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十二）

    浴室很大，我却忍不住跟方斁靠得更近，水雾蒸腾着我的脸颊，我偷偷地抬眼打量裸着上半身的方斁。

    他的背肌随着手部动作拉伸，充满了力量感，转过来时，我低垂的视线刚好落在他下腹上，下腹的八块腹肌随着方斁的呼吸起伏，性感人鱼线一直伸进裤腰里。

    “怎么了？”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别人的裸体，我的脸被热气蒸得更烫了。

    方斁忽然走近，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的动作好像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我滚烫的脸上。

    “不习惯？”方斁伏着身子低头问我，嗓音也变得格外低沉，像酥酥麻麻的小电流钻进了我耳里。

    我抬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太热了。”

    “是吗？泡澡出汗了才舒服。”

    我愣愣地点了两下头，方斁晃了晃手里的衣服示意我也把衣服脱了，也许我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迟迟没动。

    “两个大男人的，害羞了？”方斁直起身子退了几步，笑着转过去，声音带着难以隐藏的愉悦感，“真可爱。”

    “什么？”

    我没听清刚刚方斁说的最后几个字。

    “嗯？怎么了？”

    我绞了绞手指，不太好意思地压低声音问他，“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方斁笑了笑，伸手把裤子也褪下了，“没什么，快脱衣服吧，等会水凉了。”

    我应了两声，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愈发觉得没什么，我们都拥有一样的身体构造，不需要避嫌。

    身体慢慢沉入水里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温热的水流轻缓地包裹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我低头才注意到自己跟方斁腿挨着腿，那一块相连的皮肤忽然烫起来，灼热感一下一下地侵蚀着那一小块皮肤。

    我偷偷抬头去看方斁，目光正好相对，方斁浅浅地冲我笑，似乎并不在意这小小的肢体接触。

    淋完浴方斁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色的薄浴袍递给我，让我先穿这个出去，待会再给我找一套睡衣，我伸手接过，飞快地套在身上。

    或许是最原始的坦诚相对，方斁在我心里慢慢重要起来。

    这种重要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在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天。

    方斁比我高了大半个头，他的睡衣我穿在身上大得不伦不类，睡衣本就是偏宽松的款式，方斁穿着也会稍微大一点，我只好把裤子丢在一边，只穿了一件短袖睡衣。

    睡衣衣摆刚好打起我的大腿中央。

    我换好的时候方斁沉了沉眸子，只是我还来不及捕捉他眼睛里的情绪，他就已经露出了笑意。

    这笑意一直深到眼底，似乎想把我牢牢地吸进去。

    “快来睡吧，已经将近四点半了明天可以多睡一会，中午再叫你，可以吗？”

    我爬上床挨着方斁躺下，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困意在沾床的那一刻毫无阻拦地袭来，“好……”

    方斁伸手关上大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黑夜里他似乎笑了笑，气声穿过空气流进我耳里，“栖，晚安。”

    我往被窝里缩了缩，半眯着眼睛点点头，“晚安，方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