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你还想留下来吗
封奕以为经过那晚，明辉肯定不会再来找他了，却没想到第二天少年照常出现在酒吧角落。 他的确是耀眼出众的，封奕哪怕只是往那个方向大概扫一眼，都能精确捕捉到少年那双看着自己的漂亮澄澈的眸子。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视若无睹。 他快步走过去，高大的身形直接把少年逼退在角落。 “你怎么还敢来招惹我？” 明辉似乎难得的有些紧张，视线躲闪了一下才轻轻开口道： “我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封奕微眯起眼，却没想到明辉小声开口说的是： “我不介意……你喜欢同性。” 昨天被自己那么过分地对待，他就只得出这么个结论？ 封奕几乎快要被眼前这个少年的天真惹笑了，他干脆也不再掩饰，只问他： “那我昨天那么对你呢？你也不介意？” 明辉一瞬间的慌乱完全无从掩饰，他轻咬着唇没有回答，明明已经是在佯装镇定了，但却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样子。 封奕只静静地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抓住他的手腕穿过酒吧里的人群拐入幽深的走廊，走到最里面那间包间才停下。 他径直推开包间的门，里面已经有好些人等着了，见封奕拉着个漂亮少年进来仿佛早已见怪不怪，笑着叫着老大给他让开最中央的位置。 封奕走过去姿态随意地坐下，见明辉还怔然无措地站在门口，朝他微扬起下巴。 “你是要留下，还是要走？” 几乎包间里所有人都视线都落在门口那个漂亮少年的身上。 家境优渥成绩优秀的少年其实是习惯万众瞩目的，但却不是像这样，被众人极具冒犯意味地像上下打量，好像他是什么待价而沽的物品似的。 明辉眉间微蹙，他哥哥那个样子就仿佛料定了他会忍受不了，转头就走一样。 他轻咬着唇，慢慢走到男人面前，但仍是身姿挺拔，清俊如松，完全没有领会到他哥哥的言下之意。 明辉当然不知道一个长相漂亮的男生被带到这来意味着什么，他简直天真干净得就像张白纸，任由自己随意涂抹……或者说，玷污。 封奕轻轻笑了一下，朝坐在旁边男人怀里的清秀男生扬了扬下巴。 “你教教他，想留在这里，应该怎么做？” 那男生随即心领神会，柔柔媚媚地朝封奕笑了一下，随即伸手勾住一旁男人的脖子，千娇百媚地贴上去，转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的喂了上去。 暧昧的水声撩人至极。 男生最后还顺从地伏在一旁男人的怀里，颇具挑衅意味地回头看了一眼光是站在那里就样貌出众到令人嫉妒的少年。 但却没想到少年仍是眉间微蹙，神情冷淡，看向自己的目光清透到令人心生厌恶。 都到这里来了，还能假清高到几时？ 男生暗自嗤之以鼻，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了少年惊惶的神色。 “你是要留下，还是要走？” 第二遍，一模一样的问题。 明辉惶然看向他哥哥。 男人懒懒散散地坐着，仿佛丝毫不以为。 只有他和明辉两个人知道，他是在逼他弟弟做一个极其荒唐的抉择。 那几十秒钟的时间几乎凝滞。 少年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弯下身来，试探着在男人腿上坐下。 封奕原本慵懒兴味的眼神霎那间就变了，他紧盯着少年，直到明辉轻轻抬眼和他对上视线，他才发觉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浮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 但男人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只神情淡淡的示意他继续。 白皙纤细的胳膊勾上男人的脖子，明辉转身去拿桌上的酒，但还没等他递到自己嘴边就直接被男人一手抽走，径直抿了一口。 “继续。” 只有封奕自己知道，坐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有多僵硬。 他看着明辉慢慢犹豫着仰起头来贴近自己，然后下一秒，柔软得像花瓣落下一样的触碰，落在了自己唇角。 ……到底，让他主动亲吻自己的亲哥哥，还是太勉强了些。 男人不置可否，没有深究，反倒是伸手搂上少年的腰身，让他转过头去继续看向一旁的男生。 “好好看着。” 那男生笑得风情万种，勾人心魄，恍若无人般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倾身爬上了面前的桌子，然后朝着一旁的男人跪趴下来，指尖主动探向身后分开臀瓣，露出微红的穴口来。 明辉已经从男生开始脱衣服时就完全呆住了，他连自己的指尖下意识抓住了他哥哥的胳膊都毫无察觉。 胳膊上传来的痛感清晰极了，封奕却没有要提醒他的意思，反而是低下头去抵在少年的耳边轻轻又问了句： “……你还想留下来吗？” 一旁的男人已经开始肏干趴伏在桌上的男生，包间的其他角落也隐约传来暧昧的呻吟。 一直竭力镇静的少年此刻面色苍白如纸，甚至连眼睫都在微微颤抖，他似乎害怕极了，别开视线试图躲闪，最后无处可躲，只能埋进男人怀里，微红着眼眶，细若蚊呐地唤了一声： “哥哥……” 这一声只有封奕一个人听到了，少年的声音又轻又软，微颤着带着说不清的求饶示弱。 那个男生，甚至于其他人，都只是为了钱，但自己怀里的这个少年却不一样，没有人知道光是少年手腕上那块不起眼的腕表其实就足以盘下整间酒吧。 他来这里，只是因为自己而已。 封奕总算放过了他，搂着怀里的少年站起身来，把人拢在怀里往外走。 直到出了酒吧后门，蹲在那抽烟的几个人只被男人冷冷瞥了一眼就悻悻走开了。 封奕这才松开手，放开怀里的少年。 明辉眼眶还是微红的，又是要哭的样子了。 原本打算好的那些话，似乎都霎那间哽在了喉间。 封奕看着面前的少年半晌，下意识从口袋摸了支烟，但也只是叼在嘴里没有点燃，他语气淡淡的： “明辉，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好像还是他哥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明辉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会想要有我这么个哥哥的。” “不，不是这样的。” 明辉下意识摇头否认，但回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些，还有昨晚发生的事情，却又犹疑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漂亮至极的琥珀色眸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眼里的光就好像什么易碎品一般，下一刻就能轻易地被男人的一句话打碎： “……你是因为讨厌我吗？” 没有什么不忍心的，封奕想。 他直截了当地点头，语气冷冷道： “你就当是这样好了。” 少年微红的眼眶似乎微微湿润了，他过了许久，才怯生生地牵住了一点男人的指尖，轻声道： “如果我接受的话……你可以让我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