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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和老婆的甜蜜过去

    “所以你确定这只叫莱的雌虫是被那个老头绑架然后伪造犯罪经历登记为雌奴的吗?”

    “好的,谢谢,麻烦你继续查下去,有新消息随时汇报。”

    关掉通讯,弥修稍稍对那位叫莱的雌虫多了一点同情,他本是一名英勇的战士,或许未来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就像那个家伙一样……然后或许还会选择自己喜欢的雄虫相伴一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个混蛋老雄虫绑架囚禁变成雌奴,甚至现在还被另一只陌生雄虫当做遗产的一部分继承。

    “给他找个空房间住吧。”桑现在基本代替了智能管家的职务,青主要负责家务,目前都做的还不错。

    等到一切完全明了,如果他们三个想要回到军部去工作也可以,弥修并不想做把雌虫圈养在家里的那种雄虫,他也已经和青还有桑说清楚了不会和他们发生肉体关系。

    青还挺害羞的,红着脸说他知道家主对他没有这个意思,他很喜欢也很擅长料理家事,他也不敢奢求什么,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安稳的家,能让他有容身之处就很好了。而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青,随着他点点头,“我已经无法再适应军队的生活了,能和青一样为您打理家事是我的荣幸。

    弥修自然随他们便。

    他喜欢雌虫在战场上意气风发多过于看他们在家里对雄虫温驯,尤其是这个有着一头红发的雌奴,让他总是会想起另一只仿佛被遗忘在历史中的雌虫。

    但弥修永远不会忘记阿尔斯曾经是一只多么优秀的军雌,是他无数次浴血奋战才成功带领虫族击退了天伽族,虫族不应当因为他生命里最后那场失败而抹去他的所有功绩。

    他曾是帝国的启明星。

    ……

    第一次遇见阿尔斯大概是个意外。

    彼时弥修还是少年雄崽,那是他雌父过世的第一个夏天,他坐在花园角落里看书,即使首都星能保证无论何时都温度适宜,但小弥修还是出了一身汗,布料粘腻地粘在身上,他忍不住皱着眉。

    “你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

    还有些婴儿肥的弥修忽然被人捏了一下脸,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他头顶的树杈上大咧咧坐着一只雌虫,火红的头发带着卷儿,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像跳动的火焰。

    是和其他看到他是雄虫就会毕恭毕敬的雌虫完全不一样的虫。

    “高兴点儿小家伙!”这只奇怪的雌虫仿佛还想说什么,忽然抬头看了看远处,随手从旁边折了两根毛毛草,十指翻飞做出一只小兔子递给小弥修,又趁他不注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然后一眨眼就消失了。

    小弥修手里拿着那只毛毛草兔子看了半天,这是他第一次被雌虫送这么廉价的礼物,又后知后觉那个雌虫一直在捏他的脸。

    真是个和夏天一样讨厌的雌虫!

    不过最后那个毛毛草兔子也没保住,他雄父喝醉酒打他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在他雌父去世后的第一个夏天,他遇到了阿尔斯,并在此之后离开维尔森家族,与雌父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而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见过那只红色头发的雌虫。

    ……

    再一次碰见雌虫是弥修假期帮舅舅送一份文件,刚离开办公室就看到走廊那头摇摇晃晃迎面走过来一个红发雌虫,破烂染血的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身上,里面衬衫的风纪扣大咧咧敞开,军帽也歪歪扭扭顶在头上,身上风尘仆仆,看起来像一头懒洋洋的猛兽。

    他真的和军部一贯冷酷严谨的雌虫完全不一样。

    弥修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无视他继续向前走。

    可擦肩而过的时候阿尔斯忽然回过了头,“真是赏心悦目啊,一回来就能看到这么美丽的雄虫。”

    弥修也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他,并没有说话。

    “好吧好吧,抱歉,”阿尔斯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举成投降的姿势,“我不该对雄虫言语轻佻。”阿尔斯忽然眯起眼盯着弥修看了一会儿,“我好像……哦呦那个雄虫崽,竟然长这么大了!”

    ……不提还好,一说这个弥修忍不住瞪他一眼再转身离开。

    “嘿,我叫阿尔斯!”

    ……

    此后他就经常能在星网上看到那只红发雌虫的消息,因为虫族与天伽族囤积多年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阿尔斯当然去了前线,他的军衔也一路水涨船高,不过也不是一直在打仗,偶尔双方和谈的时候阿尔斯就有机会回首都星述职,而此时弥修也开启了他的事业,跟随他舅舅的脚步选择了从政。

    战时为了方便调度特别成立了军政部,偶尔弥修在送文件或开会的路上会碰到回来述职的阿尔斯,他总是旧伤添新伤,但脸上总是神采奕奕的。

    这次那道新的伤疤在脸上,从左脸额头划过眼角一直到嘴角,好长的一道疤。

    阿尔斯察觉到弥修的视线,勾着嘴角快步走到他身边,“你好呀小雄虫,我知道这疤不好看,吓到你了?”

    摇摇头,弥修又上下仔细看了看这只雌虫,至少除了脸上的伤之外看得见的地方没有新的伤口,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格外关注这只红发雌虫了,是的,弥修终于肯承认,他就是对阿尔斯格外关注,这种关注逐渐变成惦记,甚至是隐隐的担忧。

    阿尔斯的时间很紧迫,只来得及和这只小雄虫说两句话他就又得走,可当他背过身去就听见那只小雄虫冷淡的嗓音,“弥修,记住我的名字。”

    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只看到那只雄虫离去的背影,一如从前的每一次离开。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默契,虽然每次碰面都只是简单聊两句,阿尔斯总会说点轻佻的话,弥修也总是那个率先离开的人。

    然后某次会面之后离别之前,阿尔斯忽然贴近抱了一下弥修,这对于雌虫来说已经足够失礼,“我喜欢你弥修,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生一窝虫崽子。”

    弥修也没拒绝,只是忽然涨红了脸,说话磕磕巴巴,“你……你这家伙就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吗?”

    “哼哼,”阿尔斯忽然笑了一下,然后难得正经地摆正军帽,随意朝他挥了挥手,“走了。”

    刚迈出一步又忽然转身扑过来在他嘴上恶狠狠地亲了一口,火红色的头发蹭得弥修脸颊痒痒的,然后阿尔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是弥修唯一一次见到阿尔斯率先离开的背影,他却从没想过那也是最后一次。

    ……

    阿尔斯,那只拥有一头绚烂的红色卷发的雌虫元帅,就那么轻易地死掉了。

    在他生命里最后一场彻底击垮天伽族的战争中,由于突发狂躁期影响决策,导致数十万军雌丧失生命,虫族的防线险些被天伽族击溃,而阿尔斯最终凭借一己之力击杀了天伽族首领,这才让虫族重新有了喘息之击。

    但这一仗赢的太痛了。

    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帝国宣布了对阿尔斯的处罚,功过相抵,所以只是撤销他的元帅军衔,罚他驻守荒星二十年。

    这已经是弥修能为他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甚至弥修已经从黑市买好了去荒星的船票。

    但阿尔斯甚至没等到判决结果出来就已经死了。

    他们说他伤得太重了,即使是最好的医疗仓也治不好他。

    告别仪式的视频里他难得安静地躺在洁白的曼贝丽花丛里,黯淡无光的红发被风吹动,像当年亲吻他时一样。

    而弥修连亲自去看看他都做不到。

    他要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虽然战争已经基本结束,但整个虫族损失惨重,甚至有些虫说……如果不是阿尔斯在战场上决策失误,虫族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损失……即使他最后杀掉了对方的头领也不能弥补无辜死去的数十万军雌。

    弥修继续手头上的工作,面无表情像没听见似的。

    总归阿尔斯也听不到了。

    ……

    弥修打开灯,暖黄色的光充满了整个屋子,他揉了揉鼻梁,又坐起来喝了一口水。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个梦见阿尔斯的夜晚了,并且在那个红发雌虫进入他家之后频率到达了巅峰。

    弥修总是在想那头红色的卷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那个毛毛草兔子,一会儿想那个吻,然后又想起阿尔斯安静地躺在曼贝丽花丛中的样子,又想起临别时他挥手说的那句“走了”。

    想到了躺在他家里那只红发雌虫,每次弥修看着那双平平无奇的棕色眼眸总觉得有些违和……就像这双眼睛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虽然拥有红色卷发的雌虫很多,但弥修就是非常在意这只叫莱的雌奴。

    或许……他应该相信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