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

    前往医院的一路，苏琪心神不宁地坐在后座上。天色发着灿白，太阳高悬在遥不可及的天边，轮廓朦朦胧胧。

    这样子说阴不阴说晴不晴的天气最让人厌恶。因为你无法从任何天象上猜的出接下来预备出现的天气。鹿川的夏季天色最蓝，但没有哪一年的秋季如现在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透过后视镜，顾念东瞟到苏琪的满面忧容，他想到，或许该说点能让苏琪开心的事，来转移他的注意。

    “苏琪，我一直没问你，你答应了嫁给我，这事同你家里人说了吗？”

    苏琪舒缓了一下身体，将一块靠枕垫在腹前，他平视着车前道路发出的闪闪烁烁的微光，远处有辆汽车在路面强光的反射下像海市蜃楼般地改变了形状。

    “不想说。”

    “呃……行。”

    沉默在车厢中流转了半分钟，苏琪缓慢地体察到他冰冷干脆的拒绝对于顾念东来讲是种不尊重。他柔和了语气，反问：

    “你呢？和你家人讲了吗？”

    “我也不用。”顾念东耸了耸肩，“我爸妈去世了。”

    苏琪抬了眼，把身子挪正，扶着顾念东的座椅背，凑近了说：“…我们认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父母不在了。抱歉。”

    “没事没事。我爸妈在我八岁时候就去世了。这…本也不是什么逢人就值得讲的事情…”

    车子开到了中心医院，从停车场到产检室前，顾念东一直拉着苏琪的手，而苏琪也没有推拒。在叫号到苏琪时，顾念东很识趣地留在了外面。

    “我在外面等你。我明白，你可能不太想让我知道你的隐私。”

    “…谢谢。”

    一进到房里，看到桌前安坐的陈璐，苏琪便止不住了眼泪。

    “苏先生…您还好吧？”

    苏琪抿着嘴摇头：“不太好。我今天是和我先生一起来的。”

    陈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苏琪此前没同她讲过他先生的事，她一直以为苏琪肚子里怀的小孩和他本人一样，都被某位不负责任的渣男抛弃了。

    “来，把报告单给我看看。”

    看着这个双性病人脸上的泪痕和有些发紫的嘴唇，陈璐心生恻隐。苏琪是她见过的最特别的病人，总能让人想起青春回忆里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大哥”们，她们会冲着陈璐说，“别怕，以后哥罩你，哪个alpha，beta敢欺负你，跟哥说，我弄死他！”

    可在被弱小的陈璐偶然间看到“大哥”们因为不愿说的事情落泪时，她们总是用最快速度擦掉眼泪，对着陈璐说，“靠，今天的风真他妈大！”

    而苏琪，一个她的omega同类，却可以给她这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如此坚强的他，也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所有的柔软，无助和渴求。这也是她当初看到苏琪的第一眼，就决定倾尽一切帮助他的原因。如果我们注定被钉在弱者的十字架上永世不得翻身，那困难的时候就更应该守望相助了。

    “我看到你的检查指数都在正常范围内。就是你今天气色不太好。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陈医生，我…”苏琪握着双手放在肚子前，“我又到发情期了，而且在我按着原来的方法自慰之后没什么用，昨晚上阴道流了一整夜，现在还在流，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今天能过来，是我垫了卫生巾。”

    陈璐的心头一紧，没想到苏琪的体质这么特殊，属于他的特殊标记法需要这么早来临。她起身给苏琪倒了杯热茶。

    “我明白了，你不用慌张。我先问你，你爱人还没给你作标记吧？”

    苏琪摇摇头，“做了体外的，但是没用。因为我发情的第二阶段还没结束，我能感觉到。”

    “好，现在让你爱人进来，我来教你们新的标记方法。记住，中午回去吃完饭就让他用这种方法给你标记，七个月前进入发情期，都用这种方法。”

    “陈医生，我能先问一句是什么新方法吗？是不是又要买新的很贵的药？可我上个月的药都还没吃完。”

    “放心，不是，除了时间成本，你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叫他进来吧。”

    坐在外面看新闻的顾念东被叫了进来，他坐在苏琪的身边。

    陈璐打量了顾念东两眼，是仪表堂堂的正经人，看起来还挺年轻的。不知这两人在这一个月之间弄出了什么事情。

    “好。现在希望你们完全信任我。由于你的身体很特殊，所以孕期的标记方式需要改变，一般来说孕期双性人改变标记方式都在四个月后，我没想到你的这个时间点能提前这么早。”

    “因为什么原因呢？会不会是因为我妻子最近身体出了问题？”

    听到“妻子”这个称呼时，苏琪脑袋里懵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

    “啊，那倒不是因为这个，苏先生的身体状况很健康。这个过程提前的原因有很多，不过影响最多的是信息素，顾先生，也许是你的信息素诱发了苏琪先生的性欲，性欲增强后这个时间是会提前的。”

    “…哦，我明白了。”顾念东微微偏头看着害羞的苏琪，“我回家就开始贴阻隔贴。”

    “对，这是个方法。以后遇到苏琪先生的发情期，你们要用阴道标记的方法来给苏先生标记。”

    “阴道标记？！”两个人异口同声。

    “是的，这种标记方法是专属于双性病人孕期发情的标记方法，这两年在推广之后发现效果很好，所以也有不少普通人会在孕期发情时这么作标记。苏先生，请您躺在这边，脱下裤子。”陈璐拉开房间角落的推拉门，里面是一张罩着医用防护罩的床。

    苏琪看了眼同样无措的顾念东，红着脸问，“怎么突然要…脱裤子？”

    “为了教你爱人阴道标记的过程啊。”陈璐也为眼前这两个同时脸红的人觉得奇怪，不都是夫妻了？能怀上孕肯定亲热过，怎么现在在医生面前脱个裤子还扭扭捏捏呢？

    “二位…不会是在害羞吧？”陈璐笑着化解尴尬，“我是苏琪的医生，作为医生，我一定要对病人负责。但这需要你们的信任和配合。苏先生，我不是外人，你爱人更不是。我们都是为了你的健康，为了胎儿的健康。”

    “对，为了你和孩子。就…”顾念东用眼睛暗示苏琪躺上去。当苏琪从他身边走过时，狠狠掐了一下顾念东的手。

    裤子脱下后，被卫生巾兜着底的内裤露了出来，苏琪两条葱白的腿上爬上了鸡皮疙瘩，因为过久的高潮感而在床上微微打颤。

    陈璐给她和顾念东都带上了医用手套和信息素阻隔口罩，“当然，你们在家里做这个就不用戴口罩了，在这里带是为了保证医生不受影响。”

    对于顾念东来讲，带了也没用。一是因为他的耐受症导致他根本无法对苏琪的信息素起反应，二是因为…他不需要感知苏琪的信息素，就可以对苏琪产生性欲。

    当然，现在不是时候。

    “苏先生，内裤也要脱。”陈璐提示着。

    “…脱，我帮你脱。”顾念东深呼吸着，给已经躺下的苏琪脱下了内裤，橘子味登时在空气中扩散，充满了整个房间。

    现在他下体的风光完全暴露在两人眼前，他因为难堪而用小臂遮挡住眼睛。

    这的确是一幅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这是顾念东第一次认真观察苏琪的下体，他的阴茎，睾丸，会阴，耻毛和股缝之间沾满了清澈的粘液，像是给这些充满诱惑力和性张力的器官上附着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在金色的手术灯光下如同一抿就化的璀璨冰晶，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亵玩。

    在陈璐的要求下，他的双腿摆开成了M型。两片阴唇微微张开，每隔几秒钟就会有一汪清水从收紧的阴道口处流出，如同一滴不愿掉落的眼泪。

    “苏先生，不要害怕，调整呼吸，放松下体肌肉…对，不要刻意憋着巴氏腺液，让它流出来，越多越好。”

    陈璐左手按在苏琪的小腹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探进了苏琪的阴道，开始寻找G点。由于有足量体液的润滑，她进入得很顺利，但也许是因为苏琪过于害羞，他的应激反应很激烈，阴道收缩得很用力。

    “不要害怕，不要担心，苏先生，请你相信我…”陈璐的两根手指一点一点全部没入，手指轻轻上钩，触到了阴道壁上庭的一块褶皱，她试探着稍微用力，苏琪发出了一声闷哼。

    “是这里了。”陈璐抽手出来，“顾先生，现在你来试试，找到苏先生阴道壁的G点。”

    “这…您刚刚不都已经找到了吗？”

    “是啊，但你总不能让我用手指让苏先生性高潮吧？你才是他的爱人！”

    还要…高潮？苏琪心里一惊，在顾念东面前，在他的手下吗？高潮时自己的那副不堪的样子，想想都觉得没脸见人。

    “快点啊，不要让苏先生着凉。”

    “…哦哦，好…”顾念东咽了下口水走到床前，他模仿着陈璐的样子，左手按住苏琪的小腹，右手的两根手指在入口处调整了半天的角度和姿势，才很轻柔地捅了进去。

    身后的帘子被拉上，将二人包裹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顾念东短暂地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当着医生的面完成这个让人羞耻的过程。

    但见圆鼓鼓的白白阴阜上覆盖着少许柔软的阴毛，阴牝丰美，就如发好的面团似的丰润光泽。

    一感受到手指被苏琪的紧致温热地包裹，虽然隔了一层手套，顾念东还是觉得心里悸动。他从来没有探索过女人的这里，现在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找到苏琪的G点…

    他的动作很慢，慢里带着怀疑和迟疑，他担心弄疼苏琪，也担心苏琪又在生气。他必然不愿意让自己去触碰他身体最深处的开关，也不甘于再度在自己面前展示昨晚意乱情迷的一面。看着他身下暗红色的一片旖旎，顾念东仿佛又回到了他和苏琪酒会之后的一夜，他同样不知所措，可那时主动的一方是楚楚动人的苏琪，而且他还用最悦耳的声音来鼓励着顾念东去探索他。

    现在主动方换成了他，他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还没找到吗？顾先生，你们可是夫妻啊，怎么还那么矜持？”帘外传来医生的发问。

    “啊，我…”顾念东的手在阴道口两侧的前庭停住，他的目光落在苏琪潮热的脸颊上。

    “笨蛋…再往里点，你使劲啊，我又没喊疼…”

    这是鼓励吧？在顾念东听来是的，这样子带着愠怒的许可，比他们做爱时苏琪床上柔情蜜意的情话更让他振奋。

    “好，那我…”

    他匆忙回答，手指没进了半根，接下来的动作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他动物本能似的上钩起手指，摸到了一块凸起不平的，发硬的显示器。

    苏琪的上半身软了下来，他的呼吸变热了，眼睛上蒙上一层水汽。用力扯住上衣衣角，下半身开始向下探动。但很快他注意到自己躁动的样子和昨晚那副蠢样子无异，于是不断心理暗示着让自己“冷”下来。

    可要命的是，顾念东动着那两根手指时，他的拇指按在了可以让自己欲仙欲死的阴核上…

    顾念东并不知道那块发肿硬挺，从唇瓣中探出头来的小肉球是苏琪自爱时的快感泉眼，他只是为了方便使力才按压上去，他只知道生物书上讲过，这是女性的阴核。

    那里，经过昨晚苏琪的不懈发掘和开垦，已经粉墨登场成为了和前列腺一样可以让苏琪陷入癫狂的敏感部位。

    他终是经不住顾念东指肚的摩擦和拨弄，克制不住喘了出来，发出一声像糖水一样甜腻的憨娇。

    “你轻点……”

    顾念东知道他找到了，因为苏琪此刻分泌的液体似琼浆玉露般浓稠，甚至带上了一点米白色。

    “…我找到了，陈医生，请问我该怎么做标记？”

    帘子被猛地拉开。

    “好。一般来讲，有两种可行的标记方法，一种是阴茎插入标记法，一种是手指按摩标记法。我给你们的建议是从现在开始到七个月，也就是二十八周，都使用阴茎插入标记，因为七个月前苏先生相对行动方便，做爱不会受太大影响，二十八周以后使用手指按摩标记法。”

    “呃…阴茎插入？是我要和我妻子做爱吗？”

    “这…听不明白吗？当然了。”陈璐露出不可置信的笑，为什么这对夫妻在性相关的问题上显得这么纯洁？

    苏琪的脸红得像苹果，他已经坐起身，陈璐为他找了一条毯子盖住双腿，让他恢复体力。陈璐看到，他用一种想杀人的目光盯着顾念东。

    看起来，这对夫妻…好像，嗯。非比寻常。这还是孕期标记很关键的一步，陈璐觉得不管他们两个人是真不懂还是装矜持，自己必须给两个人讲清楚。

    “顾先生，我就直接说了。阴茎插入法就是您以做爱的方式插入苏先生的阴道，并在G点处成结，这就要求您的龟头要在性爱时不停地顶到G点的位置，在苏先生进入性高潮后由你控制着成结标记。而手指法就是像刚刚那样，用手指不停地摩擦G点，在多次让苏先生高潮后达到标记效果。”

    教科书般的指点让这个下流的过程显得古板了起来。听起来很复杂，不知道实践起来会如何。

    等等，是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实践啊喂。苏琪在被子下攥紧了拳头，他的下体还因为肿胀在突突跳动。

    “为什么一定要在二十八周前用插入的方式，难道这两种方式有什么区别吗？”苏琪问。

    “当然有。阴茎标记法时间周期短，基本在插入后进行三五分钟的性爱就可以让你高潮…你们是夫妻，总不能不懂这个吧？”

    “…”两人哑口无言。

    “而且阴茎插入法的性快感更强烈，这更有利于标记的顺利进行，基本上一次就可以了。而二十八周后的手指法，是因为你那时候胎动明显，行动不便，做爱可能会伤害到身体。手指摩擦的快感温和，所以需要很多次，直到你的阴道不再分泌液体才能停下，整个过程你都需要平躺，每次高潮后都要休息很长时间来观察是否还在分泌巴氏腺液，按照人的体质不同可能从半小时到三小时不等。所以你们当然要趁着苏先生行动方便采用阴茎标记了。”

    陈璐的解释封闭了回绝这些方法的一切可能，感受着还在泌出汁液的阴道的收缩，苏琪觉得心烦意乱。

    虽说，这只是标记，就像被顾念东咬后颈一样。可连着五个月都要不定期的和他做爱，要在他面前像个女人一样展示自己的会阴。他还是觉得有心理障碍。

    他们…是没有夫妻之实的啊…

    “陈医生，我想问，反正都是阴道高潮，可不可以用道具…”

    “当然不行！”陈璐突然激动，“苏琪，你想什么呢？你说的是假阳具，跳蛋之类的对吗？不行不行！我跟你讲，孕期母体的阴道是很敏感脆弱的，道具非常容易划伤内壁。就在昨天，有一对——天呐，那对夫妻说起来我都害怕——omega怀孕五个月了，因为丈夫孕期出轨，本来心情状态就低落，自己因为发情在家里玩无线跳蛋，结果跳蛋直接滑进子宫腔…流产了呢！”

    “…流产？”苏琪心里咯噔一下。

    “所以，一定要遵从医嘱。我们要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以及你的孩子的健康。另外，不管采用什么标记方式，标记成功的标志都是苏先生的阴道停止分泌巴氏腺液。在阴茎插入标记时，顾先生你千万要注意不能插入太深，如果捅进苏先生的生殖腔，也是有流产风险的。而且不能佩戴避孕套，不然无法成结。”

    “嗯…我知道了。”顾念东点了点头。他正低头看着自己挂着巴氏腺液的手掌，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