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红雾，幻觉与冰冷的怀抱
事实证明，琳破开母体的方法是正确的。 母体本身似乎没有太强大的力量，从它在交汇点时只是静止在空中生产，加上将琳吞入却无法立刻杀死就可以推断，要将吞噬的灵魂“消化”，估计依靠的是这些昔日猎物留下的残骸，而且并不只有这些还能认出人形的幽魂，以琳感应到的反馈来看，连这同色的天空和墙壁，也都是和残骸相同的事物。 反过来说，只要破坏这个“消化系统”，即使母体不死，也必定要将他这个无法消化的异物吐出去。 只是为了对抗如此庞大的敌人，精灵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咳咳！....哈啊......” 琳无力地跪倒在地，翠绿的发丝凌乱地披散着，原本和肉体基本相同的灵魂变成半透明，身上满是被幽魂攻击留下的伤痕，附着其上的赤色被他的黑雾中和，化为斑驳的深红血泊。 所有的墙壁崩塌坠下，和那些原本攀在其上的幽魂一样，被他的灵魂之力所中和，化为地上到处流淌的深红液体，无害而静谧，而在他正上方的“天空”也逐渐变色，不再泛着如血的红光，徒劳地翻滚着，却没办法把混在其中的黑雾排出，只能不断被转化，染黑。 只是琳自己，也快要到极限了。 幽魂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使是强大无比的灵魂力量也不足以将它们瞬间消灭，在战斗中无可避免地被红雾变形的利刃击中，这些红雾对他来说同样有害，虽然只要把雾气扯掉就能防止后续伤害，但虚弱感还是不断传来，让他连维持神智都不容易，几乎只靠淫纹勾起的躁动保持清醒。 然而母体还没完全失去抵抗之力，远处还未被灵魂之力击杀的红雾翻滚漂浮，互相聚合，再次凝聚成猩红幽魂，踏着地上同类融化的血浆，逼近无法动弹的精灵。 “该死的......还差一点......”琳紧咬牙关，把快要瘫软的身体撑起，竭力把最后一丝灵魂力量榨出，扑向仅剩的敌人，可惜灵魂本身过于虚弱，那丝比先生食用的黑气还要淡薄的雾连渗入那几个血红躯体内都做不到，刚碰到就被红雾反向污染，消于无形。 “嘶......” 幽魂不受影响地靠近，发出扭曲的哀嚎，手臂化为利刃，琳还想要拖着酸软的身体逃离，却无力地倒在地上，随之而至的破空声，彻底阻断了他的逃生希望。 ——带有剧毒的刀刃，贯穿了半透明的小腹。 “呃......唔唔——！！！” 琳猛然仰起头，全身僵硬地颤抖起来，无法控制的哀鸣溢出唇角，抓住地面的指尖几近折断，那刀刃直接刺入了灵魂深处，带来远超肉体被击中时的剧痛，即使他知道此刻应该脱离那红雾组成的刀，陷入痛苦中的灵魂却无力动弹，只能无助地在原地抽搐。 而幽魂没有怜悯的概念，剩余的猩红人形也全数逼近，将利刃全数捅进琳的体内，直到倒在地上的精灵变得千疮百孔，才收起逐渐消散的红雾。 “.......” 过度的痛苦几乎淹没了神智，琳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死死卷缩在敌人的包围中，感受自己的灵魂在一遍遍的穿刺中越发虚弱，连抬起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当那些刀刃从身体拔起，更多的疼痛也只是让他痉挛了一下，便毫无声息地瘫软在地，微弱地喘息着。 但陷入这种凄惨的境地，似乎也没有妨碍淫纹的作用，满溢的痛苦不消片刻就被转化为快意，让琳唇间吐出的气息带有一丝异常的温度。 这样感觉好奇怪...... 琳神智模糊地想着，虚弱到极限的灵魂却没办法抗拒唯一的安慰，他越是抗拒，身体却越是燥热，让透明得快要消散的灵体泛起微光，胯下颓软的阴茎也不自觉地半勃着，仿佛在垂死中挣扎。幽魂没有大脑也没有思考的能力，它们自然不会注意到琳的耻态，只会按照自己的本能，把尖锐的利爪嵌入对方体内，压住这个无力反抗灵魂的四肢。 无脸的狰狞头颅靠近，在那一声声的哀嚎中，开始张嘴撕咬这具柔软鲜活的灵魂之躯。 “唔......唔！.....” 琳奋力撇过头去，没有被咬到脸，但动弹不得的其它部位就遭殃了，幽魂的嘴里伸出了大量像牙齿般的锋利尖刺，无情地刺入体内，咬住他的颈部、腰侧和大腿，轻易就把半透明的肉撕下，仿佛力气被抽空的虚弱感直冲脑海，更多的却是那扭曲的快感，让那残酷的撕咬都变成了某种刺激的搔刮，一下子就让他腰绷紧拱起。 阴茎完全勃起，在幽魂的包围中挺立着，而胸前的乳头也忍不住收缩发硬，颤颤巍巍地肿大变红，犹如镶嵌在晶莹灵体上的艳红果实。 幽魂没有性欲，只是会本能地攻击更显眼的目标，利齿转向，猛然咬住两颗乳粒和那蓬勃的肉冠！ “唔！！”性感带的剧痛让琳脸色发白，同时泛起异样的绯红，难受至极又不敢挣扎，可惜即使他不动，幽魂也不会停下动作，尖齿轻松贯穿嫩肉，再往外勾扯，残酷地将脆弱的性感带扯得伸长，变形，琳竭尽全力地踮起脚拱腰，还是无力挽救被拉扯到极限的嫩肉，一声细微的哀鸣后落下。 很快另一边的乳头和剩余的茎身也遭受同样命运，琳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失神中性感带已经被咬烂嚼碎，躯体上徒留三处凄惨的肉洞，被幽魂一吮吸就会激烈颤抖。 但并不只痛，更多反而是异样的酥麻感，如同电流般贯穿全身，夺去仅剩的神智。 这种超越痛苦的疯狂快感让琳反抗本能都做不到，无意识间将肉洞贴到幽魂身上磨蹭，幽魂自然不会抗拒猎物的主动献身，也许是那撕咬已经不足以填满欲望，它们直接伸出手，将锐利如爪的指尖从肉洞插进乱动的精灵体内，用力撕挖胸部和腹腔，将内脏捣成烂肉，两根手臂更是捅进紧缩的私处，无情地扯出半透明的肠子和子宫，塞入口中。 要被.....弄坏了...... 琳眼神痛苦地涣散，其中却是不正常的媚意，每寸灵体血肉被吞噬造成的痛楚都是极乐的爱抚，刺激得令人发狂，濒死的虚弱丝毫不减这种疯狂的快感，只会唤醒更多的肉欲，让这具破败变形的灵魂之躯，在被彻底吞噬殆尽之前，达到快感的浪潮顶峰。 在这一瞬间，灵魂的所有痛苦都在刹那间融化。 他已经感受不到被撕咬的痛楚了，体内外只剩下高潮的滚烫热流，在灵魂深处熊熊燃烧，传遍还未被咬断的指尖，再从四肢回流至躯干，最后汇聚在血肉模糊的小腹，被淫纹聚合，再轰然爆发。 仅剩的灵魂之力，再次被唤醒！ “嘶.......” 幽魂茫然地张合着被融化成深红液体的嘴巴，再次发出刺耳的哀鸣，但仔细听的话，能听出其中的凄厉悄然减弱，透出一丝犹如解脱的平静。 它们不会防御也不会闪避，在这么近距离下被琳最后的灵魂力量轻易击中，黑雾侵蚀它们的躯体，头颅和四肢迅速消弭，躯干也随之落下，不消片刻，刚才凶恶地撕咬精灵的敌人，已经化为深红血泊，洒满一地，落在琳的残肢上，没有像水一样附在其上，反而自然地滑落，不留一丝痕迹。 变成了这种状态红雾已经没有伤害性了，琳也没力气把它们弄掉，只能躺在地上，等被咬烂的部位逐渐恢复。 母体的防御到此刻也终于告罄，几乎所有的红雾都被琳转化，变得无害，也无法再被它操纵，虽母体并无思考的神智，但生存本能让它意识到体内异物的致命威胁，无形的目光从外界转向体内，锁定在腹中那虚弱的灵魂上，散发出明显的敌意，剩余那丝淡薄得看不清的赤红缓慢聚合，再次试图杀死体内的异物。 而耗尽一切力量的琳苦笑一声，继续瘫软在原地，就算是如此弱的攻击，他也已经没有任何余力抵抗了。 说到底，和那怪物过往的仆从相比，他不过是实力最普通那一档次罢了，没什么天赋，学得也不是特别快，别说能从先生手中逃出，就算是遇到这种比先生弱得多的怪物，他也打败不了，即使耗尽全部力量，最后也只能倒在这里等死。 真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撑到现在，还是要死在这种地方。 琳看了眼空中靠稀薄灰雾逐渐凝聚的巨型尖刺，很快就撇开头，盯着被深红液体覆盖、以极其缓慢速度恢复的残缺指尖，默默地等待自己的终末。 也许是他精神实在太差了，在那瞬间，他似乎看到指尖上缠绕着一缕红雾。 猩红如血。 “嗯？.....” 琳疑惑地皱起眉，红雾对他的灵魂来说是剧毒，如果他碰到的话应该感觉到明显的疼痛和虚弱，但琳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他动了动手指，那丝红雾就又消失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刹那间的错觉。 大概只是些死前的幻觉吧。 他无趣地闭上眼，反正无论是被红雾侵蚀，还是被母体击杀，都不过是死亡而已，好歹这些虚空的怪物不会像先生那么恶趣味，不会一遍遍地虐杀他，又一遍遍地复活他，让他穿什么女仆服，还要他学礼仪，让他整天露出那种耻态，却没法选择去死，真是相当差劲的生活。 遗憾的是他即将死去，没办法向那个混球复仇了，他还经常幻想把那张太过温和的脸孔踩在脚下，再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高傲地来一场畅快淋漓的嘲笑—— “琳。” “先生......欸？！” 卷缩在地的精灵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意识到什么时候猛然瞪大眼睛。 还不等他找寻到那个男人的身影，软弱的躯体已经身下一轻，散发着熟悉寒气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背和腿，将他轻柔地抱在了怀里，关切地看着自己浑身是伤的仆从。 “你.....你怎么会......” “你在母体里太久了，琳，原本我计划等母体坠落再进入，但我感应到你的灵魂过于虚弱，担心你无法应付，决定提前到来。” 先生柔声回应，神情温和，任由母体最后的反击射到他身边，瞬间化为无形。 不过那只是母体刚才凝聚的巨刺而已，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让母体在先生出现的瞬间已经果断切断了这部分的腹部，其余精神体迅速往外逃窜，避开先生的攻击范围，发现母体受重伤，异吞者们发出刺耳的尖叫，随之撤退。 当先生抱着琳的灵魂落在红斑魔蛛背部时，之前漫山遍野的漆黑浪潮已经如蒸发般消失不见，只留下被啃食后的大量坑洼，让视野中的土地化为让人心惊的废墟。 结束了。 琳靠着男人的胸膛，看着空无一人的远方，神色有些复杂。 他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被母体杀死，毕竟死在母体里面的话，很可能会变成那种没有自我的幽魂，剩下啃咬鲜活灵魂的本能，永远徘徊在无意识的痛苦中；但反过来说，被先生救走的话，他又要再次面对那些日复一日的凌虐和痛苦，终日在生死间辗转，不知何时才能得到解脱。 也许是精神实在太疲惫了，他甚至有点搞不清哪种生活比较糟糕了，只能缩在身边这个混球怪物的怀里，感觉到自己灵体被扯出的肠子和子宫压在男人手臂上，苍白的脸孔泛着几丝不自然的微红。 “若能将母体击溃，残留的异吞者需要重新育成母体，来袭的间隔也会显着变长。” 男人目视着逃离的敌人，语气中些许遗憾，不过很快便消散，低头看向全身是伤的琳，目光温和。 “但你是第一次与异吞者作战，便成功守护了城堡，并将母体击至重伤，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我的仆从。”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愿意为你作战，先生。” 琳从鼻腔哼着，讽刺地嘟囔了一句，不过他也没有继续交谈的力气了，在松懈下来后整个灵魂仿佛陷在泥潭里一样沉重，很快便在男人的臂弯中昏睡过去。那种小小的抱怨自然也激怒不了先生，笑着摇摇头，抬起手中再次出现的木杖，轻敲蜘蛛的背壳。 “琳已经没事了，请载我们回去吧。” “嘶！” 一直抬头用复眼注视着琳的红斑魔蛛欢快地鸣叫一声，在琳进入母体后它也持续地和异吞者战斗，肢体上血迹斑斑，满是被异吞者咬伤的痕迹，让它的动作有些僵硬，但见到琳还活着，它的精神似乎也振奋了不少。 毫不犹豫地抬起酸软的肢体，在天空透出的澄黄光芒下，带着身披人类皮囊的怪物，和怪物怀中的破败灵魂，往极远处的金色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