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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蔷薇雪(三)

    外篇  蔷薇雪(三)

    在小樽住了一周多的时间,橘家终于确定下来,要接纳牧野英夫成为家族的一员,牧野英夫听说了橘里纱的这个决定,简直如同听到了雷鸣。

    然而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接受,于是便跟随橘里纱和橘绫,回到自己的故乡,面见双亲。

    牧野家得知儿子成为橘屋的女婿,很是高兴:“毕竟家里是开温泉旅馆的啊,无论如何算是产业者呢,英夫啊,在那里一定要好好地干。”

    牧野英夫默默地点头。

    至于说改姓成为养子,家中为难了一下,终于也答应了,悄悄地对牧野英夫说:“虽然当婿养子总难免有些委屈,不过倒是也还好,我们家里穷,没有钱供你的学业,也不能够拿钱给你开店,至于办工厂,更是不要想了,橘家毕竟有一个旅馆,你当了她家的养子,要读书啦,还是要做事业啦,借助她家的力量,都容易一些。这种事没什么丢脸的,不要说商家,就是那些学问家,也是如此啊,我听说有一位地理学者,叫做小川琢治君的,就是这样,给小川家当了婿养子,可是人家是帝国学士院的院士哩,做学问就是需要这种经济方面的保障啊,读书钻研的时候不必担心金钱的问题,那样才容易有所成就啊,你现在也是给有钱的人家当养子,好好努力,一定会有进展的。”

    牧野英夫无言地望着父亲,只怕自己这个婿养子,不同于小川琢治院士。

    于是两边便商定了婚礼之日,是在五月十三号,牧野家也派了人去参加,虽然是战争期间,可是橘家的准备也很是充分,请了许多客人来观礼,多数都是橘家的亲朋,橘家虽然不是很庞大的家族,但也分为几支,一支在京都,一支在奈良,还有和歌山的一支,说最近要再分一条支脉,去往东京了。

    牧野英夫看着那些坐在席上的,笑盈盈的漂亮亲人,心中暗暗发慌,原来狐精不止橘屋这一脉。

    附近许多乡人也来贺喜,牧野英夫的母亲清子笑着说:“看来橘家在附近的声誉很好啊,大家都很喜欢她们。”

    牧野英夫:那倒是真的,在乡人眼中,这一家都是很善良的人,待人也很有礼貌,所以橘家在本地,根基算是比较深厚的吧,假如自己对邻居诉说橘家诡异的情形,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即使发现是真的,也会顾全与橘家的情意,而劝自己忍耐吧。

    神社之中,牧野英夫与橘绫一起往祭坛前走着,有一系列仪式要进行,行玉串拜礼的时候,牧野英夫手中拿着杨桐树枝,不由得微微转过头来,瞄着橘绫,今天的橘绫与以往不同,格外端庄稳重,从前她总是带了一点纯真的孩子气,从现在起,她就是一个女人了,婚礼仿佛另一个成人式,让她陡然间有了成长,在人生之中划出一道界线,从此以后,橘绫就要正式承担起橘家年轻一代的责任。

    牧野英夫忽然间便感觉到,橘绫身上的那一件白无垢白得刺眼,本来这一种婚礼上的纯白礼服,寓意是女子舍弃全部的过去,以新的精神进入夫家,仿佛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亡,在丈夫家中重生,然而此时在牧野英夫看来,却仿佛祖母给自己讲过的雪子的故事:

    十八岁的巳之吉与年长的同伴晚间从森林中回来,遇到了暴风雪,两个人找到一个小屋躲避,有一个身上落满雪花的女子走了进来,在她的身边,也都飞舞着雪花,那个女子吹着那个老年男子吹气,不多时便将老男人冻成了冰块,然后她又转向旁边的男孩,巳之吉非常惊恐,以为自己也要被冻僵,他想要逃亡,却既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

    然而女子抚摸着他的脸,慢慢地微笑起来,说这是一个漂亮可爱的男孩,让人想要好好呵护,但是一定不可以淘气,无论男孩说了什么,她都会知道,到那时就会把男孩也冻成冰块,然后女子就离开了。

    巳之吉对于前辈的死很悲伤,后来遇到了一个女子,叫做雪子,成为他的妻子,生了十个孩子,然而巳之吉终于对雪子说出那一晚的事情,雪子于是变得狰狞,说那个晚上的雪魔女就是她,巳之吉违背了誓言,不过雪子终究很喜欢他,没有将他变为冰雕,只是化为漫天的飞雪消失了。

    于是在牧野英夫的头脑中,橘绫的形象又有变化,是冰雪化成的狐精。

    这一个晚上,一直到深夜,外面宾客还在流连,橘里纱和信介在那里招待,一些客人在温泉池中一面泡汤,一面喝着清酒,大声地聊着天,橘绫则悄悄地潜回房间之中,坐在牧野英夫对面,冲着他不住地笑,牧野英夫知道,她这个时候回来,是要行使妻子的权力了,新婚之夜如同一个仪式,宣告着一种意义,所以虽然已经并非第一次,想到即将要进行的事情,牧野英夫仍然感到惊慌,不由得便用眼尾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几。

    小几上有一个黑漆描花的木盘,盘子上整齐地放着三件东西,一条鲜艳的绣花腰带,一条毛巾,还有一个瓷瓶,牧野英夫清楚地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做什么,腰带是用来捆绑新婚夜发现真相,极端惊恐的新郎,毛巾是堵住男子的嘴,不让他呼叫,至于瓷瓶,里面装的是膏油,以便润滑,毕竟男子是要用那个地方来容纳,那里的尺寸远小于阴道,进入很是艰涩,需要格外的润滑,每一次橘家的女子成婚,就是一个男子的献祭典礼。

    想到这些,牧野英夫不由得便垂下了头,显露出一种胆怯的姿态,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真的太过羞耻,然而却实在无法抬起头来正视橘绫。

    这个时候,橘绫深深一躬,说道:“英夫,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特别亲密的人了,请多多关照。”

    牧野英夫的腰登时弯折下去,如同给镰刀割断的水稻,身体不由自主伏在榻榻米上,额头抵着触住草席,回答道:“绫君,请您多多关照。”

    是真的希望橘绫能够好好对待自己,格外温柔一些,并不是说她从前很粗暴,事实上橘绫总是轻柔的,只是那种事仍然实在太难捱了。

    橘绫笑着,解开了英夫的衣服,将他放躺在榻榻米上,然后便在英夫忐忑的视线之中,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服,裸露出洁白细腻的身体,橘绫对着英夫很是甜蜜地一笑,便伏在了他的身上。

    牧野英夫躺在橘绫的躯体下面,羞耻地大大张开双腿,让橘绫进入自己的那里,自从来到橘屋,因为要遵守橘家的规则,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性交,牧野英夫原本已经开发得熟透的下体,重新变得紧窒,对于这种事也很不习惯,感觉就好像一根木棍硬生生插入了自己的下面,虽然那根棍棒是有热度,也带了弹性,并非僵硬,而是有一定柔软度的,牧野英夫仍然觉得十分别扭,这毕竟是异物入体,天然会排斥的,然而自己此时,又怎么能够抗拒橘绫呢?于是牧野英夫只得皱紧双眉,勉强忍耐着。

    橘绫发觉了他的苦恼,愈发温柔,一点点进入,并且不住亲吻安慰着他:“放松一些,就没有那样难受了,英夫,想一想从前,曾经很习惯的啊,所以,现在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听她这样说,牧野英夫简直要流泪了,自己从前确实不像这一次这样艰难,甚至从中获得了很大的乐趣,然而那也都是被迫的,无论在陆军医院,还是在日之丸船上,自己都是在橘绫的威逼之下,与她进行这样反常的性交,自己的肛门与直肠,从来都不是自愿打开的。

    于是,牧野英夫终于痛苦地挣扎起来,用手去推身体上方的橘绫,口中喘着粗气说着:“不,不要!”

    橘绫微微一笑,抓住他的两只手,将那粗壮的手腕交叠着按在牧野英夫的头部上方,轻轻地向他耳朵里吹气:“英夫,安静一些。”

    在橘绫强力的克制之下,牧野英夫终于清醒了过来,目光不由得便落到漆盘中的物品上面,那些东西就摆在那里,橘绫伸手就可以取用,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有成为一个鲜明的囚犯,现在的处境虽然也很不利,那种特质毕竟是隐晦的,英夫还可以对自己说,仍然是颇受尊重的。

    牧野英夫望着上面的橘绫,这个人正在自己体内不断深入着,终于到了底,现在开始向外抽出,显然很快又要插入进来,新婚之夜的情事正式开始了,牧野英夫忽然间想到了白天婚礼上,橘绫头上的角隐,本意是提醒女子到了夫家之后,便把犄角隐藏起来,然而在这一回的婚礼,橘绫的角隐则是一种欺骗,暂时将妖魔的角隐没,不使人看见,将猎物骗了进来之后,才将角显露出来,同样是白色的角隐,只因为力量不同,情势异样,所具有的含义便也不同了。

    牧野英夫这个时候才想到,祖母讲的雪子的故事,有哪里不太对劲,当年自己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发生了疑问:“为什么雪子不把巳之吉带回自己的地方去?”

    当时老祖母解释的是:“雪子住的地方太冷了,凡人是受不住的。”

    当时自己觉得有道理,便不再追问。

    而现在,牧野英夫想到,其实雪子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雪子将巳之吉带回了自己的雪窟,巳之吉当然不能够在那样寒冷的地方生存,雪子另外开辟了一个没有冰雪的山洞,给他居住,那里还可以点燃火炉取暖,然而在那一处房屋之外,广阔的外间便都是连绵的雪山,巳之吉即使想要逃亡,也一定会给冻僵在雪山之中,巳之吉点着火把只试过一回,便再也不敢尝试,从此便给雪子囚禁在石屋之中,满足雪子的需求,照料生活上的事务,少年秀美的巳之吉,便成为雪魔女在雪山中的奴隶。

    体内的抽插依然持续着,经过上百次的进出之后,牧野英夫感到自己的下体终于放松,逐渐适应了里面的异物,并且开始找回了从前的感觉,一阵麻痒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升了起来,牧野英夫的表情不再抗拒,眉头渐渐展开,喘息着呻吟起来。

    看到他开始感到欢乐,橘绫便终于放开了他的手,使他不再仿佛戴着一双肉镣铐,橘绫的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的上身稳定,然后低下头来,专心地探索着那灼热的男人躯体。

    这一个晚上,外面是圆月,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拉门上的白纸透了进来,与行灯的光交融在一起,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月亮中的居所,庭院里蔷薇与绣球花的气息也随风飘来,让人感觉到浪漫迷醉,在这样的氛围之中,牧野英夫的身体与大脑都给一阵阵袭来的快感席卷,他越来越感到情不自禁,不由得抬起双腿,夹紧了身上的橘绫,从她的抽插之中获取着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