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篇 二十九 意乱心慌

    那件“大礼物”，是直接空降在小林种花的温室门口的。

    那时候小林正在匆匆忙忙地把一批新来的郁金香球根一个个埋在土里，又试图给它们按颜色埋出些文字图形来。沾了满手的黑泥，敲着发酸的腰直起身来，忽然发现，温室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箱子。挺大。

    上面还有一封写着“小林收”的信件。

    小林有点迷茫，刚想打开信，又觉得自己满手的泥不要弄脏了这淡蓝色的精致信笺，箱子里却忽然传来了“嗯……”的一声轻轻喘息。

    小林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手扶了一下这箱子，不知怎的，一侧的木板轰地一声倒塌下去，在洞开的箱门里，是——一只漂亮的雪豹半妖！

    脖子上还绑着一个红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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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给你。他叫安凛，好好养。只有一个条件——不能让他接触到精液。任何人的都不行。下个月你会知道原因。”

    在温室门口，小林有点慌张地把这封信举到了眼神怪异的城主面前。又瞄了一眼温室里跪趴的雪豹，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欣喜和喜欢。

    雪豹已经从箱子里放了出来，脖子上挂了一个项圈，被拴在茶几角上。雪豹的跪姿几近完美，把头抵在地上，塌着腰，撅着臀，尾巴有点焦躁地摆着，臀部肌肉细微地抽搐，很轻很轻地摇着屁股，仿佛是在邀请着拍打和插入。

    “好漂亮……”小林闪着星星眼。

    楚霄把手里明显是落月笔迹的信又看了一遍，却没还给小林，自己收进衣袋里了。

    “既然是给你的，那就留着好好养吧。”楚霄记得落月不止一次提起过一只曾经是他朋友的雪豹，原来就是当日里韩朗带来凛星城玩乐过的这一只。

    穆坦城内对妖奴的调教和处置，楚霄也稍微有些耳闻。这只雪豹显然也已经被调教成了一只几乎丧失神志的淫靡玩具。也难怪那位皇子出手的对象选择了妖奴贸易的穆坦城。

    “那，我养它的食物和开支……”小林小心翼翼地问。

    “……记账，算在城主府的开支里面。”楚霄心想，落月承诺了二十万金币，拿点钱来养他的朋友也不算什么。

    小林长长出了口气，又有些茫然地问：“饲养妖奴的话…妖奴不接触到精液会失去神志，但是信上写…”

    “听他的话。失去神志就先绑起来。”楚霄思索着回答，心里想到了那些被关押进了地牢的半妖。

    用枷锁将半妖们锁进地牢，是为了防止半妖们脱逃，还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接触到这些半妖，用他们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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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小林成天躲在温室中一边种花一边养他的豹子，楚霄也如自己所预料一般地忙了起来。

    妖族攻陷了一座城市并血洗了穆坦城韩朗的府邸。这个消息很快在人族的城市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许多边境城市勃然大怒，组织起军队与妖族正面对抗，每天都有无数或是求援或是雇佣的信息向凛星城传来。

    楚霄以守卫的名义，又慷慨地花了些金币，将最精锐的几个佣兵团留在了城中不动。那些较小的佣兵团他也没法全部控制，也随他们去别的人族都城接了些任务。——回来之后死伤并不算多，至少比其他的人类军队死伤少得多。楚霄知道，这也是落月合作的诚意。

    无坚不摧般的灰色魔狼与那只身生双翼的飞鸟皇子的名声，在人族的城市里也越发响亮起来。

    “求援！我们今天遇到了魔鸟，力量太大了，折掉了兵团内最精锐的一个小队，我们愿意拿五千金币雇佣凛星城最精锐的佣兵团，协助一起对抗那只魔鸟……”

    楚霄一边读着手里的信，随便回了几句“凛星城自顾不暇，要集中力气守备城池”的废话，脚下用了一点力气，踏进了一片泛着蓝色与紫色两种不同色彩的柔软羽翼里。

    “殿下最近在人族很出名。”他轻轻踏着脚下羽翼的温暖根部。——这位令边境所有人类城市闻风丧胆的强大皇子，此刻正乖顺地跪在他脚下，给他做一个脚垫。

    羽翼的生长点是此刻跪伏在他脚下的皇子身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每次触摸上去，那修长结实的身体都会浑身不能抑制地颤抖。

    “嗯……　主人，好痒……快要受不住了……”落月小声在他脚下呻吟着，声音婉转发颤。

    这是在韩朗的府邸分别后，落月第一次趁夜溜进楚霄的住处。楚霄在书房里忙了一整天，窗户忽然被推开，带着一点微凉的晚风，一条纤细的影子轻飘飘地溜了进来。

    于是心情霎时间变好的城主几下扒光了他的衣服，按在脚下，就有了一个柔软温暖的脚垫。——甚至在他的要求下，他的脚垫放出了那双光芒流转的华美羽翼。“只能给您玩一小会。”落月有点小心地说。

    一小会也足够楚霄带着一点意外惊喜把那双翅膀从根部到翅膀尖把每一片羽毛都抚摸一遍，再把脚放上去轻轻踩踏。落月轻轻颤抖着，被踩得重一点就发出细微的呜咽。

    忽然之间，唰地一声，羽翼散落成一片光点，他的妖奴赤裸的脊背上多了一片彩绘的羽翼图案。

    楚霄有点失落地收回脚，想了想，又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胡桃木书架。

    “殿下，去把第三格的那个金盒子叼过来。”

    在了解了落月的真实身份后，楚霄就喜欢称他做“殿下”——尤其是在他赤裸着身体乖顺地伏在自己脚下时，叫他“殿下”，就仿佛有一种更强烈的身份反差感。

    楚霄总觉得，当这个半妖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妖奴时，自己虽然从初见起就很喜欢他，可是总说不清自己到底想对他怎样。——一个只能被严格管束的妖奴，无论怎样好好对待，都更像是一个会说话的玩具。楚霄一直纠结于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给这个玩具怎样的感情。

    而真正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的图谋，他的满嘴谎言，楚霄反而觉得一切都真实了起来。——妖奴，情人，恋人，具体的定义倒不重要了，总之，这才是一个完整的落月。

    他所喜欢的落月。

    落月乖顺地爬了过去，像只听话的小狗，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在额前耳边摇晃。

    金盒子其实有点大，两掌长，一掌宽，并不是适合叼在嘴里的大小。然而楚霄随意为难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落月张嘴试了两次，根本没法含住，只能用牙齿咬住开口处的锁扣，向楚霄脚边拖。

    楚霄笑得厉害——落月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用牙齿拖着东西的样子更加像是一条小狗拖着过大的肉骨头了。他忍不住说了声“小狗真乖。”

    落月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汪”了一声，终于把金盒拖到楚霄脚底下，放开嘴，跪坐了起来，又说了声“汪”。

    ……差点忘了，这位殿下的哥哥更是擅长扮狗。对于落月来说，汪上几声也是完全不痛不痒。

    “为什么殿下不是狼？”楚霄低头把金盒子捡起来，一边打开，一边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疑惑。

    “啊……这不是很明显吗。”落月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说，“我是妖皇捡的啊。”

    “……妖皇捡了你回去就封为皇子？”楚霄十分疑惑。考虑到落月是一个被妖族视为贱民的半妖，捡回去当作皇子养大，简直难以理解。

    “嗯，血统比较特别的缘故。”落月笑笑，“是几百年前一个很古老的皇族剩下来的一颗鸟蛋，因为也有点皇族血统，妖皇也就把我当皇子养了。”

    而且他也能打，对于妖皇来说，养这么一位强大战力，无论是妖族还是半妖，总是不赔的。

    他又耸耸肩，“其实没什么，皇位肯定还是要传给我哥那条傻狗，要不然也是妖皇生的那群狼崽子里面的一个，没我的事。”

    “那也不错啊。”楚霄心想，落月不做妖皇那就更好。如果他真的即位成为妖皇——只怕能来自己身边的日子就更少了。

    一边说着，手里的金盒子已经打开了。楚霄从最上面拿起一封淡蓝色的信，垂下眼睛笑笑：“给小林写信，不给我写？”

    “……啊。”落月瞄了一眼那个盒子里的一摞纸片和信封，忽然知道了里面装的是什么，脸刷地一下红了一片。

    “……那个，不是送个礼物给他嘛。那个蠢雪豹被穆坦城搞坏了，我得找个人把他养好点。”

    楚霄把那封信先放在一边，又拿起下面的一封信。

    “叫我不要去穆坦城帮忙，免得看见你拧人脑袋？”

    “……翻旧帐是不好的行为。”落月往前膝行了几步，又把脑袋放在了楚霄的大腿上，带着点笑意望着他。

    又是下面的一封。“最近有一些事情，可能无法及时回信。”楚霄读着，又伸手下去捏住了落月的脸颊。

    “你的事情就是来我这里骗东西？”心里又想，自己读这封信的时候——这个可恶的皇子正在自己脚下的一个箱子里，被自己来来回回地玩了一整天。只是当时再怎样也想不到，那个在箱子里又哼又哭的妖奴，竟然就是写下这些信件的人。

    “您上回不是已经消气了嘛。”落月眨眨眼睛。

    楚霄又把手里的信件一封一封地看了下去。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这位在信件中语句文雅明秀的妖族皇子到底在现实中应该是什么模样。而此刻，这个曾来回与他信件交谈，讨论武器、宝石与妖族人界逸闻的皇子终于与脚下气质宁静的黑发青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原来已经认识他这么久了。

    楚霄把信件一封封挑着读完，脚下跪着的皇子脸越来越红得厉害，他忽然问：“你对小林说不能让你的朋友接触任何……精液。”

    “嗯。”落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呢？”楚霄的手指插进了他的黑发里。

    “……我，应该问题不大？”落月有点踌躇地说。

    “什么叫问题不大！”楚霄有点来火。“你到底在搞些什么事情！”

    “问题不大，就是我心里有数。”

    落月把头凑在了楚霄腿间，伸出舌尖，轻轻触了一下。

    楚霄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又一把将他的头拽开，咬着牙问：“半妖的体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会让自己丧失神志的。”落月又低下头，在裤子上明显已经鼓起的部位舔了一下。“至少这一次，还是需要您……把我喂饱。”

    楚霄窒了一下，一把拉起落月，以环抱的姿势狠狠地从下往上深深顶进了他的身体。

    这只狡诈而危险的半妖……让他觉得意乱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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