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子弹
本次的任务执行时间为三天，若是三天内他们尚没有回到基地，基地，不，应该说是曲小姐会迅速上报，并派另一支队伍前来调查，而封锁在厂内的他们，就可以趁机会逃脱。 不过当下的难题，是如何度过这暗无天日的三日。段屿沉身处人体供应地，不必担心食物问题，反观寒溯零，人类所需的食物都放在车上，困在小屋子的他，只能在堆成山的尸体中寻找相对健康的肉食用，以此来维持生命。 第一次吃生肉，寒溯零强忍着吞咽下肚，没过一秒，成块的肉就被悉数吐了出来。擦过嘴角的唾沫，他已毫无食欲。如此直至第二天傍晚，饿得前腰贴后背的寒溯零，再次尝试翻找肉块吞咽。 饥饿果然是最好的催眠剂。即使是沾满血渣的人肉，放入口中也能尝到值得称赞的地方。将肉块迅速嚼碎咽入肚中，寒溯零走到段屿沉身边，和他互交一个深吻，才彻底从食用同族的作恶感中缓过神来。 鼻尖的腥味气息不断刺激神经，他拉过段屿沉的手，一同挨坐在角落里，继续提防着不远处隐藏在尸体堆中的丧尸。 在这个仅有人肉的地方，除了食物上所造成的巨大困扰，还有一只时刻对他身体虎视眈眈聪明的丧尸，他必须保持时刻的清醒。 漫长的三天，保受折磨的寒溯零行为愈发暴戾，他甚至多次对段屿沉发起攻击，等回神来，段屿沉的嘴唇，皮肤已皆被他咬至破损，不断自责又控制不住行为，如此情况一直维持到第四天的清晨，已经对食用同族肉类产生一定抵抗的寒溯零，再极力进食使得自己出现饱腹感后，移动到窗口观察外面情况。 临近正午时分，荒野的远处行驶来的一辆卡车。寒溯零注视着那车头上熟悉的基地图案，舔过嘴角的血迹，布满血丝的瞳孔中迸发出晦暗的血色光芒。 终于可以出去了。 驶来的卡车的几人正是奉命前来寻找寒溯零一行人，他们将车停在工厂边，对周边展开调查，再没有异样后，几人决定由免疫者在前面探路，开始对工厂内部进行搜索。 与寒溯零一行人同样的前奏，他们避开路上所有丧尸，来到靠里的那扇虚掩门前。 几人交流过眼神，依然决定让免疫者在前，由两个异能者守在两侧进行保护，其余两个异能者则看住后方开始谨慎前行。 正楼上的寒溯零听到楼下清脆关门声，知道是时候，拉住段屿沉靠近门口，正要打开门，楼下竟传来了一阵爆破以及惨叫。 地面竟强烈晃动，寒素零扑向前去开门，然而没等他站稳，地面就开始塌陷，他们连同门，和无数残肢一同跌落至下层。 “该死，这只丧尸太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赶紧撤，快！”小队的队长见同伴瞬间被撕碎身体，呼吸一顿，催促队员往门口跑去。 其余两个异能者和免疫者也清楚局势，皆收起攻击，跟上其逃跑的步伐。 火系丧尸见食物逃窜，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下一秒，通天的火焰从他身上迸发，上冲直接摧毁了几人头顶的天花板，掉落下的地板直接封锁门口，尚未出门的寒溯零和段屿沉也随即掉下来，砸在一名异能者的身上。 “是202201。”队长瞬间认出了寒溯零，未来得及上前询问情况，头顶无数的断肢血液劈头盖脸砸下来，混合着被火焰燃烧的腐烂焦味，让他忍不住扶住墙壁干呕。 没时间让他歇息。寒溯零从异能者身上起来，拽起露出半颗獠牙的段屿沉，转身去推被石块挡住的门，却没有丝毫动弹。 “你们还不快来帮忙，难道都想死在这吗。”情绪上的失控，寒溯零走过去邻起队长的衣领，血色瞳孔中的杀意，甚至比丧尸还恐怖。 “202201，冷静一点。”队长推开了寒溯零，发动异能堪堪阻挡背后袭来的火焰，“竟然路口全被封死，我们现在只能打败它，否则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寒溯零深吸几口气，才恢复常有的冷静，他拉住段屿沉的手，退到一旁道：“拜托了。” 队长点过头，与其余两个异能者交换过眼神，三人联手再次与之抗衡。 一瞬间，在这个仅有两百平米大的隔间内，土刺，狂风，藤蔓，火焰，四种异能在空中碰撞炸裂，无数断肢残臂进一步炸裂将整个房间渲染为血色。 然而之前四人都无法匹敌的丧尸，自然不是现在三人能够对抗的。 使用植物的异能者，攻击的藤蔓被丧尸一手握住，炙热的火焰顺着藤蔓如蛇般蔓延过来，木系异能者切断手中的藤蔓，刚要后退步，丧尸已出趁机来到他跟前跟前，爪子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我，不…”话还未说完，他的心脏被硬生生拽住抽出，连带着无数血管崩裂，最后成为了丧尸口中的食物。胸口蓦然一空，木系异能者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没入了空处缺，独自喃喃一声，向后倒地彻底失去性命。 其余几人见此脸色皆一白。三个异能者还可以进行牵制，但只依靠两个异能者，打败它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绝望间，食用完心脏的丧尸，那双白眸抬起看向了风系异能者。 风系异能者连连退步靠到墙角落，双腿抖成栓子：“队，队长，救我。”死亡的恐惧让他丧失一切抵御能力。 “快朝我这边跑！”队长发动异能企图阻止丧尸的攻击，但这只丧尸仅是轻轻一挥，发出的火焰直接摧毁了眼前腾起的土刺，等碰撞产生的灰尘散去，丧尸已经移动至异能者跟前一爪子将其脖子割裂。 脑袋掉落被丧尸接住塞入口中，还残留着意识的风系异能者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寒溯零，掏出了一把枪，瞄准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径直擦过队长的脸颊，精准穿透了丧尸的脑子。 口中的脑袋掉落至一旁，丧尸似乎意识到什么，望向寒溯零的眼眸胀得通圆，身周燃起比之前更狂躁的火焰… 寒溯零瞄准他的眼睛，再次射出子弹。 子弹击穿左眼，丧尸往后退了几步撞在墙面上，火焰顺势吞没身体，融化子弹，攀附墙壁向上，头顶的石块掉落，将它彻底埋在了里面。 空气恢复了寂静，若不是四周无数残损的四肢，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你…”队长面目狰狞，一步步走到寒溯零面前，一拳揍在他的侧脸上，“你明明有枪，为什么不早点开枪！” 寒溯零抹去脸上的血液，抬起的眼中没有任何光芒，“为什么，如果没有诱饵，你凭什么认为子弹能命中它！” 想起刚才被火焰吞噬的子弹，队长身体一颤，染红的手掌捂住眼睛，有些东西在眼眶中蓦然爆发。 寒溯零呼出一口浊气，走到段屿沉身边紧挨着他。专属于丧尸的冰冷体温，让他的狂躁的心逐渐缓和下来。 静下的房间出现传来低低抽泣声，等队长擦干眼泪，深深看了眼寒溯零没有责骂，没有气愤，没有责骂，他运起异能开始清理门口堆积的石块，寒溯零也自觉加入其中。 十分钟后，属于对面的光线透过缝隙传过来，几人狼狈颓废的面孔总算是精神不少。 “我来看看距离外面还有多远。”存活的免疫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走到亮处蹲下身，凑到那个光线处往外望去，在密集的石块中，他看到了外面温馨的工厂景色，以及一双蓦然闯入的纯白眼睛。 没有任何征兆，还在搬运石块的寒溯零，耳边响起一声刺入骨肉的骇人摩擦声。他看向旁边，就见还在观望的免疫者后脑勺，一根细如针的铁刺穿透了他整个脑子，伴随着悉索地转动，免疫者的脑子，瞬间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