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伊达的课堂作业
伊达还在小渔村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上学，生父生母将他抛弃在育幼院门口，由於身体的缘故，育幼院的院长对待伊达的方式像对待什麽恶心的病菌，当伊达长到了育幼院收留年龄的上限十五岁，院长便迫不及待的将他给赶走了。伊达在渔村里开始了流浪，忙着担心下一顿饭，上学，在伊达看来是奢侈又遥远的一件事。 与食魔成婚之後，伊达开始拥有丰足的衣食、温暖的家人，还有接受教育的权利。他有了一位极富智慧的老师，更幸运的是，这位老师同时也是他的丈夫。 第一堂课，化为人形的冯隆穿着黑色的长袍，手执深绿色木藤教鞭，在黑板前与伊达订定学习目标。 每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背後，都有许多道理等着我们探究。冯隆伸出手指，指向照明用的闪星石：比如闪星石，它是食魔村里重要的照明来源，但它为什麽会发亮？它发亮的原因，与一根火柴燃烧而发亮的原因，是一样的吗？不同的吗？两者有什麽差异呢？冯隆从讲桌底下拿出一盒火柴，用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根，点燃，为什麽闪星石不会发烫，但火焰却会？伊达听着冯隆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盯着俊美夫君苍白指尖前的那撮艳红火苗徐徐燃烧，心里也跟着烫了起来。 光是这样小小的疑问，背後就有许多道理值得发掘。冯隆挥了下手腕，熄灭了火柴。他紫色的双眸朝伊达望去：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一个课堂目标，并围绕着课堂目标来安排其他课程。这个课堂目标不需要太宏大，只要是一件你好奇的小事，或者想完成的小课题就可以了。就算只是好奇为什麽太阳从东边出来也行。 伊达想了想，又确认了一次：唔……即使在夫君看来很简单也可以吗？ 冯隆点头：当然。比如从前亚敏订下的课堂目标，是替食魔村的所有动物灵做一件小衣衫。我带着亚敏研究动物灵的活动特性，以及牠们的工作环境、需求，并让黑蛛教导亚敏缝纫，缝纫也是一门学问。我们花了一整年完成这项目标，才进入下一项。 伊达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我确实有件想做的事。我之前收到了夫君们送的新婚礼物……伊达抬起眼睛看了下讲桌前的夫君，肉君送了我一盆茶花，听说那盆茶花可以治病，但是我不知道怎麽样才能好好种植她，怕弄坏了。 冯隆挑了挑眉：啊，那是「灵渊茶花」，这可是一个重大的课程目标呢！他转身，在黑板中央写下「灵渊茶花」，顾虑到现在的伊达认识的字不多，冯隆在旁边画了一朵茶花。伊达认真地将冯隆写下的内容歪歪扭扭的画到笔记本上，让「灵渊茶花」成功开花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想完成它，需要有其他的学问配合。冯隆围绕着茶花周围列出几个树状图，写下教学项目，每个教学项目旁都配上插画方便伊达理解。你选的课题非常好，甚至可以说，完成了这个最终课题，就能毕业了。 那些附属项目之多，伊达只抄到一半就有些眼花了。 冯隆要他放心：别担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一步步的完成。深绿色教鞭指向黑板一角，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你多认识一些字，如此你才能广泛的资料。教鞭由「」（配图是一本摊开的书）往上挪，指向「一般种植」（配图是一棵小幼苗），再来，我们可以先从简单的植物开始种植，培养种植经验。当然，更重要的是培养伊达的信心，但冯隆没有将这点说出来。 第一堂课程後，伊达得到了两项作业──每日挑选一篇文章，每周朗读给某一个食魔听，以及开始种植一盆普通的茶花，并每日纪录茶花的成长状况。 这些都不是什麽很难的功课，伊达是这麽以为的。 但他没想到，竟然很快就在「朗读」作业上碰壁。 ＊小美的场合＊ 第一个周末，伊达带着一本薄薄的故事书来到小木屋的湖泊边，他在一颗平坦的大石头上坐下，两只手掌环在颊旁开始呼喊：「小美……小美！」 平静的湖泊中央开始出现涟漪，那涟漪逐渐变大，形成一个漩涡，一条粗壮的长长鱼尾冲出水面、狠狠的拍打了下。应声而来的小美下一秒便游到湖岸边。 伊达？人鱼食魔如梦似幻的声音在伊达脑海中响起，小美咧出一个吓人的笑，尖牙闪着光，怎麽了吗？ 伊达向他解释自己的作业，「……就是这样。最後要麻烦你帮我评分，」伊达翻开书本扉页，「在第一页签上你的名字，跟你要给我的分数就好了。」小美眼睛里的瞬膜闪现了好几次，似乎有些不解。 意思是，由我来帮伊达的朗读表现评分吗？ 伊达点头：「对的，如果遇到不会的词……嗯，就要麻烦你了。」 小美下半张脸沉进水里，呼噜出一串气泡，我知道了。 得到应允，伊达正襟危坐，握拳咳了声，翻开书本，磕磕绊绊开始朗读： 「远离陆地的海是那麽……湛蓝，像是，像是美艳的……矢、矢车菊，海深处有着一座……一座巨大又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人鱼公主，她们都十分美丽，尤……尤其是……最小的公主，她的肌肤柔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唔，夫君，这要怎麽读？」伊达将故事书递到小美面前，指着不认识的词汇。 小美直起上身，带蹼的尖锐手爪轻轻在书本上点了一下，霎时间一阵金光涌入书页。 伊达表现得很棒，满分！小美的声音相当雀跃，而伊达不敢置信地翻到扉页，发现那里签上了一行流动的文字──正是夫君的名字──以及大大的「满分」一词。 「我还没有念完呢！」伊达有些哭笑不得，「连第一段都没有读完，怎麽可以这麽简单的就拿评分？」 小美困惑的问：不是由我来评分吗？我觉得伊达认真的样子很可爱啊，满分！ 伊达着急的解释：「可是，我才刚开始朗读而已，起码要听完才可以打分数吧……」 小美在水里转了个圈，听了开头就知道了，故事很棒，伊达很可爱，就是满分！ 伊达顿时感到无力，「可是这样，我就没有练习到了。」小美显然不认为这是什麽大问题，他握住伊达的手，轻巧的说：练习那个做什麽？来吧伊达，跟我一起游泳，我带你看看湖里的景色。小美知道伊达会游泳，时常邀约伊达一起到湖里玩耍，但伊达这次不是那麽想答应。 「要先完成作业啊……」 人鱼食魔眼见无法说服妻子下水，乾脆开始唱起歌来，那歌声里带着期盼与欢悦，让伊达联想到故事里的人鱼公主见到王子後的怦然心动。 「……那好吧。」伊达不想让夫君像人鱼公主那样失望，只得答应了。食魔的歌声听起来更愉悦了，甚至在湖里不停跳跃、翻起身来。 「小美！」伊达笑了出来，赶紧用身体护住怀里的书，不让食魔鱼尾打出的水花溅湿书本。 伊达快下来！小美的耳鳍快乐的抖动着，伊达在他的催促下，在岸边脱下衣裤鞋袜，并将书本妥贴的压在上衣底下。 或许下次的朗读作业会顺利一点？ 伊达心理安慰着自己，跳进了湖里。 ＊镰皇的场合＊ 骆驼脚下是细密的黄沙，与拂过的微风一起踏成一连串水流般的波纹。这骆驼跟迅马一样，都是脚程快速的动物灵，但不像兔灵等生物那样拥有智慧。 伊达坐在骆驼背上，身上披着宝蓝色宽松长袍，围着纯丝头巾，摇摇晃晃地朝目的地前进。 很快的，他抵达了环着一弯水流的绿洲，一座有着圆尖顶的金色城堡出现於眼前。那座城堡是用沙土堆成的，但又跟脚下的黄沙不同，是夹带着金色颗粒的金沙，在热烈的太阳底下闪着光芒。 骆驼刚到城堡的入口处，就怎麽也不肯再往前。 「喵～伊达主人。」一声猫叫从底下传来。伊达低头，看见一只纯黑色的短毛猫，黑猫有着一双碧绿眼睛，左耳上夹着三个金环，脖子上也戴着金圈，看起来居然有点贵气。 「伊达主人，我是沙宫的管家金环，第九食魔大人命我带您进入沙宫。」黑猫端坐着，绿眼睛给了骆驼一个犀利眼神，骆驼立刻伏下身，方便伊达下来。 「镰皇在忙吗？」伊达跟在黑猫後头走进沙宫。 「喵～第九食魔大人知道您要来，非常高兴，正在准备东西要给您。」黑猫金环四脚踩在地上带路，姿态慢悠悠的，路上偶尔有其他猫灵经过，都会停下来朝伊达敬礼。 「沙宫有好多猫灵。」伊达发现自己除了在静默之森碰过咪蜜，很少在其他地方碰见猫灵，但沙宫就遇上了三四只。 「大部分都猫灵喜欢到沙宫休息，」金环回答：「沙宫里有许多适合猫灵睡觉的角落，加上第九食魔大人比较不爱管事，我们在这里可以懒散一些。」说白了，就是镰皇一点也不要求规矩，非常适合不爱拘束的猫咪。 伊达一边走，一边欣赏墙上的挂毯或地上的马赛克拼贴图，多是繁复的几何图案。 「喵，到了。」金环在一座门厅前停下脚步，「大人在里头等您。」伊达蹲下身，朝金环伸出手，金环将头挪到他掌下，接受一阵抚摸。 「谢谢你。」伊达又搔搔黑猫的下巴，黑猫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喵～」金环叫了声，身体後挪，轻巧的擦过伊达的腿，窜出去了。 伊达整理了下身上带着的小包袱，走进宫室。 镰皇正站在长桌边往水晶杯里调配一种饮料，见到妻子进来，连忙摆动着蠍尾迎接：「伊达宝贝。」他带妻子坐到桌边。伊达发现桌上摆了各种食物，新鲜的水果如葡萄、哈密瓜、石榴堆满好几个银盘，还有烤饼、羊肉、乳酪和各种浆果。 「我问过肉君了，你还没吃饭吧？」镰皇握着伊达的手，语气相当兴奋：「今天别回梦屋了，在我这里休息，沙宫的床很舒服，晚上我们还能一起看星星。」 伊达呐呐答应，接着说起自己的来意：「其实，我有作业要请夫君帮忙……」他解开背着的小包袱，拿出一本故事书──，「这是我的朗读作业，要读给夫君听，请你帮我评分。」 镰皇扫了那本书一眼，又转回伊达身上：「伊达要什麽都可以。先吃饭。」他殷勤的替伊达夹菜，又端来一杯饮料，「宝贝，尝尝这个。」那饮料是乳白色的，触手冰凉。 伊达啜了一口，才知道是酒，嘴唇即刻离开水晶。 「怎麽，不喜欢？」镰皇时刻注意着妻子的反应，「味道太冲？」 「不是的，没有不喜欢。」事实上，伊达还满喜欢酒里带着的茴香气息和葡萄的甜味，「可是如果喝醉，就不能好好读故事了。」 镰皇笑了下：「一杯没关系的。就算醉了，休息一下，晚上再读也是一样。」伊达想了想，觉得也有点道理，加上夫君在旁边看着，也不会让自己太醉吧？ 「那，如果我喝太多了，夫君要提醒我。」伊达如此要求，镰皇自然应允。 放下心来的伊达开始享受餐桌上的美食，镰皇又是个幽默的伴侣，说了好多趣事把伊达逗得哈哈大笑，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伊达一杯又一杯的饮下茴香酒，到後来双颊发红地靠进镰皇怀里。 「唔……作、作业还……还没完成……」伊达眼神迷离，还惦记着自己这次的目的。「夫君晚上……叫醒我……」 镰皇搂着伊达，露出得逞的笑：「没问题。」镰皇将妻子横抱起来，欢快的走进精心准备的卧房。 卧房里已有几只猫灵等着了，黑猫管家金环也在。 「东西呢？」镰皇小心地把酒醉的金发少年放上雪白床铺。 「喵，遵照您的吩咐，都带来了。」黑猫一个点头，其他猫灵立刻摸了摸脖子上的金圈，取出一个个黑丝绒长盒。猫灵们打开盒子，几个盒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纯金镶宝石的饰品，另一个盒子里则叠着一件薄薄的料子。 镰皇看过之後，略一颔首，黑猫金环便带着其他猫灵退下了。 夜晚，伊达在镰皇床上醒来，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装扮。 他上身赤裸，下半身套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裤，两只手腕上各套着一个黄金宽环，浮雕着一朵茶花；手指上套着一个黄金瓢虫型戒指，虫背上的斑点镶着蓝色宝石；脖子上挂着一串钻石项链，吊坠做成了一朵茉莉花。 伊达从床上下来，脚腕传来细碎的金属声响，原来他的两只脚上也套上了细细的金链子，金链上各挂着几颗小金铃，一走动就会发出叮当声。 「宝贝醒了？」镰皇从寝室门口游入，他看着站在窗边的金发妻子，眼里全是赞叹：「好漂亮……我就知道这很适合你。」 「镰皇……」伊达注意到丈夫的眼神，立刻明白对方想做什麽──他毕竟结婚了。「我，我的作业还没完成。」 镰皇摆着蠍尾过来，抱住了伊达，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可以在床上念给我听。」他吻上伊达的耳垂，听见妻子发出一声喘息。 後来，伊达终究没机会练习朗读，倒是脚踝上的铃铛声响了一夜。 而那本则搁在窗台边，风吹过，掀开了封面，扉页上一样签了食魔流动的姓名，以及一个满分标志。 ＊雪的场合＊ 前两次的朗读作业都没完成，伊达深刻反省了，认为自己必须要好好挑选朗读人选才行！ 他特地询问了也曾受过冯隆教导的亚敏，亚敏想了想说：「唔，其实夫君们都很可靠的啦！只是有些夫君严厉、有些夫君比较爱捉弄别人，如果要说性格最最稳重老实的，鲁、雪、黑蛛跟肉君都属於这一类，不过你想找会指导朗读的，那麽雪可能会好一些，雪夫君懂得的语言几乎跟冯隆和圣一样多──其实圣夫君也喜欢教导别人，可是圣的性格比较难捉摸，看你怎麽选。」 伊达权衡之後，决定去找雪。 他是很喜欢圣的，但他担心自己的喜欢，会导致镰皇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还是保险一点，找老实可靠的雪吧！伊达用简单的短语写了信给雪，约好了朗读的时间，接着就开始埋头挑选适合的朗读本。 刚巧约定好的那一日上午，伊达也得上鲁的训练课，他对於安排课表这件事还不太上手，因此并没有想过要将朗读练习与体能训练课程错开日期，而是安排在上下午。 鲁安排了基础的体能训练与一些专长特训，伊达一整个上午就在跑步、变相弹跳球、瑜珈当中渡过。鲁似乎非常知道伊达的极限在哪，训练与休息时间的把控恰到好处，到後来伊达自己都不觉得有多累。 中午时龙纤特地带了餐点过来探视，特意问伊达：「要不要跟雪改时间？明天再去找他练习朗读，今天下午好好休息？」 伊达摇摇头：「我是第一次跟雪约时间，爽约的话不太好，而且，我觉得好像也不太疲惫？」 龙纤原想多劝几句，但又想到伊达还在学习阶段，并且对所有课程都保持着热情，如果伊达没有主动询问，自己若贸然干涉他的安排似乎有点自以为是，一番思索後，龙纤将劝说的话咽了回去，改为叮咛：「雪住的地方比较冷，我帮你准备了御寒衣，放你床上好吗？」 伊达吃着一块肉饼，鼓着两颊点点头。 结束了鲁的体能课程，伊达赶忙回梦屋冲澡、换衣服，拿好精心挑选的书籍与蓬松轻软的黑色羽绒衣，坐上了马车。 迅马带着伊达来到雪山山脚，伊达一下马车，就见到两条长毛大犬拉着雪橇跑过来。 「伊达主人汪！」右边的大犬有着黑色背毛，脸部与肚子和腿都是白色的，额头上有像三把火一样的纹印，牠看起来很帅气，说话时却又有点傻傻的：「我们来接您上去！快坐上我们的雪橇汪汪汪！」 左边的大犬则是浑身雪白，眼睛看起来相当温柔，吻部彷佛微笑：「我们会安全将您送到第三食魔大人身边！」 这还是伊达第一次坐雪橇，底部是两条弯曲的木头长板，座位略高，有可以固定脚的凹槽。这两条大犬相当有默契，转弯或冲刺都十分平稳。这架雪橇应该也被食魔经过了某种特殊处理，滑行时铲起的雪泥一点也没有溅上雪橇上的人，彷佛有什麽结界保护着一般。 雪山上很冷，但身上保暖的羽绒衣让伊达没有任何受冻的感觉，进到雪宫後就更温暖了。 巨大的半圆形雪宫是由冰砖与雪团堆成，圆润无棱角的外型看起来有那麽点憨态可掬。雪兽亲自将伊达从雪橇上抱了下来，就算进到暖和的屋子里也不放手。 他盘腿坐下，让伊达稳稳的待在自己怀里，替妻子脱下羽绒衣。食魔可以任意控制体温，此时的雪浑身暖融融的，像个贴身大火炉，又不烫人。 伊达靠着温暖的丈夫，拿出护在怀里的书。这次是，厚度比前两本更甚。 「夫君，我的作业就拜托你了。」伊达双手合十作了个祈求动作，雪也答应了：「我会好好教导伊达。」 雪夫君果然沉稳可靠。 伊达这麽想着，翻开了书，开始一段一段的读起来。 但这本书既然比前几本厚，词汇与句法自然也难多了，伊达念得很不顺，有点挫败。雪注意到了，於是提出：「不如，我先念一段，伊达再跟着念一次？」 「好。」伊达指着一处说：「那，夫君可以从这里开始吗？我这里读得很不顺。」 雪挪了挪身体，让伊达能更舒服地趴伏在自己怀中，接着用他低沉的嗓音开始朗读：「……那颠倒是非的镜子碎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随着雪花掉落到人间。正巧钟声响起，凯伊将头探出窗外，想听听钟声，一片细小的碎片就这麽掉进凯伊的眼里。」 靠在丈夫怀里的伊达偷偷打了个呵欠，上午还没来得及出现的疲惫这时候一股脑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的四肢有些沉，幸好雪兽牢牢的抱住了自己。雪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怀抱又暖烘烘的，故事也非常好听……伊达一开始还撑着辨认雪的发音，勉强读了几句，但慢慢的，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後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雪唤了几声，伊达都没有反应。 这位豹脸猩身的食魔沉吟了一会，伸手在故事书上点了点，签上了名。至於要给伊达评几分？雪没有犹豫多久，也给了满分。 伊达明明很累了还是如约过来，学习态度良好；选了一本较厚的故事书，挑战心很足；虽然没有完成朗读，但是过程相当努力。 伊达都这麽努力了，身为丈夫的怎麽能不给予肯定？ 虽然比起镰皇之流来说，雪确实老实可靠得多，但他对妻子溺爱的程度一点也不比其他食魔差到哪去。 伊达在雪怀里睡得发出了可爱的打呼声，还不知道自己的作业又空了一次。