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检查

    早饭没吃几口，我有些饿了，翻出昨晚上殷先生的蛋糕站在冰箱前吃了几口。

    昨晚上，殷先生吹熄蜡烛后便将它收了起来，自己不吃，也不允许我吃，理由是大晚上吃了容易发胖。

    我馋这蛋糕馋了一晚上，等现在真正吃到嘴里发现也就这么回事，腻歪得很。甜腻的奶油像滩烂掉的肥肉，除了甜没有任何滋味。

    将蛋糕塞回冰箱，走出厨房，正巧见到罗烨推门进来。

    “罗烨！”我蹦蹦跶跶跑过去，一下扑到他身上。罗烨见我跑来，便顺势弯下腰，托着我的屁股将我抱起来。

    “你爸爸呢？”他一只手抱着我，边问边往楼上走。

    “爸爸还在睡呢，一直没醒。”我突然想起什么，便问道：“罗烨，你等会儿还带我去渔园玩吗？”

    “今天不行，要带你爸爸检查身体，下次吧，我们不去渔园了，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好！太好了！”我抱着他的脖子，开心的拿脑袋蹭他。

    来到楼上，爸爸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望着天花板上华贵的灯发呆。见我们进来便呆滞地朝这看，一副怔愣的样子。

    我从罗烨身体跳下来，凑到他床前摸摸他的脸，他歪着头，用脸蹭着我的手。

    “爸爸，你醒啦。”

    爸爸眨眨眼睛，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脸色微变，恍若刚刚想起发生了什么。

    “感觉怎么样？能动吗？”罗烨站在我身后，低头看向爸爸问道。

    爸爸说不出话，摇摇头，随后又点头，不知在想什么，眼神仍不太清明。罗烨叹了口气，把手撑在我身旁靠近爸爸道：“老板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你如果能自己起来穿衣服就点头，不能就摇头，我来帮你穿。”

    爸爸于是摇头。

    见我跪在旁边有些碍事，罗烨摸摸我的脑袋，掐着我的腋下将我提起来放在床上。

    爸爸眼睛一直追随着我，我坐在他脑袋旁边盘着腿，他便抬手握住我的手。

    罗烨掀开被子，被我卷起的睡衣还堆在胸口，油润肿胀的奶头就这么大喇喇挺立着，爸爸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神情尴尬地不知该看向哪里。

    罗烨却表现的极为自然，他扶着爸爸坐起身，解开睡衣纽扣，替他套上件纯白色T恤。

    面对爸爸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痕，他视若无睹的模样，我甚至都要怀疑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穿好衣服，罗烨简单收拾了一些出行的物品，便抱起爸爸下楼。

    我早早的收拾好，背了个小包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

    到医院的时候日头正毒，罗烨将车停在地下车库，转到后座弯腰抱爸爸出来，我钻出车子，看到爸爸拽住罗烨的衣袖，张了张嘴，到底没发出声音。

    他指指地下，示意罗烨将他放下来。罗烨想了想，便说：“刚才在车上不是痛得难受吗？我先抱你去一楼，到大厅租个轮椅，我推着你走。”

    爸爸低头想了想，同意了这个主意。

    我捏着爸爸的医保卡去窗口为他挂号，罗烨推着爸爸在我身后跟着。

    照CT的时候，我本想跟进去，但罗烨说CT室里有辐射，没让我进去。他自己也没跟进去，把爸爸抱到床上便转了出来，我笑他：“原来你也怕辐射呀。”

    他笑眯眯地捏我的脸：”我是怕你被人贩子拐跑了。”

    等结果的时候，我趴在爸爸腿上用罗烨的手机玩开心消消乐，我本有些后悔跟着出来，但好在罗烨是个有趣的人。他会跟我和爸爸将他当特种兵时候发生的奇闻趣事，他很会讲故事，总是逗得我们哈哈笑，他讲的故事引人入胜，连爸爸都鲜见地舒展开那张怯懦卑微的脸，变得明亮起来。

    出医院时已经快到下班的点了，还有两三个结果没给医生看，明天还得再来一趟。

    我明天还想跟罗烨出来。

    回到家，罗烨撸起袖子到厨房做饭。叮叮当当的，弄了不小的动静，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爸爸很是不放心，总要扭头看向厨房的方向，我跑过去，罗烨正举着锅盖挡在身前炒菜，锅里放了能有半锅油，正噼里啪啦的往外溅。

    “你行不行啊？”我嫌弃的问。

    “不太行。”他放下锅盖，挠挠头。“吃外卖行吗公主，我没做过饭。”

    那你瞎应承什么，本来我提议从外面随便吃点，他却说外面的饭不卫生，非要给我们露一手，我翻了个白眼。

    爸爸扶着门进来，看他这个架势，绷不住笑了。他从挂钩上拿下围裙套在身上，指了指食材，示意罗烨洗菜择菜。

    罗烨用食指横在鼻子下方搓了搓，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两颗虎牙，和他的眼睛一样亮亮的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