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爱别伤害

    在大叔的“追求者”中，除了地位不可撼动的BOSS1号，娇贵小少爷宁烟黑马似的出场，其实也让小白觉得喜剧意味十足。但他一眼就能看透，青年实质上应该和自己一样的，也只是带着戏耍的心思，说到真心付出又怎么可能，简直天方夜谭一般的想法。

    然而通过好友后宁烟的第一句话，让白相临看到这小少爷非同常人的一面：【哎，大叔的味道怎么样啊？】隔着屏幕，小白都能想象到对面的小少爷阴险的笑脸。

    【你在说什么啊……】小白很是无语，完全不知道这小子脑回路是什么构造的，一头黑线地发了句。

    【啊，还没和大叔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么？都已经过了三天了欸……给我三天时间大叔都可以准备婴儿床了。】少爷委委屈屈地念叨着，好像真的很在意和大叔在一起的这件事。

    我擦这小子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啊，少爷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大叔不论被做多少次都不可能有奇怪的童话剧情发生的啊，准备婴儿用品之类的完全是多虑了好吗。等下，为什么我会如此代入去吐槽这种可能性，一定是被宁烟奇怪的脑回路带到沟里去了！

    小白抬手抓了抓头发，那张永远微笑的阳光面容罕见地露出一丝负面情绪的阴霾，当然也只是一瞬间的失控，很快就被温和的假面取代。

    【我没和他做过。】一想到要和大叔坦诚相对，小白心里便浮现出一双代表拒绝的手狠狠地掐灭这样的念头，更别说到负距离的体验。虽说是有过那么三次，（好像还挺多的……）都是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奇怪的心情要去尝尝鲜，1次，2次，3次，对那张平凡脸蛋上流露的似是抗拒又像是期待着什么的复杂表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真的是，被比自己年纪小的人玩弄很有感觉么大叔。这么想来，大叔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乐在其中了。

    真是下剑呐，小白不由自主地瞟了坐在那头的大叔一下。大叔穿着衬衣长裤的正常着装打扮，目光直视前方，正襟危坐的办公姿态，落在他眼中却变成了故意勾引视线的卖弄风姿。连衬衣最顶端的纽扣没系好，露出一小片胸口的皮肤，也是有意无意的招摇。

    小白恨恨地盯了会，指尖触碰着的键盘却输入和火热的胸膛截然相反的冰冷话语：【枯燥无味的老男人，白给我都不要。】

    【呵呵呵，我怎么觉得大叔会是那种床榻之上很乖巧的，就算姿势很过分你想要也会慢慢摆出来的那种呀。】威信那头的少爷扬起吸血鬼般邪魅的笑容，将他对季晨大叔的心里最真实的印象明明白白地告知小白。（大叔：我＊＊＊）

    【喂，少爷这么闲是吧，闲的话多去按摩，怎么话这么多】

    小白输入这样一句作为结束语之后，就退出了威信，不想看到更多来自他人对季晨的觊觎的目光，有种怪异的不可理喻的无法接受的心理负担。不应该这样的，只是一场游戏罢了。只是按下退出的瞬间，他想起季晨柔软的唇瓣，温热的触感，手指细细描摹的唇纹，颤抖的无法拒绝的弱势者姿态，他和他很多很多距离极近的瞬间。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要做些什么。

    ——

    “叔，咋吃麻辣香锅了呢，上次恁不是说过这家忒辣了不对胃口么？”玲玲从午饭时间办公室冗长的微波炉排队大军中从容抽身而退，提着热好的饭菜回来，才坐在凳子上就发现隔壁的大叔点了麻辣香锅外卖，香辣气味嗖嗖的，入侵着周围的新鲜空气领域。

    “哎，说来也是…….”季晨惭愧地低下了头，用店家送的一次性竹筷子在麻辣香锅里头翻来翻去，试图在红色辣椒海洋之中找到一块不是那么辣容易下肚的菜。

    二十分钟前，锅盖头青年把遇水变色的樱花伞还给玲玲，转头就笑眯眯地邀请大叔共进午饭，莫霄宁站在玻璃门外，没有表露任何的态度。大叔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愣了片刻脑海中才灵光一现，借口自己已经点了外卖就不和两小只一起吃了。实际上他没点，中午饭一般随机吃，想吃啥吃啥，而这个点能点上而且送的及时地就只有这家过于重口味的麻辣香锅外卖了。

    不和他两出去吃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真是怕了小白这家伙了。如果是在其他的场合，突如其来的小暧昧啊他也可以当作蜜汁福利收下，但是偏偏是在莫霄宁面前，这种当面牛头人的感觉，总会让他产生背叛的心情。

    而且，大叔感觉到青睐的份量，这是很奇怪的一种说法，不可捉摸的情感，漂浮着的小小的气泡，期待着闪烁着，等待着被回应。可是他不能给出等待中的回应，被无声地偏爱，却是不可能的结果。对于参与在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平衡的。

    有些事情，必须得是自己下定决心才能做到的。

    大叔这样想着，手里的筷子夹到了一个腐竹，自然而然地就拣起来张口吃掉了。他心思飘忽在他处，自是没注意到这腐竹可是吸满了红亮亮的辣油，混着米饭一嚼顿时溢出辣椒劲儿，喉咙眼儿着火了似的滚烫的热度。害得他连连咳嗽，急忙端起放在一旁用于“灭火”的凉水可劲儿喝了三大口，缓了片刻才感觉嘴巴能正常工作继续吃饭。

    再使用筷子也是小心数倍，夹个东西丢嘴里都动作至轻。东西放进嘴里，筷子退出的速度稍慢，触碰了片刻嘴唇，昨日来自另一人触发的类似体验霎时又涌上心头，似情如梦的感触一时之间也不知喜还是悲，只觉得这麻辣香锅的辣度也还能接受了。

    于是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也是没能当即想清楚，像是覆盖了一层迷雾似的看不真切。到了下午工作稍微空闲的时候，他才在威信上敲了敲隔壁的玲玲：【玲玲小妞，如果，我说如果啊，有人对你很好，你却不能喜欢他，你会怎么做？】

    【呃……】玲玲玲珑心思一转，心想怕不是莫冰山和大叔闹崩了的情况，难不成莫冰山敢欺负大叔不成？这般猜测一出，便有些恼怒地敲击键盘回复道，【不喜欢何必再去伤害，这些事情不是说明白就好了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直接各自安好，下一个更棒。】

    又快如雷霆地发来下一句【大叔，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莫冰山怎么滴你了。】要是真的怎么滴了大叔，看我玲玲怎么收拾这小兔崽子，玲玲已经在心里布置后续操作了。

    啊，什么情况，怎么和霄宁又扯上联系了？大叔愣愣地看着玲玲的话，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玲玲是在担心自己。体会到那份来自身边人的真挚的关怀，叔笑了笑，发过去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情包。刚想解释不是莫霄宁的事情，却又意识到，如果再牵扯进来小白与自己的复杂关系，并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人都是会多想一点，之前和玲玲透露的内容也仅限于自己与霄宁，而霄宁与小白的另外一条线却是先前做了承诺的保密内容。

    从这个角度出发，季晨不得不吞下解释的话语，将玲玲的误会变成“真实的”。其实这个问题放在他与莫霄宁身上也很贴切，只是他有点不愿去想这方面的，会显得自己特傻特憨憨，为了没什么希望的目标白费功夫，任何人都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除了大傻子。今日玲玲的话语，也是他想要的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爱，别伤害。实际上叔对待情感的态度，始终是认真的，这不是在玩一场游戏，输家赢家都无所谓的那种。只是当真的要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人性的弱点，留恋过去的多情。那些触碰的到的瞬间是他乏味的情感世界之中难得的一抹虹彩，要抹除所有的回忆，去忘记应该忘记的，还需要1点点时间来生效。

    【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我呀小妞。】要是自己闷声不出气，玲玲小妞怕不是要在线锤人了，莫同学也平白无故的摊上了一口大黑锅。季晨想了想，又发了个笑脸过去。

    玲玲把旋转椅转了九十度，侧过身子，那双明媚的大眼睛望着大叔，好像想说什么，又没能够说出口，最后也只是转回身体，手指搁在键盘上输入又删除了。

    不要爱的太累了，大叔。她想到，又觉得说出去显得自己有点矫情，过于憨憨。不过看到大叔笑眯眯的样子，应该一切都还好吧？

    【一切都会好的。】仿佛是听见了她心里的话，大叔打出了这样的话语，嘴角咧开，露出一个丑丑却安心的微笑。毕竟情感这个无形的东西，谁没有受过几次心口的痛呢？爱着爱着，还是痛着痛着，或许都会变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