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巷子/骚病也得治
陈昭之所以不愿意出校门，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从那场校园霸凌中走出来。 他知道那群混混们已经被开除了，可是噩梦却整宿整宿地依旧缠着他。 梦里，江见山没有及时赶到。苗浩他们成功扒下了自己的裤子，发现了鸡巴下面的女穴。他看到苗浩以一种恶心的眼神看着那个地方，嘴里吐出污言秽语：“没想到，原来你下面还有个骚逼。难道你是个娘们？”说着还试图用手去触碰那个地方。 陈昭被吓得紧闭双腿，死也不愿意让对方碰。 “老大，女的怎么会有鸡巴？”有一个混混好奇道。苗浩啊了一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你说的对。我知道了！陈昭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是人妖。怪不得他的爸爸妈妈都不要他，把他给丢了哈哈哈。” “哈哈哈。” 嘲笑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扑向陈昭。陈昭觉得宿舍里似乎不是四个人而是四十人四百人，他们都看着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 害怕与恐惧促使他想逃跑，可是凭空出现的很多肮脏的手将他的四肢死死摁在地上。陈昭动弹不得也无处可躲。 苗浩的羞辱还在继续，被迫钉在地上的陈昭只能哭着摇头大喊：“不是！我没有！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噩梦让陈昭更加害怕混混们。他知道这群人渣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说不定他们就在校外天天蹲着他，只等他出现就立马把他抓住实施报复。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陈昭就寝食难安。只有待在江见山旁边，他才会稍微安心一点。 —— 齐开低了陈昭一个年级，对于二年级的霸凌事件，他只是隐隐约约有些了解。 在他眼中，霸凌弱者而已，不足为奇。不过听到江家那个人居然会为了这个看起来普通低贱的人大打出手，还动用了家里的关系。 一时激起好奇心，他就随便捏了个理由套近乎。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傻傻地信了，还从记忆里面找出了这一段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往事。齐开自认笑点高，但是还是被陈昭的愚蠢给逗乐。 关于陈昭的担忧，齐开当然也知道。他还知道陈昭的担忧是对的。苗家那个儿子确实像只老鼠一样整日待在校外，想要抓住这个蠢货折磨一顿。 不过他向来不嫌事大，现在觉得时间挺合适的，就将陈昭骗了出去。 得了陈昭的同意后，他们一同走出校门。齐开一边找话题和陈昭边走边聊，一边用眼睛搜索苗浩他们的踪影。 终于在看到旁边巷子里坐在地上不知为何鼻青脸肿的混混们后，齐开露出了甜甜的笑，转头对陈昭带着歉意道：“啊，昭哥！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今天去不了餐厅，下次我们再约。”说完就直接扔下陈昭一个人走了。 陈昭是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和唯一的朋友去校外吃饭。结果竭力邀请他的朋友却突然鸽了他。 有那么好一会儿，陈昭都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齐开头也不回地坐上车，然后车启动从他的视线中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车影，陈昭才反应过来，低下头不自觉地抠着指甲。 既然齐开有事，那他就自己一个人去学校食堂吃饭吧。 这样想着，陈昭慢吞吞地往回走。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听到不远处小巷里发出耳熟的交谈声。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几个人就出现在陈昭的背后，猛地将他拖进了巷子里面。 在被狠狠地推到墙上之前，陈昭就已经看清了是谁。他害怕地瞪大眼睛，心脏疯狂跳动起来，双腿颤抖得站都站不稳。 如同噩梦将临，陈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想象中的拳打脚踢没有降临，反而他听到了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下跪。还有接连响起的清脆巴掌声。 “谁他妈叫你把他推墙上的？！我让你请过来！请过来！你踏马听不懂？” 陈昭：……？ 想知道面前究竟是怎样的局势，陈昭便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三个人整整齐齐地跪在他面前。苗浩单独跪在前面，转身抽跟班的手还没有收回。 对方看到了陈昭茫然的神色，连忙起身哥两好似地拍了拍陈昭撞墙撞痛的后背。拍了两下，陈昭的身体就跟着苗浩的动作控制不住地抖了两下。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陈昭被现下的情况搞得一头雾水。 听到陈昭的疑惑，苗浩不见以往的嚣张不可一世，竟然露出了陈昭想都不敢想的讨好意味笑容：“哎呀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想为之前欺负你的事道个歉。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 “……” 陈昭可不觉得这群人渣会良心发现，为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感到愧疚而跑过来找他道歉。他警觉地往后退，双手护住胸口，色厉内荏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你们再不放我离开，我就要报警了。” “哎哎哎，别。” 陈昭看到苗浩的脸色因为他的话变得阴沉，就越发觉得自己想对了。这群人渣根本就没打算和他道歉，说不定是想把他骗得团团转然后报复折磨他。 苗浩心底烦躁死了，他没想到陈昭居然这么难搞。要不是因为江见山，谁想和这个傻逼道歉啊。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他们家最近快被江家逼得在A市混不下去了。苗父放话说如果苗浩没有得到江见山的原谅，他就要把苗浩赶出家门。 被教训了一顿的苗浩哪有还有胆子去找江见山。他只好挑软柿子捏，把怒气都转移到陈昭身上，恨不得冲进学校打对方一顿出气。可是学校保安严得很，被开除的他根本没有机会进去。所以就拉着其他三个人一直在学校外面蹲点。 结果陈昭没蹲到，蹲来了江见山这尊大神。 江见山只是偶然间看到这群混混在学校外面游荡。那天他正因为陈昭的阳奉阴违而不虞。 不在自己面前掀衣服就偷偷躲在走廊掀是吧？陈昭难道不知道走廊有多少人经过吗？真是一点廉耻都没有。对方要是还这样子不检点，以后若被人面兽心的人绑了强奸或者糟糕一点被轮奸也是活该。 他眯着眼睛，看着毫无自知还因为凉爽风而嘴角上扬的陈昭，心里已经认定陈昭要是再不加以干预迟早会被人奸透。 所以善良的江见山行使了管教的权利，一言不发地将人拖进了厕所隔间。直到陈昭的两个粉乳头被掐成紫红色、胸肌上留下无数条指甲抓痕，江见山才勉强放过了对方。 知道自己是违反了江见山的要求才会被欺负，陈昭悔不当初。他还以为自己在走廊，江见山看不到呢。看来在什么时候都应该好好遵守对方的要求。 是的，总会被江见山以各种理由教训的陈昭在被教训多了后，慢慢认命地接受了江见山这种异于常人的方式。有时候他还会觉得自己要是乖乖听话就不会被教训。毕竟比起苗浩他们不知轻重的殴打和班级若有若无的孤立，仅仅是掐乳头和揪腰的生活确实好得多。至少不会断手断脚，对方下手的地方比较隐秘而且江见山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干这种事，保全了他所剩无几的自尊。 刚被江见山扔到厕所隔间的马桶盖上时，陈昭还试图小声求饶让对方消气。可上一次陈昭也是这样的说辞，什么再也不会这样做、自己真的知道错了。被骗了一次的江见山哪里还会信陈昭的话便理都不理陈昭，一意孤行地惩罚对方。 发现江见山油盐不进后，陈昭怕别人发现就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自己则无能为力地一直捂着嘴巴努力不出声。好不容易挨到江见山消了气，陈昭浑身无力地瘫在马桶盖上，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他张开嘴大口呼吸，因为疼痛产生的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陈昭想，下次还是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了。 教训完的那一瞬间，江见山心情是变好的。可是他转瞬又回想起陈昭前世也是这般阳奉阴违，心底再次涌上了怒气。但是刚刚已经教训过对方了，现在再回头发作，瞧着陈昭这幅惨样，好像确实有些过头。 江见山只好把气压下。 直到看到这群混混，他突然想起前世尿裤子的尴尬事迹再加上对陈昭的气未消，便叫了几个保镖将今世的混混们摁在巷子里面打了一顿，还让保镖对他们浇了尿。江见山发现自己这么一做，心情舒畅不少。 混混们挨了打，对江见山敢怒不敢言，便把怒气算到了陈昭身上。以至于他们更想抓住陈昭报复，于是蹲得就越来越频繁。也不知道是混混们运气衰还是江见山闲着无聊，基本上混混们两天就会碰到江见山一次。碰见了就少不得一群打。 混混们哪里受得了江见山这样折磨，哭爹喊娘地求江见山放过他们。 江见山漫不经心地倚靠在墙边，右手手肘撑起，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悠悠地正飘着雾。旁边四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们没得到江见山的命令，一刻不停息地摁着几个混混打。 听了这群人的求饶，江见山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直到保镖们看差不多快要死人停了下来时，江见山猛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丢在地上伸出脚用力碾灭。 上次厕所教训一顿后，陈昭老实了不少，他最近都逮不到对方的错了。 江见山的行事风格偏激励向，只要做得好就会被奖励。套在陈昭身上，那就是只要陈昭听话，江见山不介意给予对方一点点小奖励。 于是江见山对着这群半死不活的混混们随口道：“好啊。要是陈昭原谅你们，我就放过你们。” 想到江见山的话，苗浩满是怨气地瞪着一脸防备的陈昭，口里却吐出和表情不一样的话：“我是真的想和你道歉。陈昭，之前是我不懂事，对你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所以你能不能和江见山说一声让他别再针对我们了。” 说着苗浩又跪下来，拉着身后三个混混给他磕了几个响头。一时之间，这个巷子都回旋着磕头声。这几个人好像是用了大力气，额头都破皮出血。可那直勾勾透着狠毒不服的眼神，让陈昭觉得自己要是不松口原谅这些人，下一秒他就会被殴打。 “……” “让我离开，我就原谅你们。” 陈昭真是怕了这些人了。所以最后他还是松了口。至于这些人的道歉有几分真，陈昭再笨还是感受得出来的。但是他更怕这些人阴魂不散缠着他。从小到大不公的事经历得多了，陈昭也就不在意了。 现在，他只想远离这些人，再也不要有任何接触。 做好了为了让陈昭解气，断手断脚准备的苗浩在听到陈昭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自己，愣了一下，磕头的动作停住，随即抬头欢天喜地看着陈昭。 陈昭不想再和这群人有什么交流，在确定自己可以安然离开之后就火速跑了。一口气跑到宿舍，他才发现自己忘记吃晚饭。可是现在已经过了饭点，食堂早就关门。他只好挨饿到明天早上。 —— 第二天早上，一口气吃了五个肉包子的陈昭心满意足地趴在桌子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快乐。想着以后再也没有混混们的威胁，而且今天周一江见山没有来上课，不止今天除去周末两天已经足足三天没来上课了。 陈昭就幸福得抑制不住嘴角的笑。 最近他好像很幸运哎。 不过话说回来，陈昭想起昨天苗浩的话，觉得对方很奇怪。让他去和江见山说一声别再针对这群混混。 额，他好像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吧。 难道…… 忽然之间，陈昭跟打通了任通二脉似地将事情的一切都想通了。因为太过于激动，他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惹得周围的人奇怪地看向他。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太大的陈昭讪笑，尴尬地放下了手。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群混混根本就不是因为良心发现来道歉。而是因为江见山对他们做了什么事，所以他们才害怕地求自己原谅。 可是江见山下的手，为什么来找自己道歉呢？ 他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陈昭抱着的还是之前的想法。虽然不知道江见山是怎么想的，但总归自己是得了益处，再也不用担心混混们的报复。 受了别人的好，就应该好好感谢对方。 但陈昭又想到江见山没有和他明说这件事。自己上去挑破，按照对方异于常人的性格不会做出奇怪的事吧。毕竟上次射尿的阴影还在。陈昭纠结了一上午，决定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不言语感谢，那就从行动上表达自己的谢意。 陈昭行动上感谢别人的习惯方式就是不自觉地讨好对方，满足对方的要求。有时候对方太得寸进尺，他也会念着对方的好而忍让。 跟着江父去国外考察市场回来的江见山发现陈昭最近好像变了个人，跟个摇着尾巴的狗一样，围着他转个不停。 面对对方无微不至的讨好，他差点都以为陈昭重生了。 不过江见山心里也清楚陈昭要是重生了绝不是这幅蠢真的模样，对方绝对会爬上他的床摇着屁股勾引他求他不要翻旧账不要生气。而不是什么给他端茶倒水、帮他值日、说一些奇奇怪怪夸奖他的话等等诸如此类的蠢事。 既然不是重生，那就是发骚了。 这个毛病也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