块,压抑断续的哭声闷在底下,好像随时会因为高频次的喘息被残酷掐断。

    希德利斯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会儿后,开始动作生疏地轻轻拍抚着beta的后背,任由脆弱的beta尽情哭泣着,像是要将所有的不甘和屈辱都完全发泄。垫在颈下的手臂则小幅度调整着,使对方不会因为压得太紧而喘不上气来。

    不知哭了有多久,粗哑的哭声逐渐转为细弱的抽噎,西亚眼睛红肿,整个人还在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后背与身后的人时不时碰触在一起,却已没有了先前的暧昧感,反而有某种奇异的温情与安心。

    他哭得很累,却觉得全身上下从未有过的畅快,好像压在身上的一些重量也随着哭泣减轻了许多。

    “等结束后,”希德利斯的声音带着不惯于安慰的生硬,“我会帮你回家。”

    西亚并不明白对方所说的结束指的是什么,只是回家这个词就让他整颗心都炽热了起来,回家……回到那个有着漫山金黄稻穗的地方,那个充斥着无忧笑声的过去。在外受辱的这两年,他总是会想起莫尼星,想起街道上的热闹烟火。他不敢回忆艾伦,不敢回想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里发生的事。但若是连莫尼星都不敢回去,他就真的没有家,没有生命的归处了。

    “真的吗?”西亚回转身,激动地拉住了对方胸前的衣服,双眼湿漉漉的,紧紧凝望着他唯一的希望,交托了自己最后的信任。

    希德利斯被西亚那依赖祈求的目光看得呼吸一窒,他的视线又不自觉滑向西亚被掩在被子下的小腹,那里已经孕育了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

    希德利斯一向平静无波的声音竟染上了几分不稳:“会帮你回家的,但还需要一年。”

    “太好了……”西亚喃喃道,眼中却又落下了泪水,绝望的人只需要一点点念想就能生出新的力量,他扯出了一个笑,因为过于红肿的眼眶甚至有点丑,却甜得粘牙,“你人真好……”

    希德利斯突然有点不敢看西亚的眼睛,他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太多,面对眼前这个身心都伤痕未愈的beta,他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内疚感。不愿再继续原定的怀柔,希德利斯改变了最初构想好的“交易”。

    “夺梦星盗团的塞西尔,是你的丈夫吗?”希德利斯试图表述得委婉,但出口却是最为直接的话语。

    “……”熟悉可怕的名字让西亚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左手的无名指不由蜷曲了些,好像上面还卡着那枚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戒指一般。

    他本以为听到这个名字,他会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小动物一般,表现得丢人又难堪,但实际上他却比想象中要冷静得多,甚至有一种“终于来了”、“原来如此”的尘埃落定感。

    “需要我做什么吗?”西亚没有回答希德利斯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

    希德利斯感觉西亚抓着他胸前衣服的手松开了,他有种莫名的不适,好像身上的什么锚点飘走了一般。

    “我需要你配合计划,将他引入目标地点。”希德利斯的声音依旧淡漠冷静,但是灰色的眼眸却始终只凝视着西亚发红的鼻尖。

    “好。”西亚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语气平稳,没有半分犹豫。

    “……你可以拒绝,”希德利斯却反而有了动摇,或者说,他的天平甚至在往另一方倾斜,“我依旧会实现之前的承诺。”

    西亚勉力笑了笑,却没有如希德利斯所希望的那样拒绝,反而轻声问道:“只有塞西尔吗?”

    希德利斯愣了一下,在现有的信息线索中,夺梦星盗团的团长塞西尔.布兰,正是先前以虚假身份发布寻妻启示的幕后人。

    “还有他的双胞胎兄长,肖恩.布兰。”西亚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无力到飘忽,“既然要拘捕星盗团的祸首,不可能只抓一半吧。”

    夺梦星盗团的首领竟是双胞胎的两人,之前的几个疑点一下子便都能解决了。希德利斯一边记下这个新信息,一边却又因为这个信息潜藏的含义生出了躁意。

    西亚相信自己能同时引来这对双胞胎,这是不是意味着,西亚与那两兄弟……

    似乎是发现自己有了等价交换的价值,西亚的情绪变得平稳了很多。他哭得太久,整个人都显得乏力疲惫。

    希德利斯从床上起来后,换上了机器人送来的替代衣服,给西亚倒了杯水后,调出房间里的治疗仪给西亚按摩了一下眼睛,西亚没有拒绝,乖乖地任由希德利斯帮他消解红肿。

    西亚想起了之前希德利斯给他擦洗身体,还试图帮他更换浴巾的事,那时西亚被他冒犯的动作吓得哭了出来,现在看来这可能只是希德利斯的个人爱好,喜欢照顾别人。

    “希德利斯.费尔法,我的名字。”快要离开西亚的房间时,希德利斯终于记起自己还没有做过正式的自我介绍。

    西亚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应道:“……西亚.阿塞德。”

    希德利斯站在床边有微不可察的踟蹰,那双灰眸甚至背离主人的意志又落在了眼前的beta身上,最终他还是转身走向房门,身后传来一声轻软的呼唤,很轻易便将他的脚步阻住了。

    “希德利斯……”西亚很是认真地念着这个名字,语调显得格外温柔,“我可以……有一个终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