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前路漫漫
“大多数爱是有偿的，夏笙。”医院里，戴笛清带上了医用的隔离帽子，经过多次化疗，原本漂亮柔顺的黑色长发已经被光裸的头皮替代，但终究是爱美的女士，带上帽子会让她心里更加的好过。 “你父亲的爱是，以至于你未来的爱人也是。”她望着窗边，一边同一旁的年轻人讲述，一边出神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您不是，妈妈不是。”夏笙没有去怀疑母亲所言的正确性，而是断然说出了他自己的观点。 “很抱歉，夏笙。”母亲长叹一口气，“我以前也是……” “妈妈……” “我擅自主张了你的童年，强迫你高中转学……左右你的高考志愿，不仅仅是为了你以后的出路，也是为了我老了能想个清福。”戴笛清长叹一口气，眼神里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悔，“可是我现在要失去你了，我终于开始后悔了……” “我不后悔……”夏笙把女人的手握地更紧了。 当母亲把夏笙的高考志愿无一例外换成医药，金融，计算机时，他先是有些震惊，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至于梦想他从来不敢再母亲面前提起，只知道父亲的失踪的这几年，母子俩虽过得艰苦，但母亲外强中干依旧撑起了母子二人的生活，并且绞尽脑汁让夏笙读了大学。 到现在夏笙还没把自己辍学的事情告诉母亲……要是她知道了，估计先是劈头盖脸地把夏笙骂一顿，然后加速病情的恶化。 助学金的杯水车薪根本支撑不起如此巨额的医疗开销，他不得不抽身寻找更多经济来源。 可辍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一份 得知此消息的辅导员担心他的健康状况，让他先休学一年去治疗疾病，抑郁症的事情夏笙也不敢告诉母亲，无论哪一个消息对这个脆弱女人来说都是雪上加霜。 “夏笙，听说你是要找兼职是吗？”白天的公司里，同事老吴突然对他说到，“什么时候？” “晚上下班到凌晨吧，不要太晚。”夏笙一边记录产品数值，一边回答。 “我这儿认识一个朋友，餐厅老板，晚上营业到凌晨两点，一直找不到晚上的服务员，要不你去试试？” 晚上八点，在老吴的带路下，夏笙找到了这一家餐厅。 餐馆坐落在比较隐蔽的巷子，西边靠河，其余三面都是高楼大厦，这一带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地面的地砖少了好几块也无人修补，但尽管如此也没有阻碍人们探寻美食的脚步。 餐厅不是很大，但修得还算精致，店内几张餐桌上都坐满了人，屋外摆了几张简单的餐桌，也是无一例外座无虚席，后厨飘来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旁边是一家KTV，不时传来顾客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哟！这不是老吴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后厨突然跑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上挂着围裙，憨厚的圆脸上满是笑容。 “张大厨，我今儿来吃你的好手艺咯。”老吴见了老友，赶紧握手相迎，顺便拍了拍夏笙，“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那小伙儿，姓夏，公司干事儿挺老实，最近想找个兼职。” “你好。”夏笙点点头，和张大厨握了握手，“听说你们这里招服务员？” 张大厨打量了一下夏笙，愁了眉头，“哎呀……这孩子多大呀？还在上学吧！” “张大厨，我已经22岁了，毕业来找工作，只不过要还房贷，一分工作不够嘛！”夏笙拍了拍脑袋，简单的撒谎对于他来说是得心应手。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易呀。”老吴叹口气，“公司里的那几个小年轻，没事就被要求加班到深夜，我这老骨头可熬不住。” 看着老友来，张大厨自然觉得不能亏待，倒是招呼了后厨好好干事，自己把两人领到一旁的员工休息室里，一人递了一瓶酒，亲手下厨做了两个菜，这一桌子就这么招呼上了。 夏笙尝了尝张大厨手艺，着实了得，一盘酸汤鱼嫩得那是入口即化，难怪这偏僻地方依旧生意红火。 “夏笙，是吧？”张大厨开口问到，“你也看见了，咱这店平时顾客比较多，所以我想延长营业时间，周一到周五晚上零点，周末凌晨两点，你看你能接受嘛？” “没问题的。”夏笙点了点头，比起在酒吧每晚凌晨两点的工作时长，他倒是觉得这个更加方便，不过不出意料的，薪酬比在酒吧少了不少。 “每晚都是提前一个半小时收餐，其他服务员会在收餐后离开，你就留下来，打扫下卫生，核对下账单。都是些小事，时间到了，锁好店门走就行。” 听老板复述完大多数工作后，夏笙表示接任这份工作没有太大问题。 “阿对了，这家店旁边就是一间KTV，要是哪日休息，我请你们去玩。”张大厨道完，所有人都笑了笑。 莫约一个半小时候，三人浅谈完具体细节，夏笙和老吴打算就此别过，张大厨笑脸相迎送到了门外，直到目送二人上车。 这时，后厨最深处的帘子才突然拉开，从里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时髦的男人。 “老张，你今天找到的东西不错啊！”那人点了一根烟，看着那二位离去的方向。 张大厨摆出笑脸，“黄老板，您这是看上谁了？莫非那个年轻人？” 这黄老板便是旁边KTV的经理者，虽然看上去是个KTV，但到了深夜，总会有伶仃大醉的年轻人在这里热舞。 这里实际上是一家暗藏暴力与色情的地下迪厅。 黄老板偶尔来餐馆串门，他欣赏张大厨的手艺，今天从夏笙路过KTV门前那一刻起，他便对这个年轻人起了兴趣。 黄老板自顾自地笑笑，抖了抖烟头，把手上价值10w劳力士手表塞在张大厨的手里。 “张师傅，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