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正轨：补课，指压板，大腿外，小臂内，磕头，体能，罚站
6.正轨：补课，指压板，大腿外，小臂内，磕头，体能，罚站 吴轻钩真的聪明，也确实长记性，齐楚杰指派的活儿，很快他就上手了，除了头一天，后面几天他都没再挨过打。不仅仅是这些值日任务做得出色，也不仅仅是数学作业收得满数，他每天的上课笔记写得也完整，课后作业和复习完成得也优异，学习态度一下子端正了好几倍，完全不像前几天那个稳保倒数的学渣校霸了。 罚站吴轻钩老老实实的，一星期下来，双腿站肿了又缓解，缓解了又再次站到僵，吴轻钩自从被齐楚杰抽手背教训之后，再不敢靠墙休息，也不敢撑着桌子借力，真就扎扎实实地站着，实实在在地受罚。 吴轻钩也还真的乖巧，一周时间下来，值日的活儿熟能生巧，他甚至可以在短短的课间十分钟里，一半时间迅速高效地完成值日，另一半时间还能去办公室找一趟齐楚杰。吴轻钩会煮茶，手艺很不错，每天上课之前会给齐楚杰备好一壶茶，课间的时候再过来续水添茶换茶叶加花果，给齐楚杰倒茶，给齐楚杰洗杯子，给齐楚杰擦桌子，站在齐楚杰旁边挨数落，还会根据齐楚杰杯子里喝的多少剩的多少及时调整泡茶原料。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以前吴轻钩进办公室，从来都是进出随意，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的。而现在，每一次他都会站在门口大声喊报告，齐楚杰不开口允许，吴轻钩绝对不迈步进门。 齐楚杰也从不矫情，就那么心安理得地喝。在大家各种羡慕的眼光里，偶尔他也起身分别倒给各位同僚尝尝。有好奇的，实在忍不住，趁吴轻钩不在的时候，问齐楚杰到底什么来头。齐楚杰笑笑，半真半假道，他是吴轻钩一个远房亲戚，辈分比较大，爷爷辈那种，所以待遇比较好。大家也都半信半疑，嘻嘻哈哈一阵，空气中都是快活的气氛和清浅的茶香。 一个星期下来，即使是见面那天齐楚杰下手不轻，吴轻钩浑身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齐楚杰跟办公室老师们处得挺好，也摸清了吴轻钩的学习水平。万幸的是，虽然摆烂了这么久，吴轻钩的语文和英语，不说在班里排前五前三吧，跟得上还是没问题的，数学则确实有些脱节。齐楚杰心里默默地想，也幸亏是数学脱节，但凡不是，他还不会教呢。 不过，该学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补课学习，也没那么轻松容易。你不想学的时候，就不学；你现在想学了，老子就得上赶着教？天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情。 终于到了周五下午，吴轻钩艰难困苦的一周总算过完了，周六日终于能歇两天喘口气了。齐楚杰除了刚回来的当天晚上是在吴轻钩那儿住的，后几天都回了自己家。吴轻钩又是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地住着，早就想他了，周五晚上齐楚杰答应了过去，立刻乐得屁颠屁颠的。 看着吴轻钩喜形于色的样子，齐楚杰也觉得欣慰。但是他还不至于忘形，还是理智地问了句作业记清楚没有，吴轻钩开心得眉飞色舞，连连答应着说是记清了。 晚上，齐楚杰享受了一顿小兔钩子专属的贴心讨好服务，让吴轻钩把高中学过的数学课本练习册都找出来。在学校里虽然打骂数落吴轻钩，但齐楚杰对同事和同学都很春风和煦，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是个温柔随和的人。 吴轻钩现在可不敢这么想。 比如现在，吴轻钩只穿了条睡裤，光着膀子，两腿微微分开，跪在……指压板上，整个人的两条腿疼得都在打哆嗦。面前是准备好的数学课本，课时练，草稿纸，碳素笔，铅笔，橡皮。 ……看起来就是要长跪的架势。 齐楚杰翻翻捡捡，挑了根结实而又有弹性的高密度塑胶棍儿，打人贼疼。 齐楚杰翻开数学课本，从第一页开始提问概念和公式知识点。吴轻钩跪着回答，努力让自己不抖。 碰到不会的，不对的，齐楚杰就用塑胶棍儿抽吴轻钩大腿外侧的肉。一棍下去，就是一道子泛起来的红痕。一棍下去，吴轻钩不仅膝盖疼得钻心，大腿也痛得抖个不停。 打过了，齐楚杰就让吴轻钩抄在纸上。一个小时过去，一条大腿的外侧已经完全红肿起来，再没有什么好地方。概念抄了三页纸，才过了半本书。 齐楚杰让吴轻钩转个面，换条腿。 吴轻钩抬起膝盖，疼得咬牙切齿地，膝盖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指压板的小圆点印儿。最要命的是，抬起来，还得重新跪下去。 齐楚杰看着他拼命忍痛的样子，一脸的你就是活该。 吴轻钩狠着心，又乖乖跪下去。 换了条腿，一个小时后，那条腿也挨了满满的肿痕。总算过完了一本数学课本。 齐楚杰扔下课本：“背，背过了起，背不过不许。” 吴轻钩一脸苦相，嘴里喃喃有词，立刻开始背。 背了快一个小时，他才敢说自己背过了。 齐楚杰拿过纸来，抽了五个问了，错了两个。 齐楚杰让吴轻钩把两只手向上，伸好了。然后，狠狠抽在他的手腕到手肘的内侧。吴轻钩本以为是要打手心的，冷不防被抽在手腕内，疼得嘶嘶抽气，又不敢躲不敢动，硬忍着延捱着。 自从齐楚杰回来，吴轻钩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能如此细分出这么多位置来。手心，手背，前胸，后背，肚子，吉吉，屁谷，大腿后侧，大腿外侧，小腿……现在又发明了打手腕里面。 吴轻钩挨了五十来下，齐楚杰才收了手，继续背。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吴轻钩背过了，抽查了五个，全对。 但是齐楚杰眼皮一翻：“明明能背过，第一遍为什么会错？不乖，挨打。” 这次在吴轻钩胳膊上，大臂外侧。吴轻钩忍了一晚上，可是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脆弱，齐楚杰打得又实在是太狠太快，毫不留情，终于又没出息地哭了。 齐楚杰一边抽了三十，才停了手。 吴轻钩待他停下来，才弱弱地申请，能不能擦擦鼻涕。 齐楚杰批准了。 吴轻钩总算被允许起身。 吴轻钩几乎疼到灵魂出窍，才把膝盖从指压板上，几乎是撕了下来。跪得太久，膝盖已经深深陷下去，与指压板完美融合了。 吴轻钩整理了下自己。 齐楚杰好整以暇。 吴轻钩不敢大声，也不敢站着问，又咬着牙发着抖跪在齐楚杰脚边的地板上，抱着齐楚杰的大腿，特别有反差地撒娇：“爸爸，好疼。” 齐楚杰笑了一声：“你不疼我力气都白费了。” 吴轻钩用头蹭蹭齐楚杰膝盖：“……你，你以前，不这样……” “哪样？”齐楚杰其实明白他在说什么，就是故意刨根问底。 “以前，”吴轻钩扎着脑袋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以前一道题你能给我讲两小时，现在两小时让我背一本书……” “活该你。”齐楚杰轻轻踢了他一脚：“落下的功课，不得尽快补上？” “……该。”吴轻钩闷声道。 两个人都准备去睡了。 睡觉前，吴轻钩拿了练习册，白天在学校讲的一种题型，因为前面基础没打好，吴轻钩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不会做。 齐楚杰看了一眼，笑了。 “你不想学，就不学；你想学了，老子就得教？”齐楚杰问道，“去，磕头求老子给你讲题。” 吴轻钩不敢不从，练习册放下，砰砰砰给齐楚杰磕起头来。每磕一个，就说一声：“求求爸爸，给小兔钩子讲题。” 磕了三十多个，齐楚杰才扶了他一下：“过来。” 齐楚杰很快讲了一遍。 没有联系前面的知识，吴轻钩依然没有听太明白。 齐楚杰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明白？”齐楚杰道，“接着求我。” 吴轻钩又磕了三十多个，齐楚杰又给他讲了一遍，联系了之前的知识点。 吴轻钩听懂了一半多，还是差那么一点。 齐楚杰给了一个眼神。 吴轻钩膝行退后两步，继续磕头求讲题。 又是三十多个，齐楚杰才联系起了所有的知识点，彻底给他讲明白了这道题。 吴轻钩懂事，又磕了十个感谢齐楚杰。没有什么付出是天经地义的，这个道理吴轻钩懂。之前讲这些知识点的时候他没有认真听，现在再想学，想补救，现在付出代价，是应该的，这个道理吴轻钩明白。齐楚杰爱之深责之切，恨铁不成钢，这个做法吴轻钩认可。 周六日两天，吴轻钩被摁头补课，受尽了各种磋磨，落下的知识却也捡得飞快。 周日晚上，吴轻钩提前完成了学习任务，跪在一个垫子上，全心全意给齐楚杰捏腿。 齐楚杰突然道：“明天把外套穿上，不许给任何人看见胳膊上的伤。” “……是。”吴轻钩答应了，却有一点点不情愿。看到就看到，知道就知道，齐楚杰打的，他吴轻钩的爸爸齐楚杰打的，关任何人什么事！他吴轻钩乐意，他吴轻钩甘之如饴，关别的人哪里疼！ 可是齐楚杰不让露出来，那就乖乖穿长袖外套吧。 吴轻钩一边尽心捏腿，一边问：“爸爸，罚站的事……，什么时候……？” 齐楚杰思索了片刻道：“再站一周，表现好没挨打的话，再下一周开始，允许坐两节课，以此类推。” 也就是说，最快最乖，站满两周，第三周能坐两节课，第四周能坐四节课，第五周能坐六节课，第六周能坐八节课…… 吴轻钩没脸反对。脸面不是一天掉的，自然也不是一天挣回来的。齐楚杰的做法很合理，没毛病。 第二周，吴轻钩拼命表现，居然真的坚持了五天在学校里没挨打。本来第三周他就能每天有两节课坐着上了，可是第三周周一，发生了一点点事情。 吴轻钩真心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一时疏忽，忘写了一份英语单词。没有多少单词，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吴轻钩也不至于偷这点懒，他就是真的忘记了。 吴轻钩趁齐楚杰不在的时候，找英语老师认了错，提出自己愿意重写，写十遍，只求英语老师高抬贵手，这事私了，不要告诉齐楚杰。 英语老师看他这么怕齐楚杰，被齐楚杰修理得如此服服帖帖，看在他也是真心忘了，不是故意惹事的份上，看在他认错态度非常良好，认错方式踏实可行的份上，没为难他，答应了。 英语老师答应了，也确实没跟齐楚杰告状。是英语老师去上课的时候，语文老师顺嘴告诉齐楚杰的。齐楚杰不怪吴轻钩忘了作业，不怪吴轻钩找英语老师道歉解决，怪吴轻钩欺瞒自己。 当天晚上，齐楚杰拿着藤条守着吴轻钩，让他跪在筷子上，把这份英语单词写了一百遍。 挨了这顿罚事小，吴轻钩好不容易熬到的坐两节课的待遇没有了，又得从头站起。而且这才是周一，这周已经废了，下周五天不挨打，才能算数。 下一周一，吴轻钩又犯错了。 体育老师在办公室里随口抱怨了句吴轻钩体育课有点懒散，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下一节体育课的时候，齐楚杰出现在操场上，好声好气跟体育老师把吴轻钩“借走了”。 吴轻钩那一节课结结实实地练了体能。本来嘛，在教室里他就站够了，体育课，终于有一会齐楚杰看不到的时候，吴轻钩懒散一会，在树底下休息一会儿，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儿。 可是齐楚杰不让。 体育课怎么了，体育课也得认认真真上。不认认真真上，就是体育老师太好脾气了。体育老师好脾气，齐楚杰脾气可不好。 齐楚杰在树底下，看着吴轻钩跑了十圈，又加了一圈蛙跳，一圈蹲着走，剩下的时间在太阳底下抱头做蹲起，做到下课铃声响完。 经此一次，吴轻钩再也不敢在体育课休息了。 一周又一周，一周又一周，吴轻钩直到这个学期只剩两周的时候，才得以全天能够坐下好好上课。吴轻钩分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坐着上课的机会，也分外珍惜不用磕头恳求的课堂，学得十分用心，成绩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